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蕭有望的慫恿

第四百零九章:蕭有望的慫恿

夜傅銘從尼姑庵離開后,並沒有去蕭家看蘇傾楣,而是直接回了王府。

蕭家那邊,因為沈琦善和蕭憑望的事併發,可以說是兵荒馬亂。

回到蕭家后,蕭鎮海就要對蕭憑望軍法處置,被昭檬公主攔下。

昭檬公主回到新房后,當著蕭憑望的面,對宮中的侍婢嬤嬤聲色嚴厲,耳提面命,命令她們不準將昨晚的事情告訴宮裏的任何一個人。

蕭憑望向昭檬公主下跪認錯,被昭檬公主以相互冷靜幾天為由趕了出去。

蕭夫人不只事由,再加上蘇傾楣昏迷在蕭家的事,心情不好,藉著昭檬公主不尊重她沒將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裏的由頭,當著蕭鎮海的面抱怨,被蕭鎮海狠狠的斥責了一頓。

“我之前的話你還記得嗎?公主入府,你就將府里一應大小事務全部交到她手上,你等會就將鑰匙和賬簿送到她那裏去,她也不必向你晨昏定省,你儘快給珍兒物色合適可靠的人選成婚,家世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人品過關。算了,這事還是我親自來。”

蕭夫人見自己的權利就這樣被架空,還沒有半點婆婆的權利,是又哭又鬧。

接二連三的出事,蕭鎮海本來就火大的很,蕭夫人這時候撞槍口上,被他狠狠的發泄了一番,嚇得蕭夫人半點不敢再反抗。

蘇傾楣失血過多,身體很虛,連着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午後才恍恍惚惚的醒過來。

蕭鎮海對這個外甥女還是在意憐惜的,雖然煩心糟心,但還是在得知她醒來的第一時間過來看她。

蘇傾楣此次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雖然逃過了一劫,但是元氣大傷,臉色唇色都是發白的,沒有半點血氣,整個人看着就泱泱的,彷彿是生了場大病,虛弱極了。

蘇傾楣看到蕭鎮海前,就已經從李嬤嬤口中知道的孩子沒了一事,但是李嬤嬤見她這樣子,不想她受刺激,沒敢將她今後很難再有孕一事告訴她知道。

對這個孩子,因為慶帝的態度,蘇傾楣一開始是想用他換取富貴,後來夜傅銘‘步步高升’,可以說是春風得意,她不止一次的想,夜傅銘肯定容不下。

她對這個孩子,並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但是畢竟在自己的身體裏面五六個月,突然沒了,蘇傾楣依舊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和滋味。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孩子,更是夜傅銘為了這個孩子,差點要了她的命,讓她大恨。

蘇傾楣就那樣躺在床上,她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了,更不知前路,再想到從前,心裏空落落的,茫然若失。

蕭鎮海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臉色蒼白如雪的蘇傾楣躺在床上,靜靜的掉淚,就和失了魂似的,看的他心裏也難受極了,對夜傅銘的不滿,在胸腔內發酵。

“楣兒。”

蕭鎮海走到床邊,輕輕的叫了聲,好一會,蘇傾楣才稍緩過來,扭頭看向外側,她像是才發現蕭鎮海,叫了聲,“舅舅。”

她試圖從床上撐着坐起來,被蕭鎮海制止,但蘇傾楣還是堅持,叫了李嬤嬤來幫忙,背靠着床頭坐着。

“我是不是給舅舅添麻煩了?表哥的好日子,我卻發生這樣的事,公主本來就因為大姐姐的緣故不怎麼喜歡我,我在蕭家昏睡了這麼多天,讓舅舅為難了。”

前有蕭憑望犯的不可原諒的大錯,蕭鎮海最近還真沒想到蘇傾楣這裏來。

而且,蕭鎮海覺得昭檬公主是個識大體也體諒人的女子,蘇傾楣的這種情況,她怪罪並不止於。

蕭燕才死沒多久,蘇傾楣就發生這樣的事,蕭鎮海看着蘇傾楣這般柔弱虛弱的模樣,心中的憐惜更甚。

讓他就這樣丟下蘇傾楣不管,哪怕是他現在對昭檬公主滿腹愧疚,蕭鎮海暫時也做不到。

“公主很善解人意,你是憑望的表妹,又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她怎麼會怪罪?更何況,你也不想的,你是受害者。”

蘇傾楣扯着嘴角,微微的鬆了口氣,隨後又問道:“王爺呢?我出事後,他來看過我嗎?”

