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共同抗敵

一百七十六、共同抗敵

王雪問林惕昆和巴爾達道:“這麼久不見,沒想到你們哥倆卻走到一塊啦,怎麼回事,跟我說說?”林惕昆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和巴爾達當初聯手是想共同對抗梁山幫,後來我們聽說梁山幫已被你哈巴門剷除,我們無事可做,後來商議了一下,決心一齊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做一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事。哈哈,算一算我們從當初決心共闖江湖直到今日,已是整整二十年了。後來我聽說福建易微山上來了一夥山賊,自稱是什麼黑靈幫,聽說這伙山賊窮凶極惡,猶勝昔年的梁山幫,我同巴爾達商量了一下,決心前來剷除,縱使不成,也能阻一阻黑靈幫做惡,搭救一些此地的百姓。”

王雪心念一動,問道:“三天前的那日夜晚,有人從易微山的后崖偷襲,闖入黑靈幫,便是你們二位們嗎?”林惕昆嘿嘿一笑,道:“正是我們,只是那夜我們運氣不好,一上山便被黑靈幫的守門人發覺了,原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通風報的信,提前知會了黑靈幫,要他們加派人手看住後門。”此言一出,趙小草、胡曉晨、常龍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笑了起來,一齊看向王雪。王雪俏臉一紅,道:“我便是知會黑靈幫的那個王八蛋,本來是聲東擊西之計,騙黑靈幫掉重兵去後門守御,我們從正門進攻,我哪知道你們會正巧從後門偷襲,被山賊抓了個正着。”巴爾達在林惕昆身後始終一言不發,這時聽王雪說完,忽然哈哈大笑,伸手在王雪額頭上一拍,說道:“你這小女娃娃,當年我便覺得你麻煩的緊,果真一點不錯。”

王雪與林惕昆和巴爾達又閑聊了幾句,最後回到正題,說道:“咱們大夥這麼久不見了,怎麼一見面就動手打架,傷了和氣。我這小徒做了什麼,惹得你們兩位看不順眼?”林惕昆既知彼此都是自己人,便也不當真動怒,說道:“誤會,一場誤會而已,三更半夜的在荒郊野林里見到凶神惡煞的江湖人,自然會以為對方是山賊,好在咱們誰也沒受傷。”

常龍先前和林惕昆、巴爾達動手,便是因為雙方都將對方錯當成了山賊,後來常龍聽王雪和林惕昆聊了這許久,已知對方不是惡人,他生性自負,不肯認錯,又自忖巧舌如簧,不肯在嘴上吃虧,於是叫道:“要說凶神惡煞,我哪裏能比得過你們,瞧瞧你身後這位怪人兄弟,活生生一副山賊副首領模樣,也難怪我會誤會。”常龍只是隨口出言辯解,不想卻正巧說到巴爾達心裏痛處,巴爾達昔年一失足成山賊副幫主,四處濫殺無辜,後來雖已棄惡揚善,但畢竟做過山賊,殺過好人,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此刻一聽,登時大怒,喝道:“我是窮凶極惡大惡棍、大妖怪,你們都是心慈手軟救苦救難的大英雄,來殺我呀!”揉身向常龍撲去。常龍驚慌失措,急忙躲到王雪身後。王雪揮手抵在巴爾達肩頭上,說道:“有話好好說嘛,幹嘛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他們小孩子家分不清好人惡人,傷了和氣,你們兩個中年大人難不成也分不清好惡,錯將小孩子當成了山賊?”巴爾達自知拙嘴笨舌,向後退到一旁,拽了一下林惕昆衣角,要林惕昆出言解釋。林惕昆說道:“山賊當中也有十七八歲的孩子,誰是山賊、誰不是山賊,黑夜之中我們哪裏瞧的明白?我們深夜在山上原本便是四處巡邏以防山賊突襲村子,這耍劍的小娃娃一上來便使殺招,我們將他看錯成山賊,倒也不是我們的錯。”

