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遇小弟子
靈兮跟着詩易火急火燎的趕到掌門的院子裏，看到掌門一個人坐在院裏，旁邊是瑟瑟發抖的小狐狸。
“他們有非常着急的事情，就先走了。”掌門一臉誠懇。
靈兮轉頭就往外跑。
山上不讓飛，來的路上沒有遇上，應該已經走了一會了，跑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上。
詩易看着她飛奔的身影，輕捻指尖放出一個陣法落在靈兮前方。
靈兮一腳踏上去，陣法亮起，一絲絲靈力在其中交雜穿梭，她的身形越發模糊，待視線平靜下來，已經被傳送到山腳下了。
雲旗和譚雅心心有所感，朝那裏看過去，見是她追來，皆露出笑容。
靈兮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譚雅心從脖子上拽下一條項鏈，遞給她。
“算起來，它算是我妹妹，我不曾見過它，見到你也是好的。”
靈兮接過項鏈，眼露茫然，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她不說話，兩人慢慢離開。
還沒走遠時，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雲旗摟着譚雅心，聲音不大也不小：“她跟你有一點像呢。”
譚雅心的聲音帶着笑意：“畢竟是我妹妹。”
靈兮噔噔噔的追了上去。
“它叫什麼名字？”
不遠處譚雅心伸出一隻手朝她揮了揮，沒有回答也沒回頭。
······
太虛後山
樹木青翠茂盛，小溪流順着山勢潺潺而下，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照下來，在水面上映出點點磷光，很是好看。
溪流清澈婉轉，在稍平坦的一處匯成一處小水潭，又蜿蜒繞過一個大青石向山下流去。
那塊青石一面靠着水潭，兩面被溪流繞着，只一面靠着平地。
這會兒那塊青石上正席地坐着一個姑娘，珊瑚色的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紅色紗質的套衫。她一手托腮，髮絲被風吹起拂過臉龐，小臉清秀明麗，不施粉黛卻也膚如凝脂，唇色丹紅。
只是她雙眼大而無神，眉頭微皺，本來一個明麗嬌俏的小姑娘生生被添上幾分憂慮。
這個地方是後山極隱秘的地方，鮮少人來，靈兮自小便喜歡這裏，算是她的秘密基地。她心情不好了就來此處待上一待，還小的時候，因為藏在這裏，幾位師伯找不到她，又急又擔心，還被狠狠訓了一頓。
不過她喜歡，大家也向來寵她，這塊地方便彷彿她私人的一般。也是在這裏，她發現了初開靈智的小青。
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靈兮收回思緒，探出神識。
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我就是在這裏撈到小魚的，就在前面。”
又一個女孩的聲音：“你慢一點，我跟不上。”
“來，我拉你。”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有人過來了，還不止一個。
靈兮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撐起腦袋向後看去。
兩個小弟子一個扶着另一個，牽牽絆絆的從樹林裏扒拉進來。
看到裏面有人，倆人一緊張，排排站好。
兩個熟悉的小身影。
正是新弟子入門那會，靈兮化作一個小師妹去砸七師伯檯子時，遇到的那兩個小弟子。靈兮還記得他們的名字，靈兒和修遠。
當時他們兩個便走在一起，粉雕玉琢的兩個小娃娃，金童玉女一般，煞是可愛。
靈兮一眼便認出來了，想起那天小師弟的冒失和師妹的害羞，她面露笑容，又變成那個愛笑的太虛小魔王，絲毫不見剛才的憂慮。
那兩個小弟子顯然也認出來靈兮。
有模有樣的行禮：“靈兮師姐。”
靈兮忍不住笑了，她想起自己像他們這般大的時候，很是調皮。
看他們現在規規矩矩的，怕是搗蛋也不輸自己了。
“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靈兮發覺自己的話聽起來似乎像質問，對了，他們是庄長老門下，庄長老向來嚴格。
靈兮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親和，她笑着對他們伸出手：“過來，不要怕，不會罰你們的。”
小孩子過來。
靈兮給修遠騰了個位置，將靈兒抱在懷裏。
這兩個小孩天資都頗為不錯，長得又好看，青梅竹馬的，長大了又是一樁美談吧。
怎麼我們內門就不能這樣簡單條理呢？靈兮有些感慨。