蕭鎮海現在對夜傅銘是十二萬分的不滿,聽蘇傾楣提起他,慈和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眼神也陰陰的,就差沒對蘇傾楣說讓她不要提起夜傅銘了。

李嬤嬤看蘇傾楣這樣子,心疼的直掉眼淚,只覺得自己瞎了眼,對夜傅銘寒了心,生了怨。

蘇傾楣見李嬤嬤和蕭鎮海都不說話,心中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雖然她對夜傅銘也沒什麼感情了,但是心還是忍不住寒了寒,她冷冷的笑了聲,呢喃着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說著,有眼淚落了下來。

那個人,她曾經年少時,也是喜歡過的啊。

蘇傾楣覺得,自己那時候的真心,完全就是餵了狗。

除了不值,還是不值。

蕭鎮海看蘇傾楣這個樣子,更加不落忍,抬手給她擦眼淚,蘇傾楣委屈,眼淚掉的更凶,一下哭出了聲來。

蘇傾楣痛哭過後,有所宣洩,停止的時候,情緒平穩了許多,她深吸了口氣,看着蕭鎮海,堅決道:“我現在人還有些難受,等明後日,稍好一些,我就回王府。”

“你現在這種情況,要靜養,不能動來動去,你安心靜養,舅舅就在府里,沒人敢有意見。”

蘇傾楣抽了抽鼻子,搖了搖頭,“我知道舅舅疼惜我,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應該早點回去,而不是繼續呆在這裏,給舅舅造成麻煩。現在京城,我最親的人,就是舅舅,誰都能出事,但是舅舅和蕭家不能!”

蕭鎮海見蘇傾楣如此,只覺得是說不出的欣慰,李嬤嬤也是感慨萬千,覺得蘇傾楣經過這事後,開竅了,變聰明了。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明日回去,再不行,就後日,等身體養好一些,我再向表嫂請罪。”

蕭鎮海對昭檬公主,是愧疚又為難,蘇傾楣如此識大體,他也是高興的,高興的同時,是更深的愧意。

蕭鎮海點了點頭,“你回去也好,你在舅舅家,反而不安全,如果回去的話,明王礙於輿論,反而不敢對你怎麼樣,你安心養病,明王不是好的歸宿,我會想辦法。”

蘇傾楣道謝,因為情緒略激動,咳嗽了起來,好半晌,才平復下來。

“還有件事……”

蘇傾楣因為難受,停頓了許久,“我母親臨終前告訴我,笙輝苑內,她給我留了東西,她和我說,舅舅知道的,她擔心父親會為難我,讓我和您開口,讓您幫忙。”

蕭鎮海抬起蘇傾楣的手,輕拍了拍,示意她放心,“我給你取來,不過屆時送去王府也不方便,暫時先就放在舅舅這裏,我給你保管,你什麼時候有了妥善的安排想要,就來拿。”

蘇傾楣心知以蕭鎮海的為人,不會在這時候貪她的那些東西,他這樣的安排完全是為她考慮着想,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蕭鎮海現在十分在意昭檬公主的意見和態度,從蘇傾楣這裏離開后,就去見昭檬公主,和她說明了蘇傾楣的現狀,還有態度。

“楣兒現在做了不少錯事,讓公主不快,她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這次的事,這次的事情,她……她因為失血過多,傷了根本,幾個大夫一致斷定,她此生都很難再有身孕,幾乎已經喪失了做母親的資格。”

雖然昭檬公主不喜歡蘇傾楣,但是聽了蕭鎮海的話,還是忍不住震了震。

同為女人,她很清楚,不能生育,那意味着什麼,就好比不會下蛋的母雞,任誰都是會輕視厭棄的,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確實是無比大的打擊和傷害,再加上蘇傾楣一事,是夜傅銘設計所為,與她而言,便同時可憐人,但蘇傾楣顯然比她還甚。