常龍怒道:“什麼話?你見過像我這樣斯文的山賊嗎?我來問你,你們既然不是惡人,那王雪師父的令牌又怎麼會在你們手裏?”此言一出,王雪、趙小草、胡曉晨俱各吃驚,王雪道:“我的靈牌在哪裏?”林惕昆呆了一呆,從懷中摸出兩枚物件,一見果然便是王雪遺失的兩枚令牌。王雪又驚又喜,道:“是我的令牌沒錯。”常龍道:“就是這個令牌,王雪師父說令牌很有可能被山賊奪了去,我見你們帶着令牌,自然便當你們山賊咯。”林惕昆對王雪說道:“這兩枚奇怪的物件是我們三天前上山巡夜時在路上撿拾到的,我看這東西挺奇怪,或許值錢,便隨身帶着,你說它是你的,我還給你便是了。”說著將兩枚令牌遞給王雪。王雪心裏尋思:“那晚我敗給了黃強峰這惡賊之後丟下令牌倉皇逃走,照理黃強峰該拿着我的令牌回去邀功才是,想來黃強峰當時內力也折損不少,只顧着去拿自己的玄鐵鎚頭,卻忘了將我的令牌一併帶回。”於是說道:“我的令牌原來在你們這裏,這可太好了,我還以為被黃強峰奪了去呢。”向林惕昆道了謝,從林惕昆手上接過令牌。

林惕昆笑道:“你的武功這樣差,卻能教出了武功那麼好的弟子,這可當真有趣。”他心裏仍將王雪當成是二十年前勃子山上的那個傻丫頭,只道王雪武藝低微,卻不知王雪這些年來多逢奇遇,武功今非昔比,以她此時的武功,早已勝過林惕昆百倍。

王雪心裏明白,也不願解釋,微微一笑,說道:“有你們陪着我共同對抗山賊,那可再好不過了,單憑我帶着三個孩子,還真沒把握能打退山賊。”巴爾達說道:“黑靈幫共有上百名山賊,但這些人裏面,卻沒有一個是武功高強之人,我們不須擔憂,黑靈幫真正厲害的人物有三個,倒是不容我們小覷。”王雪一奇,說道:“我只知道那個黃強峰是個厲害人物,另外兩個倒是沒見識過。你們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林惕昆道:“黑靈幫大舉進入易微山之前,曾在雲貴一帶盤踞,我和巴爾達那時便和他們交過手。他們當時花重金禮聘了一位從西域來的武林好手助陣,據說那個武林好手是西域大拿山上的一位武林前輩,精通大擒拿手功夫。”王雪心念甫動,脫口叫道:“尤多利,是尤多利!”林惕昆奇道:“正是西域的尤多利,你也聽說過此人?”王雪道:“二十多年前,尤多利涉足中原,曾去過勃子山,找過我們的麻煩,後來被我肖師兄和劉師兄打發走了,他當時還使奸計將我也擄走了,好不容易我才脫身。”林惕昆道:“這個尤多利不但為人奸詐,招式也詭異的很,每一招都暗伏殺手,我和巴爾達兩個打他一個,還被他打成重傷。我的兩條胳膊被打脫了臼,巴爾達右膝被擰斷,我們直養了三個月才康復,後來我們不敢再正面與黑靈幫交手,只敢背地裏做些偷襲放火的小事。”王雪想不到原來尤多利竟然也在黑靈幫,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又想到昔年自己被尤多利用計生擒,還累得吳天和兩位哈巴門同門慘死,心中更覺憤怒,恨恨的道:“上一次我武功還不成,打不過尤多利,但以我此時的武功,尤多利決計不在話下,下次見面,我非要好好教訓他,報了當年的大仇。黑靈幫的第三個高手是誰?”林惕昆狐疑的瞧着王雪,心想:“尤多利是當世一頂一的好手,我和巴爾達聯手尚且鬥不過他,你武功這樣差,又哪裏能打得過他?”當下說道:“這第三位高手是黑靈幫的幫主,叫做金雲齊。”

