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冬

她更單純，有絲毫不扭捏的率真，她傻，丑，還這麼……鳳策掃了眼懷裏嘴唇發紫的熬雲夭，嗤笑了聲，在心裏補到，還這麼，一言難盡。

偏偏這麼一個人，讓見過無數絕色的鳳四公子，有些捨不得了。

不過鳳策只當是自己看着小丫頭可憐，才心生憐意。

因為他的目標明確，從始至終，只有百里——青絡的百里。

不過他最近發現了，無論是什麼樣的百里，他對她的興趣，只增不減。

……

“今年的冬，好像格外的長。”

她一眼都望不到盡頭了。

到底是阿嶸命大，那樣致命的傷，最後也沒能取走她的命。

可是她見過青絡，百里與歸藏在心底的公子青。

她又不知怎麼向百里與歸說起那樣的巧合，那次的陰差陽錯，對於死亡，她心有餘悸。

而因為青絡於百里與歸的分量，她也不敢胡來。她怕因此，毀了如今這個百里與歸。

阿瀛推門而入，風也趁機從門縫爭先恐後的灌進來，聲響讓阿嶸從思慮中醒過神。

阿嶸知曉來人是誰，卻眼也未抬，那聲被拉長的嘆，早因為開門的聲響消散。

阿瀛進來就看見阿嶸依舊一副愁容不展的樣子，頹靡的靠在榻上。

百里與歸沒有虧待過她們，屋內的炭火很足，阿嶸的臉因此暈起了潮紅。

阿瀛則不同，桃紅色的衣裙襯得她氣色很好，至少比起阿嶸，此刻的她，很令人心動。

她也就是以這副姿容，輔以情蠱，輕易俘獲了濯國的君王的心。

當然，這一切還得歸功於，那個人。那個本不該再出現的人。

“阿嶸，那個人走了，主子也要走了，你要跟我走嗎。”

“跟我走吧，等離開了這裏，我們姐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照樣能凌駕於眾生之上！再也不必再侍他人，不必再看人眼色。”

阿瀛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因為她心中已有逐漸膨脹的野心。

她早已不滿足於當一個卑賤的奴，在人前卑躬屈膝。

“姐姐……人活一輩子，就是為了那些過眼雲煙的榮華富貴嗎。難道不惜背棄忠義，也要當人上人嗎。”

阿嶸猛咳了幾聲，止住過後，也下定了決心，輕輕的搖了搖頭，“姐姐，主子不是傻子。所有人，都活在她的棋局中。”

阿嶸不想阿瀛犯傻，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

百里與歸給她們的體面，已讓許多人羨慕了，她不能忘了本。

阿瀛卻不這麼認為，更不信阿嶸的話，此刻在她心裏，百里與歸早已自顧不暇。更何況，她今早還將花顯與百里與歸的對話一字不漏的收入了耳中。

“……還有三日，你不走，我便走了。”

“保重。”

阿嶸自從受了傷，就變得寡言起來。對於阿瀛，阿嶸該說的都說了。阿瀛執迷不悟，她也無可奈何。

這兩個字，算是斷了兩姐妹的關係，也是阿嶸的決心。

阿瀛笑了聲，這聲笑含了滿滿的嘲意。

看，這就是與她血脈相通的至親，說著榮辱與共，卻不肯跟着她冒這麼一次險。

“阿嶸，日後你見我，必是水火不容，你是百里與歸的奴，而我必是天下的主。”

阿嶸對於阿瀛的話不可置否，這是命數，各有各的選擇。他日再見，她也不會因為血脈相連就心慈手軟。

阿嶸面上雲淡風輕，腦中卻是亂成一團。她也沒有料到短短時間內會發生這麼多事。這些事一件一件地接踵而來，砸得她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