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怎麼可能忘記你

顧回聽到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麼回他，空氣中透露着尷尬，轉頭看了看他的辦公室，辦公室寬敞明亮，在頂層，視野很好。”別干站着了，坐，不然別人還說我對你這個老同學招待不周，喝點什麼？“簡亦衡對顧回說。

顧回在入口旁的沙發上落座了，回道：”就給我一杯白水吧，謝謝。“然後空氣又陷入了死寂，簡亦衡聽完她的回答，站起來去了辦公室內單獨的茶水房，等了一會端出來了一杯咖啡：”你還是喝咖啡吧，在國外呆太久的人都習慣喝咖啡，我怕祖國的白水泥喝不習慣。“他就這麼站在他面前，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彷彿顧回是一個多麼崇洋媚外的人。顧回接過咖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抬頭望了一眼簡亦衡，發現他也正盯着她，就趕緊底下了頭，問道：”你找我是有什麼關於方案的事情要說嗎？“

”方案？方案的事情我們剛剛已經在會議室說完了，你也表達了你沒有什麼問題，顧回，難道我們之間能說得就只有方案嗎？“簡亦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着一絲怒氣。

顧回忍不住把頭壓得更低了，訕訕道：“我還以為你都認不出來我是誰了呢，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好嗎？”

“好，怎麼不好，你看我現在像過得不好的樣子嗎？還有，你說我認不出你了，開什麼玩笑，你這張臉我怎麼都不會忘記的，我會把你臉永遠刻在我的腦子裏，時刻提醒自己當初有多麼愚蠢！”簡亦衡咬牙切齒道，停了一會又繼續說：“我叫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想和老同學聊聊天，你在美國呆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回來了？國外的月亮不圓了嗎？”邊說就邊往他的辦公桌走，然後半倚在桌旁站着。

顧回知道他在嘲諷自己，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他，“我畢業就回國了，現在國內的建築行業發展很迅猛，有很多的機會。我現在在一個普通高校當講師，給學生講講課，然後和我的朋友開了一個工作室，也能繼續做設計，生活很充實。”還有就是我想回國見見你，但是這句話顧回不敢講出來，只能默默在心底說。

“你的生活可真是多姿多彩，充實到你回國了都沒有想要聯繫聯繫我這個老同學，陳子夏呢，你不會連她也不聯繫了吧？”簡亦衡臉色依舊陰沉。

“子夏我回來之後也就見了一面，我剛回國，要先解決一些基本的事情，然後又忙着這次競標的事情，所以也沒來得及聯繫其他人。”其實很多同學的聯繫方式都已經沒有了，她出國之後就只和陳子夏在聯繫，至於他的聯繫方式，倒是通過子夏在很早之前就拿到了，但是她不根本不敢主動去聯繫他，很多話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漸漸的也就習慣了不聯繫，剛開始還能從子夏的口中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去哪兒上了大學，越到後來聽到的消息就越少，她不主動問子夏也就不講了。

“是嗎，我就是你口中的其他人，呵，我們怎麼樣也應該算老情人未遂，總還是要比其他人多一層關係吧。”

簡亦衡的語氣更加咄咄逼人了，而且他是站着的，多少有點居高臨下，顧回不明白，這麼多年，他不也從來沒聯繫過自己嗎，憑什麼就語氣這麼沖啊，“你不也沒聯繫我嗎？”顧回仍不住嘟囔。

簡亦衡：“什麼？”

“沒什麼。”顧回心虛的回答。

簡亦衡見再繼續聊下去顧回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着這一時，就回頭在他的辦公桌上拿了張名片遞給顧回，“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偶爾不忙的時候，還是可以和你這個老同學聯繫聯繫。”顧回趕緊站起來接過名片，“那好，既然簡總還有事情要忙，那我們就改日再約吧。”說完就往門外走了，簡亦衡雖然生氣她就這麼急着走，但也沒再開口說什麼，他知道，強留一個想要離開的人沒有任何意義。

顧回匆匆離開辦公室，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落荒而逃，她沒辦法再和他呆在一個空間裏聽他的冷嘲熱諷，她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哭。等了一會電梯就來了，電梯到達中間樓層的時候湧進來了很多人，顧回看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電梯到達一層的時候顧回往外擠了擠才出去，這兒的上班族估計是直接去地下車庫開車走吧。等擠出去之後才發現剛剛簡亦衡給她的名片她一直捏在手裏，結果剛剛被擠掉了，不過想了想也沒什麼，簡亦衡的電話她早都爛熟於心了，在美國的時候，子夏把電話號碼給她，她曾對着那串數字無數次的發獃，只是一次都沒撥出去而已。出了大廳，顧回望着天空做了個深呼吸，簡亦衡，你說你不敢忘記我，我又怎麼可能忘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