趙小草、胡曉晨、常龍相互對望一眼,心中均想:“金雲齊是何許人也,我怎麼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啊?”王雪卻是吃了一驚,她當年在勃子鎮與劉岳等人不辭而別,之後在中原大地上四處遊盪,那時便聽說獨立派有一位叫做金雲齊的年輕高手,聽說這個金雲齊還沒到弱冠之年便已坐到門派長老之位,武功之高由此可想。但王雪那時連萬佳卜、阿右這樣的武林奇人都見識過了,心想金雲齊名聲再響,也響不過四大真俠,便沒將金雲齊放在心上,可是後來不論走到哪裏,天南地北都聽到有人談論金雲齊,說的也都是一套話,什麼金雲齊少年有位、武功精強、後生可畏之類,王雪當時便想去獨立派挑戰一下這個金長老,但當時她已有歸隱之心,何況哈巴門弟子去獨立派挑戰,傳言出去可是要鬧的沸沸揚揚不好收場,於是便放棄挑戰之念,歸隱西北。十年之後王雪重出江湖,江湖早已不再是舊日模樣,金雲齊這名字也無人再去談論,王雪只道此人早已被哪個對頭殺了去,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成名的江湖高手遭人偷襲暗殺原是尋常之事,卻不想這個金雲齊這些年裏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成了賊頭,做了黑靈幫的幫主,此刻一聽,如何不驚,心頭凜然,說道:“好個金雲齊。”趙小草問道:“師父有見過金雲齊嗎,這個金老爺子武功如何?”她不知金雲齊其實也不甚老,只以為此人既能做到幫主之位,連黃強峰這等人物也甘願聽使喚,那他必定一大把年紀才是。王雪道:“這個金雲齊只是武功高強、成名早些,年紀倒不算老,我沒見過他,但聽說他跟我歲數差不多,或許還小着我一兩歲,算不上是老爺子。當年他成名之時我便想去挑戰了,只是沒有機會,此刻我們和黑靈幫水火不容,和金雲齊交手過招那是早晚之事,如此可太好了,我正想好好和金雲齊多親近親近呢。”

林惕昆瞧了一眼王雪,心想:“二十年前你還是年幼少女,那時你冒冒失失、桀驁不馴,還說得過去,今日你已是成年人,早到了為人母的年齡,怎麼還如此張狂?這個金雲齊武功高強,連尤多利也不是他對手,又哪裏輪得上你?”王雪見林惕昆眼色奇怪,便知他心中仍將自己當做是昔年的那個武功差勁的女頑童,仍瞧不上自己的手段,王雪已到了而立之年,不願意向小孩子那樣逢人便吹噓賣弄自己武功有多強,當下更不願向林惕昆解釋自己的今日的武功已能和尤多利、金雲齊等人一較高下,於是岔開話題說道:“我們在後山搭了幾個茅屋,咱們這麼久不見,你們去我們的茅屋裏坐坐罷,咱們敘敘舊。”林惕昆、巴爾達與王雪交情匪淺,一別二十年,今日忽然相見,自是想去王雪的住處坐坐,但二人適才和王雪的三個弟子大打出手,實在老不下臉來再去別人家裏面做客,林惕昆嘿嘿一笑,說道:“這個,不敢,不敢,我們還有要事待辦,我看還是……”

趙小草甚是通情達理,忙道:“大晚上的能有什麼要緊事,咱們大家不打不相識,去我們的院子裏坐坐,咱們聊聊武功,商討一下如何剿滅黑靈幫。”說著上前去牽林惕昆的手,又向胡曉晨連使眼色。胡曉晨道:“走罷,鐵棍老兄,荒山野嶺里沒什麼款待之物,但我們的小院打掃的也挺雅緻,帶你去參觀參觀。”

眾人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只轉過一個路口,迎面遇上黃強峰。

黃強峰正帶着十幾個隨從下山攔路打劫,沒想到會正巧遇見王雪,見王雪、趙小草等人和巴爾達、林惕昆混在一起,微微心奇,脫口道:“怎麼會是你們?”王雪也沒想到今夜竟能撞見黃強峰,也隨口問了一句:“怎麼會是你們?”她和黃強峰同時開口,問出了同一句話,二人均是一怔,又同時開口說道:“這話應當我問你才是!”

趙小草、巴爾達等人見到山賊,情知今夜又有一場大戰又打,心裏暗暗防備。

黃強峰道:“今夜撞見你們,那可太好啦,算你們倒霉,這一次可不能再容你們活着脫身。”王雪道:“這句話應當我說才是,別看我們這邊只有六人,可我們個個是好手,你們這邊雖然有十幾人,可是,可是……”話說到此際,一瞥間見黃強峰身後立着一人,那人大手大腳、鼻高眼寬,不似中原人氏,依稀便是當年將自己擄走的那個尤多利,心頭猛地一驚,“可是”後面如何便說不下去。黃強峰身後那人走上前來,哼哼笑了兩嗓,說道:“可是什麼,接著說呀!可是我當年能活捉你一回,現下就能活捉你第二回,你信嗎?”王雪本來決計認不出尤多利,她見過的西域人不多,在她看來西域人男男女女長的都是一個樣,但先前聽林惕昆說尤多利也來了福建易微山,這時又見到黃強峰身後那西域人,心中便猜到八九分,直到這西域人過來說話,才敢確信此人便是西域大拿山的那位修練擒拿大手的大行家尤多利。

