第34章 chapter 6.紐約·轉變(2)
他真的來找我了,但我還是沒有讓他來我住的地方而是讓他在時代廣場等我。那裏日復一日有一群穿着古怪的人攔着和遊客拍照,十美金就能照一張,如果不給錢他們就會全部圍過來攔着不讓你走。
我們通了電話,他找到了我。我帶他去了之前去過的商場。商場裏有很多香水店,我徑直帶他走去了百瑞達,他看得有點眼花,問我:“哪個?”
我被他傻獃獃的模樣逗到了,跟他分享,“我最喜歡超級雪松,不過送給領導,無人區玫瑰也不錯。”
“那就聽你的,記得開發票,得報銷。”
年輕的導購見沙野如此爽快,攔住他去買單的腳步,面帶職業微笑着說:“先生,這款也不錯哦,特別適合您身邊的這位女士。”
沙野與我互相望了眼對方,我面露尷尬,低頭不語。他拿過了年輕導購手裏的那款超級雪松,問道:“可以聞一下嗎?”
“當然!”
導購小姐將那款噴了一下在一張白紙片上,沙野接過細細一聞,然後我聽見他說:“幫我分開包起來吧。”
我們從商店裏出來,我問他:“一起付,不怕你老闆突然有一天查賬把你開除嗎?”
“只是一起付了而已。”沙野突然停下了腳步,認真的望着我,“Hua,送給你的禮物我不會掏別人的錢,懂嗎?我知道,雖然你生活的很好,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珍惜它。”
他的手放在我的雙肩上,背後是曼島的霓虹燈閃爍在我們身上,這一刻,我突然有些緊張。
“謝謝。我會珍惜它的。”我說。
“其實我......”
“我們回去吧,要不我請你吃飯?”
“我還要回酒店加班,下次我請你吃。”他的語氣恢復了平靜,剛才炙熱的眼神也恢復了平靜。
我有些想嘲笑自己,又不知從何說起。
直到我們回到皇後區,他在地鐵口與我告別,才將裝着香水的購物袋遞給我,然後說:“回家再打開。”
我的臉上閃過一絲疑問。
地鐵開始發出信號提醒乘客要啟動時,他吻了我的右臉頰,然後跑回了地鐵上,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發獃。
之後,我真的按照他所說的做了,到家后才打開那個購物袋,裏面除了一瓶百瑞德香水外,還有一張白紙,起初我以為只是小票,扔的時候才發現不是,上面用黑色的記號筆寫着一行字:Wouldyouliketotryitwithme?(你願意和我試一下嗎?)
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從倫敦到現在,他準備了兩年,我一直都知道。
之後兩天,我沒有收到他的短訊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在yummy忙碌的工作也讓我短暫的忘掉了還有許久前認識的人正在紐約。
走路去上班,到那時發現店長跟副經理瑞娜都站在餐廳里表情嚴肅,我再一看,原來的伊麗莎白在店裏巡查。一月一次的檢查,有時候搞突擊,有時候提前通知。每當這個時候,全體員工表面上都在正經工作,內心恐怕都聚着一口氣,提在嗓子眼,放不下,出不來。
我路過她的身旁,她沒有看我,我想她應該忘了我。直到十幾分鐘后她路過員休室,並對我說:“Hua,你換香水了。”
“是的。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伊麗莎白,這是上個季度的銷售額。”瑞娜拿來了一份報告單。
“我先忙。”伊麗莎白對我說,然後拿着報告單離開了。
瑞娜看了我一眼,臉色不太好看,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她看不起我。
我回到了后廚炒麵,今天不是周末,單子不多,有些清閑,我看見了伊麗莎白進了后廚,在極其噪音的環境下,大喊了聲:“您沒戴帽子!”
那個來自納米比亞的瑞娜站在伊麗莎白身邊,聽見我的話后罵了我一句,“閉嘴Hua,炒好你的面!”
“老闆當然可以不用戴帽子。”瑞娜補充道。
對於她總是奉承的嘴臉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可官大壓死人,我並不能把她怎麼樣。
我不管瑞娜的話,想看看伊麗莎白是什麼反應。
她先是看了眼瑞娜和她頭上的透明色塑料帽,然後內斂的笑了,“是我的失誤,對不起我忘了,謝謝你的提醒。”
聽見她的的話,我知道自己得到了肯定,笑着望着伊麗莎白。
“瑞娜,她沒說錯,你應該跟她道歉。”
瑞娜臉色一僵,努努嘴巴半天吐不出話來。
“瑞娜?”
伊麗莎白再次提醒她。
我面無表情,內心卻得意極了。
“對不起,Hua。”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我裝出極度寬容的樣子。
俗話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下午兩點我坐在員休室的凳子上邊吃員工餐休息的時候,Linan也打了卡過來休息,並且十分好奇的問我:“Hua,聽說瑞娜被伊麗莎白逼着跟你道歉?”
“是的。”我如實回答。
“你真是太偉大了!我們早就看瑞娜不爽了。”
“我也看她不爽。”
“聽店長說,伊麗莎白覺得你很不錯,有意想讓你進管理組。”
“哦?為什麼我不知道。”
“小道消息啦。上帝啊,我開始佩服你了。”
吃好后,我哼着歌換好了自己的衣服,白色的毛衣上全是百瑞德雪松的味道。
“不過Hua,你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錯,今天話也挺多的,平時你總是很安靜,我都懷疑你有自閉症了。”
“是嗎?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你最近的生活上有什麼高興的事發生了?”
Lina的話讓我想到了沙野,就連身上的雪松味道也開始讓我想到他。
“沒有,大概是今天天氣比較好吧。紐約的春天快來了。”我期待極了。
“Hua,既然你今天心情那麼好,幫我頂一下班唄。”
“你打烊嗎?”
“是的。”
“好吧。”
事實證明,工作中這種忙不能亂幫。我一個人幫Lina打烊打到一半我就後悔了,因為累,一個禮拜打烊兩次已經不少,這次又加了一次,讓我更加疲倦。
改天是中班。回家洗洗也就睡了。
我原本想睡到九點再起床,九點半到班,我動作迅速點可以準時打卡。可是一陣嘈雜的手機鈴聲弄醒了我,沙野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對不起Hua,這幾天我一直在忙,忘了跟你聯繫。”
“沒關係。”我帶着點煩躁的講,希望儘快結束這次通話,繼續做我的春秋大夢。
“香水合作方很喜歡,你...你起床了嗎?”
“我本來想睡到九點的,可是你八點就打電話吵醒了我。”
“對不起。”
他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我打住了他:“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我想睡覺。”
“呃......”他似乎想了很久,“我要回東京了,現在在機場。”
我突然清醒了,睜開眼睛,困意感馬上就被一種情緒帶走了。
他要走了?
好像是會這樣的,他不過來這邊出差。
“如果以後你在紐約呆膩了,可以來東京找我嗎?”
“比起待膩,可能等你來出差會更快一點。”
“那...那你願意......”
“我等你回來。”
“那你願意嗎?”他再次發問。
“恩。”我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