最近這幾日,蕭鎮海對昭檬公主可謂是尊重有加,縱然是挑剔,昭檬公主對蕭鎮海也並無不滿,這會見他提起蘇傾楣時一臉疼惜愧疚,再想到之前蕭燕之事——

雖然這兩個人,昭檬公主都不喜歡,但是蕭鎮海的處事態度,足以說明他是個重情的人。

昭檬公主和蘇梁淺一樣,都不喜歡那種自私自利只顧着自己的,她更願意和蘇梁淺還有蕭鎮海這種有情有義的人打交道。

“楣兒她覺得對公主很抱歉,她讓我轉告公主,她並不是有意……”

“父親。”

昭檬公主對蕭憑望雖有萬千的不滿,但她很清楚,也打定主意,不會和蕭憑望和離,既然她為了顧全大局,將那口氣都咽下了,自然不會和蕭鎮海,蕭家說話最有分量的一家之主慪氣,不管是人前人後,她對蕭鎮海的稱呼都是父親。

這不但安了蕭鎮海的心,更讓蕭鎮海對昭檬公主滿意,十二萬分的重視信任滿意。

昭檬公主打斷蕭鎮海的話,“我知道,那件事,楣兒妹妹也是受害者,而且還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並沒有怪她,您讓她在府里安心靜養,我過幾日去看她。”

“楣兒她恐留在蕭家會出什麼事,和我說決定儘快回王府,就這一兩日,公主的關心,我會讓人轉達的。”

昭檬公主聽蕭鎮海說蘇傾楣主動提出回王府,還會儘快,對她的討厭又淡了幾分。

嫁給夜傅銘那種心狠手辣的男子,真是可憐。

“公主,憑望……憑望他已經知道錯了,他也是……他對不起公主,我們一家都虧欠公主,您……”

蕭鎮海是氣蕭憑望,但那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兒子,最近蕭憑望是從未有過的頹廢沮喪,蕭鎮海身為父親,看着自然不忍心。

他開口想讓公主原諒蕭憑望,話都到嘴邊了,觸及昭檬公主的目光,又咽了回去。

憑心而論,昭檬公主這次的處事態度,蕭鎮海是意外的。

高高在上的嫡公主,千嬌百寵着長大的,估計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的氣,這要換成珍兒或者其他人,早就大鬧了,但是她不哭不鬧,還處處周全蕭憑望和蕭家的顏面,當著外人的面,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讓蕭鎮海這種臉皮厚的粗漢都覺得如若之前再提什麼要求的話,那就太過分了。

蕭鎮海知道,昭檬公主算是蘇梁淺幫蕭憑望挑選的,這門婚事,也算是蘇梁淺撮合的。

他以前總覺得蘇梁淺籠絡蕭憑望,是別有居心,這次昭檬公主直接讓他改觀,對蘇梁淺都沒以前那麼重的戒心了。

“父親不必太過擔心,我只是需要點時間,我最近也有點忙,蕭憑望的事,等處理好沈琦善的問題再說吧。”

蕭鎮海聽昭檬公主說起沈琦善,擰着眉頭,頓時沒了脾氣。

他現在聽到沈琦善的名字,都會控制不住的心情不痛快。

蘇傾楣的情況,比她自己還有其他人預想的還要糟糕,醒過來的第二天,非但沒有好轉,還發起了高燒。

她這種狀況,在蕭家獃著都是兇險的,更不要說乘坐馬車回王府了。

蕭鎮海請了好幾個大夫,最後昭檬公主出面,讓侍奉的宮女向太后請旨,請了御醫,用了葯后,又昏迷了幾日,才醒。

蘇傾楣醒后,態度堅決無比,非要回王府。

蕭鎮海見她態度堅決,也擔心她在蕭家出了什麼事,到時候還被夜傅銘賊喊捉賊,落他的話柄,妥協讓蘇傾楣回去。

“你親自送她。”

蕭鎮海將蕭有望叫到跟前,讓他親自送蘇傾楣回去。

昭檬公主聽說她要回去,讓人從蕭家的庫房拿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從自己的陪嫁裏面也挑選了兩樣,給蘇傾楣送去,無可挑剔的周全。

