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窺與偷竊(二)
“這次帶你玩點刺激的。”過了一會兒王談又說。
張商第一感覺是不可信。
“不騙你。看見那一對狗男女了嗎?”
不遠處一對男女偎依着走進一個小衚衕。那是一對普通而正常的情侶,卻被王談說成狗男女。不過張商看不出他們有什麼特別的,疑惑的點點頭。
“等會兒他們肯定要做苟且之事,咱們跟過去就能看免費真人電影。怎麼樣,夠刺激吧!”
“大哥你開玩笑的吧,這都能看出來?”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王談拉起張商悄悄跟了過去。在一條散發著腐臭味兒的衚衕里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個亮着燈的小屋子。讓王談興奮的是竟然還有一個矮矮的窗戶,簡直就是“天助我也”。王談樂了,可張商就鬱悶了,王談個子高,剛好可以夠到窗戶,張商就差了那麼一點點,不找塊兒磚想看電影還真是個問題。看來免費電影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的。
屋裏傳出來一點聲音,緊張刺激中張商也沒聽清到底是什麼,反正就是急得不得了,趕緊跑去找磚。好不容易找來磚,問題又來了,窗戶太小,被王談一個腦袋就占完了。張商當然不會願意只聽“廣播”,用力把王談擠到一邊兒,自個兒湊了上去。
正沉浸其中慢慢開始小興奮的王談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后又氣又惱的又把張商擠跑了。好戲明明就在一尺之遙的地方,偏偏就是看不到,只能聽到一陣陣**而又浮想聯翩的“咯吱”“嗯啊”聲,張商感覺那不是一隻貓爪子在撓自己的心口,是幾十幾百隻貓爪子在撓啊撓,撓得他也想在牆上撓,簡直生不如死。
“王談這個畜生,太不仗義了。”恨恨罵了一句,張商走出小衚衕,回到街上,蹲在路燈下繼續看毛書。與其看不到只能聽聲音痛苦,還不如“耳不聽為凈”。不過這可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真槍實彈”,儘管只聽到了槍聲沒看到火光,對於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而言已經夠讓人血脈噴張了。更何況手裏拿着的還是這麼本東西,張商能靜得下心來嗎?
不知過了多久,王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晃晃悠悠的出來了,一屁股坐在張商旁邊就一個勁兒的說那女人的**怎麼怎麼白,男的怎麼怎麼猛,場面怎麼怎麼驚心動魄,直說的唾沫星子炸彈碎片一樣四處橫飛。末了突然問張商一句你怎麼不看回來了?是不是覺得不夠刺激?
“不夠刺激?”張商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卻不理他,自個兒看自個兒的,就把他當空氣。
王談哪裏能不知道張商心裏不痛快,只是好事當頭的時候誰還顧得了別人,現在想挽回局面還得裝裝傻。王談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都怪我,一時看得興起忘了兄弟,要不等會兒咱再回去讓你看個夠。我保證這次不跟你搶。”
張商翻了個白眼說:“你以為他們真是給你演電影啊?想看就演?那男的是驢啊?女的是狗嗎?拜託你有點常識好不好?虧你還是早熟男。”
根據王談對張商的了解,最恐怖的結果是他死不搭理人,但是一旦他開口說話就好辦了,當下說:“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根據我多年研究的經驗來看,第二場戰爭在所難免。”
“你怎麼知道?”
“有種可望而不可及的能力叫做天賦你聽說過嗎?”
“得了,當我沒問。”
雖然張商嚴重懷疑王談的推論,但每及好事人總是寧願信其有的。過了大半個小時,張商忍不住就想過去,可王談卻說還早,要再等一會兒。張商不信,怕錯過好戲非要去。王談懶洋洋地說那你自己去看看吧。明顯是知道自己看不成沒了興緻。
張商一秒也不想浪費,生怕錯過了“第二次大戰”就再也沒有第三次的機會,迫不及待的進了小衚衕。可是進去后就感覺不對勁,小屋的燈不知何時已經熄掉了,狹小的衚衕里死寂一般的黑,黑得讓人心慌,寂靜的可怕。張商的心怦怦直跳,聲音大的像敲鼓。張商每走一步都盡量惦着腳,放輕再放輕,生怕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到了這時張商有點怯意,可是又捨不得,又走了幾步隱隱約約看見前面有個人影,說是人影吧可是又看不清,像又不像,又不敢走近。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后,張商決定還是採取安全第一的做法——撤!
張商心跳的更厲害了,就差脫下鞋子走了。就在這千不該萬不該的時刻,突然一個老套的橋段發生了——張商踩到了易拉罐,那“嘎吱”的聲音在這凝固了一般的衚衕里響起來的時候顯得格外刺耳。張商暗罵一聲“該死”,拔腿就跑。
幾乎同時,一個沉悶的腳步聲如同索命一般恐怖的跟了過來。伴隨着的還有不絕於耳的“乒乒乓乓”聲,一聽就是鐵棍。
張商一邊跑一邊喊“快跑!”沒想到跑出衚衕壓根兒就沒見王談的人影,“這個王八蛋!真他娘的跑得快!”顧不上罵王談,張商咬着牙使盡了力氣只想跑得更快一點,他奶奶的,這可是百米衝刺的速度,好久沒跑過這麼快這麼遠了。真受不了後面那人,他是吃什麼長的?怎麼這麼能跑?張商越跑越慢,後面那人卻似乎越跑越快了,在無比艱辛的跑了五百米之後張商終於被抓到了。
當那人抓到張商的時候,張商張口就說了一句一說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的話:“我什麼都沒看見。”簡直是不打自招,雖然這確實是事實,張商也很委屈,但這時候說這話誰聽了都會覺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個男人沒說話,揪着張商在附近轉了兩圈,沒找到王談,就回了自己的小屋。張商終於可以看到小屋裏面了,還是以身臨其境的方式,可是沒有一點可開心的。屋子的面積很小,只有幾平米,裏面也只有很簡單的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擺設,一張小破床,一張矮几和一張小板凳。女人已經不在了,估計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