林惕昆上前一步,喝道:“尤多利,你看我是誰?”尤多利眼皮向林惕昆一翻,冷冷的道:“手下敗將,上次沒將你的胳膊卸下,那是你命好,怎麼這次還敢到我面前來叫陣?”

巴爾達上次被尤多利折斷了右膝,心中一直憤憤不平,他當年中了勃山遠的家傳怪毒,性情變得殘暴兇惡,後來王雪、李浩、步子怡等人鑽研出解藥,將巴爾達體內劇毒除去大半,但巴爾達原本生性古怪,難以抑制怒氣,這時陡然間見到仇敵,怒氣填胸,高喝道:“反正今夜免不了要打上一場,還多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大家動手啦!”左拳急揮,向尤多利鼻樑打去。尤多利右臂抬起,反手勾住巴爾達小臂,冷笑道:“別人的武功都是越練越強,怎麼你的武功反而越練越差了,這一拳怎麼才打出這麼一點點威力來啊,是瞧不起小弟我嗎?”巴爾達明知尤多利如此說是有意要激怒自己,但剋制不住脾氣,發起怒來,大聲虎吼,揮動右拳又向尤多利胸口打去。尤多利見巴爾達果然動怒,暗暗心喜,他右手本來抓住巴爾達左臂,這時右臂一橫,將巴爾達右臂也別住了,左手向巴爾達耳旁太陽穴處拍去,要將他一招擊斃。

王雪左手一把抓住尤多利手腕,鐵青着臉道:“咱們上次見面,我確是被你生擒了,可你先後被我的兩位師兄打得落荒而逃也是實情,堂堂西域大拿山的唯一傳人,來中原的第一戰便是告負,傳揚出去可也丟人得緊啊。”尤多利臉色微變,森然道:“你說什麼?”王雪知尤多利武功不弱,多半不比黃強峰為遜,他修習的大擒拿手功夫以柔制剛,和哈巴術有些相似,此類武功正是巴爾達和林惕昆這些外家橫練功夫的剋星,而黃強峰武功雖高,但他修練的也是外家功夫,巴爾達、林惕昆倒可勉力一斗,於是有心要把尤多利這個強敵攬到自己身上,說道:“當年咱們打的是兩敗俱傷,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平局,這些年我的武功又精進了一些,你的武功料想也大有進境,咱倆來個單打獨鬥,好好比試比試如何?”

尤多利不知王雪這些年來武功突飛猛進,已是登峰造極,心裏還當她是從前那個年幼少女,心想:“收拾你這個蠢丫頭還不是三五招之事,我便先料理了你再說。”當下笑道:“如此也好!哈哈哈!”笑聲甫畢,右掌忽地向王雪肩頭抓去。王雪以前不知這些善惡不分之人最喜在長笑之後忽施偷襲,這些年來沒少在這一節上吃虧,此刻一聽尤多利大口怪笑,心中便知不妙,果然見尤多利運掌偷襲,腰身一扭,向後跳開,叫道:“幹嘛偷襲我,是不是明知道打不過我啊?”武林中人廝殺之時偷襲耍奸原本是尋常之事,但尤多利是西域人,不懂中原武林的規矩,聽王雪如此說,只道自己發招偷襲是中原武林里最為人不齒的行徑,臉上一紅,生怕王雪再說出什麼難聽話來,急忙奔向王雪,雙手一齊出招進攻,要逼得王雪忙於迎駕,難以分神講話。

林惕昆見尤多利動了殺招,生怕王雪武功太弱,被尤多利一掌擊斃,大聲吼道:“尤多利,你沖我來,別和小女人為難!”正要上前相助,卻見王雪運出哈巴術中的擒拿手武功,和尤多利斗得有來有回,招式上絲毫不落下風,心裏不禁奇怪:“這尤多利的武功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差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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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紅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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