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今兒的早飯，我記住你了
第二天一早，向媛哼着歌，非常體貼的做了早飯，剛到八點，門就被敲響了，剛進門楊旭就滿面春光的喊着：“陽哥，我來接你了。”
向陽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滿頭綠色：“別，你還是叫我大陽。”然後繼續低頭吃飯，楊旭哈哈一笑：“大陽，你慢慢吃，我開了車。”
“你吃了嗎？也吃點吧。”向媛進廚房端了碗粥拿了筷子放在他跟前，楊旭點頭：“謝謝媳婦，香！”
“我做什麼你都香，快吃吧，吃完早點去辦事。”向媛說完坐到他旁邊彎起嘴角笑着，低頭吃了沒兩口又想起什麼，小聲問他：“這事過了，你答應我的事就該辦了吧？”楊旭夾菜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掐了一下她的臉：“知道，答應過你的。”
向陽看着他們的互動全程無視，對他們說的事也不感興趣，先吃完了他的份拿去廚房把碗刷了，煙還沒抽完，楊旭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就拉着他出了門。
一路上楊旭偏頭看了他有好幾次想說什麼，他沒回頭繼續看着窗外調整自己的心情，他家離學校不遠，這會車外都是三五成群的學生正往九中走去，似乎還看見了夏七月，已經換了校服，戴着一頂白色棒球帽，臉上依舊戴着口罩，他還想再多看一眼的時候車已經開遠了。
到了棋牌室，門開着，大炮和幾個人正坐在茶几前吃早飯，幾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來大炮昨晚輸了不少，這錢不好要。
向陽和楊旭掀開珠簾進去，大炮看見來人，眼神里有些不可思議：“大陽？沒想到你會來。”旁邊的人看見他們也不吃了，都起身站在大炮身後，有一種保鏢的架勢。
向陽還沒說話，楊旭笑嘻嘻插嘴：“炮哥，這不我和你說不上話嘛，想着陽哥和你關係好，說兩句應該還是可以的。”楊旭說完從兜里掏了兩包中華拆開放在茶几上客氣着：“哥幾個抽煙，抽煙。”沒人理他，楊旭也不覺得尷尬站迴向陽左側，厚臉皮的事沒少做，這算什麼。
大炮目光沒移，依舊看着向陽，“是啊，我和大陽關係好，那大陽也不會為難我對不對？”大炮沒拿他放過來的煙，從旁邊瘦高個兜里掏了一根點上，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向陽也嘴角稍彎看着他：“對。”楊旭轉頭對他小聲道：“陽哥？”向陽沒看他依舊盯着大炮：“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炮哥是最明事理的人，這點道理肯定是懂的。”這句話說完，幾個人臉色微變，炮哥最好面子，這是明晃晃的打臉。
大炮笑了一聲，表情沒變，但此時的笑卻已經變了味：“大陽這是在跟我說我不要臉咯？”旁邊的幾個人眼神里已經帶上了挑釁，隨時準備抄傢伙的神態，讓楊旭緊張的向後挪了一小步，手放回兜里抓緊了車鑰匙，隨時準備轉身去後備箱拿東西。
向陽輕笑一聲：“不敢，只是這個臉要不要還是炮哥自己決定。”大炮旁邊的瘦高個沒沉住氣張嘴就罵：“你他媽罵誰不要臉呢？！”向陽看着他笑意未減：“你過來我告訴你。”空氣凝固了幾秒，他看着向陽有點怵，但是話已出口，總不能認慫，況且大炮就在旁邊，他也是為了大炮的面子才強出頭，剛僵着身子往前挪了一步，眼看向陽的臉就要沉下去，大炮抬手一揮擋在了他前面：“罷了，一個禮拜我給你清賬，大陽出一次頭也是不容易，面子不能不給。”說完指了指桌上的早飯：“還有沒吃的要來點嗎？”
向陽搖搖頭：“我就不打擾炮哥吃早飯了，那我們先走了。”
大炮揚起下巴眯着眼看他，聲音不急不緩一字一句道：”大陽，今天的早飯我記下了。”
向陽沒說話和楊旭轉身離開了，車剛啟動的時候聽見棋牌室里什麼東西被砸了的聲音，向陽沒有回頭也知道，下一次可能沒法心平氣和了。楊旭開車的時候手心裏還在冒汗，他偏過頭看向陽一臉漠然，小心翼翼問道：“陽哥，他那句話是真的嗎？”
向陽輕輕點頭：“大炮說話算數的。”大炮這個人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只要開了口，答應的事肯定能辦，如果不想解決那是不會鬆口的。
“那會不會私下找我們麻煩？”楊旭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繼續看他，向陽不怕他知道，但是他怕啊，就算大炮沒那個膽子弄死他，但是收拾他不敢在這呆了還是能做到的。
“你看前面。”向陽皺眉剛闖了一個紅燈，楊旭立馬正頭：“我，我就是有點不放心。”向陽點了根煙看向窗外：“這麼怕就不要去招惹。”
“我也不想的，一年前放賬的時候是大炮手下人借的，之後合同簽了才知道是他，如果早知道是大炮的話，我們也不會那麼傻乎乎就借了。”楊旭說道這裏的時候還氣憤的猛砸了一下方向盤：“真他媽的煩。”
