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痋術
當時我直接就懵了,反正手裏抓到什麼就用什麼去擋。
最後拼了老命我才在肩膀被砍一刀的情況下從她家裏面活着逃出來。
結果剛跑到村口就碰到了開車過來的束錦,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了聲上車。
我上車之後問他有沒有紗布,他開始楞了一下,然後問我幹嘛去了。
我說剛才進尹秀娟的家了,還看到了我的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瓷人,後面還有我的生日。
他哦了一聲,告訴我後備箱裏面有一卷沒用完的紗布,還說讓我跟他再去一趟。
包紮好傷口以後他讓我抱着那條黑狗跟上他,這一次,束錦讓我跟着他從另一條街繞到了尹秀娟她家的屋後面,而這剛好就看到那個女人騎着那個電動三輪車出門。
他扭頭問我現在幾點了,我看了一眼時間,說了聲八點。
束錦眯起眼睛嘴裏嘟囔說這麼晚的天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家能去哪兒呢?
等那個女人徹底走遠以後,他看着我說:“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前幾年從苗寨逃出來的叛徒,當時人們都稱他為黎婆婆,至於尹秀娟應該是她的女兒或者什麼比較親近的人,要麼就是她用來煉製痋術的媒介。”
他說到這裏,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問我剛才說受傷了,是不是被黎婆婆給砍的?
我點頭說是。
他大罵一聲‘媽蛋’,說我壞了大事了,黎婆婆的媒介可能已經從尹秀娟變成了我。
說著他就撕開了我肩膀上的紗布,我往傷口的地方一看,頓時覺得腦袋裏面嗡嗡的。
此時我肩膀已經不往外流血了,而且傷口上面滿滿的竟然都是白色的蟲子,像是農村廁所裏面的蛆蟲一樣噁心的在往外面拱,甚至有幾個已經爬到了我的脖頸上面。
這不看還好,一看到這個,我頓時覺得自己頭皮發麻渾身都有一種痒痒的感覺,就好像有幾千隻螞蟻在自己身體裏面鑽來鑽去一樣。
束錦此時一改冷峻的樣子變得有些緊張,他鐵鉗一樣的手摁着我,然後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就把那條小黑狗給宰了,伸手接了一抔黑狗血直接就灑到了我肩膀上面。
說來也怪,這黑狗血剛淋到我身上,那些蛆蟲都像是碰到了火一樣在我傷口裏四處‘逃竄’,最後束錦從地上撿起一根木頭讓我咬在嘴裏,用手裏的匕首把這些蟲子一個一個給扣了出來。
等做完這些我身上的衣服已經站滿了鮮血,分不清是我的還是那條屍骨未寒的小狗的,反正我四肢乏力的趴在地上,感覺這比不打麻藥做手術還要折磨人。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發獃的看着那些被他摳出來的蛆蟲,用刀尖撥弄着數了起來。
一邊數,他一邊說:邱焱,如果你以後還不聽我指揮胡亂行動的話你就自己拿刀摸脖子吧,這一次是你運氣好提前碰到我,如果等你回到賓館再找我的時候你體內的痋引恐怕都已經成熟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閉上嘴巴沖我打了個手勢,也不管我肩膀上的傷勢,直接拉着我鑽到了後面的玉米地裏面。
而藉著月光,我看到第一次來蓮花溝時遇到的那個周永全,他手裏提着一個膠袋,好像是肉。
走到雞籠面前之後把這些全部倒了進去,又跟做賊一樣往屋裏探着頭,見沒人以後他才翻牆而入。
束錦臉上掛起冷笑,說讓我在這裏等着他去去就來。
說完,他整個人宛如一隻狸貓從玉米地里竄出去三步並做兩步連牆都沒扶直接就跳了進去,之後整個院子就像是無風的湖面一樣,一絲漣漪都找不到。
大概能有個二十來分鐘都不見他出來,我正疑惑呢,我手機上收到一條短訊。
內容是:快走,馬上離開蓮花溝,不然則死無葬身之地。
又是那個神秘的號碼,之前束錦讓我回撥一下,我回撥了好幾次都提示關機,現在又給我發了第二條短訊。
我一咬牙,剛準備回撥過去,就看到一個電動三輪車從大街上往這邊飛快的開了過來,騎車的人正是黎婆婆。
看着越來越近的黎婆婆我也不顧上裏面的束錦了,一頭扎進了玉米地的深處,又從村外繞到了村口。
到了村口以後我才發現,此時束錦渾身是血的坐在車裏,我問他怎麼了,他只是讓我別多問,說以後不要一個人行動就好,那屋子裏面的人太強了他跟周永全聯手都差點沒出來,最後還是周永全掩護他,他才逃出來的。
當然,他這話也就哄哄小孩。
兩個未曾謀面的人會甘願為他擋刀子?開玩笑。
回到賓館以後,我說:你沒事吧?
他只是擺擺手,告訴我這件事情最近先不要追查了,我體內有玉晗跟過山風的血在,腿上的頭髮應該不會再長出來讓我回去安心上班,有必要他會找我。
又是這句話。
我強壓着心裏的火氣,說那就再見吧。
退了房后我就立馬回撥了那個兩次發短訊給我的號碼,聽着話筒裏面的嘟嘟聲,我心裏忐忑的狠,我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麼,但不可否認他救了我一次。
就在我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通了,一個很動聽的女聲從那邊傳來:邱焱?
我一愣,女的?
她的聲音就像是六月的涼風讓人心情舒暢,我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話,就說了一個昂,你是?
她又說:我知道你現在很疑惑我是誰,但是現在的你還不能知道,我只能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人。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我再往回打,只有關機的提示音。
還不等我收回手機,黃先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先跟我說了聲抱歉說他看電影誤了時間了,又問我束錦去沒去。
我說去了,然後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包括我肩膀上傷口裏面的蟲子,但有一點我沒說,就是那黎婆婆口中說的那個讓我去蓮花溝的人不是人,束錦是真心救我並且會流血,那黎婆婆口中那個不是人的人,七成說的就是黃先生。
他又說束錦雖然的確是救了我一命,但是他的動機就不好說了。
我也點頭稱是,尤其是對束錦進院之後又突然出現在村口的車上,中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問他他也不說,他是救了我不假,但是目的何在?
至於他說的周永全殿後讓他先走?
我呸。
夜裏十二點的風開始變得有點涼,我一個人坐在街邊的椅子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玩弄在手裏的提線木偶。
富二代齊文昊的死好像並未掀起什麼波瀾,外加上一個好像什麼都知道的牛隊,還有詭異的束錦、這個‘好心人’黃先生,邪性的黎婆婆,還有村子裏那個神秘的周永全,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或者說是另有其人在把所有人當提線木偶?
越想越糟心,我把頭埋在雙腿間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
而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讓我渾身一震,因為這個聲音跟剛才電話里那個女孩的聲音一模一樣:
“買一個錦囊吧,有了錦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