送蘇傾楣的馬車,是蕭鎮海讓昭檬公主安排的,寬敞又舒適,躺在上面,和家裏的大床沒什麼兩樣。

京城城內的道路平坦,馬車走的又慢,並不會顛簸,除了來來去去的折騰,蘇傾楣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馬車內,蕭有望陪着蘇傾楣。

蘇傾楣從小到大,心眼多,還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蕭有望並不喜歡,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表妹,蘇傾楣最近這一年實在太倒霉了,現在還不能生育,而且這次流產後,她變聰明了許多,雖然可能存在私心,但是知道為蕭家考慮了,蕭有望對她多少有些改觀,生出了些同情。

“你過去那些年,一直有和七皇子打交道對不對?”

蘇傾楣躺着,抱着暖水袋,身上還蓋着厚厚的被子,但依舊覺得冷,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哆嗦。

她就那樣蜷縮成一團,抬着眼睛看蕭有望,聲音不大,透着虛弱。

蕭有望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還是顧好自己吧,都泥菩薩過江了。”

蘇傾楣垂着眼瞼,馬車內,靜默了良久,她又道:“都說最毒婦人心,他比蛇蠍婦人還毒還陰狠,我現在算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你還是不要打交道了,不然拖累蕭家。”

以前,蘇傾楣還在蘇梁淺和夜傅銘之間徘徊,經過這次的事情,蘇傾楣覺得,如果還有選擇,她肯定不會考慮夜傅銘。

那個男人,太狠了,而且虛偽,沒有半點誠信可言,蘇梁淺比他靠譜多了。

提起夜傅銘,蘇傾楣有很多話,但是她現在太過虛脫,根本就沒力氣說太多,只撿着重要的說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相信蕭有望是聰明人。

蘇傾楣到王府後,是被幾人用擔架抬着回到自己院子的。

蕭有望在送她回院后,稍作了安排,夜傅銘也在王府,蕭有望藉著蘇傾楣的名義,再次有了很合理的見夜傅銘的機會。

夜傅銘看到蕭有望,滿臉的笑,紅光滿面的,彷彿是有什麼喜事,至少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七皇子。”

蕭有望看到他這個樣子,想到蕭家蕭鎮海他們,只覺得夜傅銘那張臉欠扁的很,心裏頭不痛快的很,但是很好的掩飾住,沒表露出來,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夜傅銘心情確實很好,雖然沈琦善的事後,蘇梁淺嘴硬沖他發氣,讓他惱火捉狂,但這也能說明,自己命中了蘇梁淺的要害。

他屢屢在蘇梁淺手上吃虧受氣,這種反擊,讓他如何能不痛快?再加上之前夜傅銘一直都是屢屢受挫,他覺得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這樣的開端,讓他覺得蘇梁淺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時間很快就會結束,還有蘇傾楣,他看她和她肚子裏面的孩子不順眼很久了,這回,可算是出了口惡氣,還有皇后公主他們,同時還給了慶帝一個警告。

夜傅銘有很強烈的報復的快感。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緣由,夜傅銘心情這麼好,是有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

夜傅銘走到蕭有望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親現在對蕭憑望是不是很失望,有沒有和我一樣很痛快?”

因為一直覺得蕭鎮海偏心,蕭有望對蕭憑望一直心存嫉恨,對蕭鎮海也是很大的不滿,但那是從前,不過夜傅銘並不知道,所以他覺得,蕭有望現在心情應該和他一樣痛快。

他甚至應該感激他幫他出了這麼多年來心中的鬱氣。

蕭有望笑着道謝,笑意不達眼底。

“七皇子心情這麼好,除了沈琦善的事,可是您的大計又有了新的進展?”

蕭有望說這話,更多的是試探。

夜傅銘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着他,笑的意味深長,蕭有望從他臉上的笑知道,自己猜對了。

“恭賀明王。”

夜傅銘對蕭有望的這個態度十分滿意,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指了個位置,讓蕭有望在自己身側坐下。

“你猜猜是什麼事?”

蕭有望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本王就給你點提示,和胡公公有關。”

“胡公公?”

夜傅銘看着蕭有望,點了點頭。

蕭有望道:“我很少進宮,和胡公公不熟,哪裏能知道七皇子您說的事?”