打住思緒，她問：“你們來這邊幹什麼呀？”
兩個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
靈兮聽了半天終於聽清楚了。
原來是前幾日修遠惹靈兒生氣了，在這裏撈了個小魚給靈兒當禮物。沒想到後來小魚說話了，原來它已經修出靈智了。
靈兒本來要將它放了，卻不想那小魚兒在房中住的舒服了，每日三餐都有人喂，就賴着不走了。說自己原來住的地方又小又破，還被欺負，修遠就帶靈兒過來看撈到小魚的地方。
靈兮不禁有些好笑，這靈寵有飛鳥、有各種走獸的，還極少聽說是一條魚的。
她偏偏還認得那條魚，就住在這個小水潭裏。通身雪白，尾鰭很大，像朵花一樣，在水中輕巧飄逸，煞是好看。
可那條魚絕沒有他們說的那般可憐。它雖不是這邊最厲害的，卻是脾氣最不好的，這塊地方，不止靈兮看上了，它也看上了。
靈兮雖然常來，但也沒有說霸着這裏。這條小魚仗着自己修為高，便把別的魚兒都給攆走，不讓它們在這裏游。
不過那條魚兒雖脾氣不好，天資倒是不錯。如今看上靈兒，想來以後被靈兒管着，也不會再這般霸道了。
又與他們聊了一會，問了修鍊進度，靈兮感覺自己越發像大姐姐了。
“哎呀，糟了，”說的好好的，靈兒忽然一聲驚呼，“怎麼這麼晚了，長老說下午要查咱倆，完了完了，要被罵死了。”
靈兒眉頭緊皺，眼圈微紅，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一看就是平時非常聽話的孩子，稍微犯錯就會覺得很愧疚。當然，這可能也與庄長老比較嚴格有關。
同樣要挨罰的修遠就沒那麼緊張，不過也耷拉着臉有些愁。
他拉着靈兒的手跟靈兮告別：“師姐，我們先回去了。”
“不急，”靈兮跳下石頭，拍拍身上的並不存在的灰，“我跟你們一起去。”
兩個孩子露出喜色，彷彿得救了的神情，一本正經的行禮：“謝謝師姐。”
先別高興的太早，我可沒說會幫你們求情。
靈兮在心裏吐槽。
到了庄長老的院落，三人小心翼翼的往裏看。
院裏沒人。
“怕什麼，都這麼大了，庄長老不會再說我了，師父說我已經長大了，別人會給我面子的。”
靈兮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一邊帶着他倆往裏面走。
那兩躲在靈兮身後亦步亦趨，顯然是打算讓師姐罩着他倆了。
門是開的，走到院子的一半就能看到庄長老坐在正對着門的桌子旁整理一些東西。
在他們看到庄長老的一瞬間，庄長老也抬起眼皮看了三人一眼。
靈兮露出一個尷尬又帶點討好的笑。
庄長老只是整理自己的東西，並不理會。
既然被發現了，也就沒什麼好躲的了。
三人大大方方站在庄長老的前面，但是沒人說話。
他們不說話，庄長老也不說話。
靈兮隱晦的清了下嗓子，打破僵局：“庄長老。”
庄長老抬頭瞟她一眼，沒有理她，反而看向兩個小的：“去哪了？”
“後山。”
“我說過不讓去後山嗎？”
“說過······”
“說過還去！”
······
短暫沉默以後，
“我們知道錯了。”
看來把庄長老的脾性摸得很透嘛。靈兮在心裏想着，庄長老就是越快認錯越好。
“我說沒說今天下午抽查你們兩個的？”
······又是一陣沉默。
“以後是不是得先派人請示你們吶，找個你們不忙的時間？”
靈兮對庄長老發射一個眼神：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倆吧。
庄長老不緊不慢的回一個眼神：你憑什麼覺得你在我這裏有面子？
還是沒有讓靈兮太丟人，庄長老瞥她一眼后，說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弟子告退。”
兩人退到院裏齊齊鬆了口氣。
忽然聽到裏面傳來一聲熟悉的戒尺聲。
“啪！”
“師姐不會挨打了吧。”兩人面面相覷。
又傳來庄長老的聲音：“還不快滾。”
兩個小兔崽子撒腿就跑。
“你說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帶着倆孩子搗什麼亂呢。”
“我沒有，我真的是碰巧遇上了。”靈兮非常委屈了。
“行行行，”庄長老顯然不想了解，“我不管這次怎麼樣，反正你以後不許帶着那兩個瞎搗亂，否則連你一起罰。”
庄長老在心裏想着：那個修遠本就是個皮的管不住的，再被你帶去了，都能把天翻了，絕對不行。
“我才沒有帶着他們搗亂，”靈兮在小聲嘟囔一句，把靈兒被魚盯上的事情跟庄長老說了。
他倆現在還小，不懂靈寵對修鍊之人的重要，這種被靈寵直接認定的更是機緣，不可錯失了。更何況那條魚修為還不錯呢。
但是脾氣有些不好，靈兒性情溫順，怕是管不住它，告訴庄長老，庄長老就會注意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