夜傅銘大笑,“那本王就告訴你。”

一副施恩者的口吻。

“胡公公進宮前,家裏是有兄弟的,他的兄長有個兒子,也就是他的侄子,現在他的侄子又有了子女,被本王找到了,你說,這事值不值得高興?真是天助我也!”

夜傅銘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太順利了,和前段時間簡直就是截然相反,這種順利,沒讓夜傅銘覺得心慌,他只覺得是老天開眼,自己要苦盡甘來了。

蕭有望看着夜傅銘高興的模樣,略微思量了片刻,又是恭賀。

“像胡公公這樣的閹人,其實是很在意血緣,想自己有后的,更不能接受自家因為自己絕後,明王您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肯定感激涕零,應該對您言聽計從,這真是可喜可賀。”

這話說的委婉,其實就是威脅,夜傅銘慣用的套路。

夜傅銘又是大笑,看着蕭有望,開懷道:“有望,你說,是不是老天都站在我這邊?”

蕭有望不住點頭道是。

“我一心盼着七皇子能早日得償所願,但是現在皇上正值壯年,就算有胡公公幫忙,他最後將皇位傳給您,也要等哥十年八年的,這中間的時間太長,存着的變故太大,什麼都可能發生。而且,七皇子能等得住那麼久?那個時候蘇梁淺都二三十了,就算再有意思,也過了女子最鮮嫩的時候了。”

蕭有望一臉的邪佞,盯着夜傅銘,直視着他,滿是蠱惑。

夜傅銘也看着他,眼波流轉,分明是心動,很強烈的心動,出口的話,卻是拒絕,“不行不行,他是君,還是我的父皇,本王不能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這是要被人恥笑背負罵名的。”

蕭有望看夜傅銘那遲疑的模樣,當真是惺惺作態,讓人想笑,不過這才是符合夜傅銘人設的風格。

蕭有望和他接觸那麼久,可以說,他算得上是除了蘇梁淺外最了解他的人,他沒有遲疑,繼續道:“勝者為王敗者寇,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明王您成為皇帝,誰敢在背後議論說您的是非?就像當今皇上,他當年能突破重圍,從皇子變成九五之尊,手上未必就沒有親人的鮮血,只要胡公公願意幫忙,您手上有皇上的傳位詔書,那您就是名正言順的!”

蕭有望定定的,口氣也極為堅定,心裏卻是不以為然。

如果是以前,當然是這樣,但是就他和夜向禹蘇傾楣那混亂的三角關係,皇上將那個位置傳給他,朝中大臣,不會有幾個人相信。

但是這種顧慮的話,他不說,當然,他知道,夜傅銘也不愛聽。

“而且,皇上對您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個合格的父親,他要稍微對您好點,您都不至於淪到今天的境地。您想想,如果不是老天開眼,讓明王您有了他的把柄,您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皇上現在只是沒辦法,但凡他有法子,肯定想除了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顧念着你們的父子情了嗎?我知道明王您不忍,但是成大事者,尤其是這樣的大事,哪個手上沒沾上點親人的血?皇上不仁在先,怎麼能怪您不義呢?”

蕭有望言之鑿鑿,就好像夜傅銘要了皇上的性命,也不過分。

夜傅銘沒有接話,他盯着蕭有望,眼睛熠熠生輝,彷彿有光。

他沒有言語,但是蕭有望知道,他已經被說動了。

不應該說是被說動的,他一早就有了這樣的念頭和想法,不然的話,不會去找胡公公的家人。

人海茫茫,想要找到那些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找到了,說明他費了極大的功夫和心思。

蕭有望都懷疑,他和自己提起這事,就是想要聽他說這些話,讓他的振振有詞,給他自己做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找借口,這絕對是夜傅銘這樣虛偽的人能幹的出來的事。

但是蕭有望不確定的是,夜傅銘能找到那些人,有沒有蘇梁淺在其中推波助瀾,亦或是說,就是她直接操控的。

蕭有望從進來到離開,蘇傾楣的名字都沒提起過。

“明王,有人在書房等您。”

蘇傾楣回來的第二天,夜傅銘外出回來,就見周明在門口迎自己,有些焦灼,又有幾分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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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之葯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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