向陽瞟了他一眼：“行了，這事過了，不過。”
“什麼？”楊旭情緒還在繃著聽到不過，腳下油門都不經意的重了一點偏頭看他，前面一個人正提着菜走在馬路上，向陽手剎猛地一提拉了把方向盤，有驚無險。
那人嚇了一跳破口大罵：“我操！你他媽瞎啊！”說著就往車邊走了過來。
楊旭剛想回罵，向陽的頭已經伸出窗外：“不好意思啊，新手新手。”那人看了一眼是向陽，罵罵咧咧的走了，楊旭哼了一聲：“媽的，這種傻逼，撞死也活該。”
向陽放下手剎拍了一把方向盤：“去撞。”
楊旭重新啟動往前開着，舔着臉嘿嘿笑再不敢轉頭看他，目視着前方穩穩的開車：“我開玩笑的陽哥，你剛才說不過，不過什麼？”
向陽嘆了口氣：“你還是找點正經事做吧，這種事我也是最後一次幫你，哪怕讓向媛來說都沒用。”說完閉上眼睛靠着座椅心裏有些煩躁，他現在只想多掙點錢，手頭寬裕，爛事也許會少些，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什麼，他不想混下去，至少差不多一點的活着。
楊旭應聲答應，放沒放心裏他不知道，向媛那邊他也勸不住，都隨他媽便吧，真累。
楊旭送他回店裏就走了，路上沒少說謝謝，向陽不需要他的謝謝，只希望他能安定下來，畢竟向媛是他親姐姐。
夏七月和謝清雅一起報道，來來往往的學生有一臉興奮的，也有悶悶不樂的，兩個人看到名單表分在一個班的時候高興的拉着手蹦了幾圈，不過這一天裏沒有看見那個瘦高的男生，只有何遠念念叨叨的跟着他們一起進了三班教室，不言而喻，向陽肯定也在三班，因為何遠嘴邊永遠掛着一句話：“我陽哥在哪，我在哪。”
教學樓有些陳舊，開關門的時候嘎吱作響，教室還行，四十個人的座位不擁不擠的擺着，房頂一扇搖搖晃晃的風扇吃力的轉着圈，感覺隨時會掉下來削掉腦袋，教室里依舊是歡聲笑語充斥着每個人的耳朵，除過夏七月沒有人關心高二有什麼課程，依舊在討論着九中的八卦趣事。
不慌不忙進教室的人若有若無的目光依舊會看向夏七月，也會有一兩個不懷好意問她的，她也只是搖頭不答看着自己書桌上的課業。
開學快一周，夏七月都沒看見向陽的身影，都快懷疑向陽是不是退學的時候，那雙又直又長的腿依舊不緊不慢的出現在了眼前，從她座位旁走了過去，從向陽進教室的那一刻起，耳邊充滿了被放大的小聲議論。
“陽哥和我們一個班真好，視力又可以提升了。”
“是啊是啊！好久沒見好像又帥了。”
文科班女生多，看見向陽都樂此不彼的小聲聊着，而為數不多的男生臉色可就沒有那淡定了，一個個靜悄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一言不發，生不怕一不小心觸碰了他的雷點，而向陽好像有點疲倦剛坐下就趴桌上閉目養神，直到教室鈴響周圍的嘰嘰喳喳才消無聲息安靜下來。
這一次夏七月和謝清雅是同桌，而何遠和向陽隔了他們一條過道的倒數第一排和第二排，何遠嘮叨很久想和他同桌，向陽嫌他太吵讓他坐在前面，上課的時候夏七月有意無意的看了向陽幾次，居然驚奇的發現他在聽課，只是沒幾分鐘皺一次眉，大概是聽不懂老師講的什麼，直到放學他依舊在課本上寫寫畫畫。
何遠回頭看向陽放學依舊在翻書只覺得三觀又毀了，只說了句晚自習給他帶飯就跑出去撒歡了。
謝清雅伸了個懶腰轉頭看見夏七月依舊在寫，好奇的看着她：“七月你在幹嘛？”
夏七月笑着抬頭：“記筆記呀？你熱傻啦？”
謝清雅指了指筆記旁的紅圈標記着的內容覺得奇怪：“我知道記筆記，只是這些你不是都會嗎？怎麼還要在旁邊再詳解一次？”夏七月轉了一下筆在本子上點了點：“我怕自己忘了，重新做一下。”
“好吧，學霸就是不怕麻煩。”謝清雅戳了戳她的頭：“學霸還不回家吃飯嗎？晚上還要上晚自習的。”九中高二開始有晚自習，這一點很多學生埋怨過，因為大部分都是來混日子，晚上浪的時間被無情剝奪，一個個無精打采悶悶不樂的朝教室外走去。
夏七月搖頭：“不吃了，一會我去外面隨便吃點，我家太遠來回不方便。”
“那好吧，我先走了，晚上見。”謝清雅說完朝她擺擺手，夏七月笑笑低頭繼續做筆記，除過老師課堂講的，她還在本子上加了許多她認為的重點和之前學到的內容。
沒過一會夏七月寫完了，仔細的又看了一遍沒什麼問題，拿着本子看似無意實則有些緊張的走到向陽課桌前：“那個，這個給你。”
向陽抬頭看她沒接本子：“向陽。”
“啊？我知道啊。”夏七月看着他，向陽嘖了一聲，接過本子掃了一圈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還有公式，歪頭看她：“學霸這是？”
夏七月紅了臉：“你怎麼也叫我學霸，我就是比別人認真了一點，不是學霸，我看你上課雲裏霧裏的，就寫了這個，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你上課時間偷看我？”向陽勾起一側嘴角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夏七月笑了：“你這個重點抓的很奇怪啊，你先看看筆記有不懂的嗎？”向陽也笑了，拿出書對照筆記本大致看了幾道題點了點頭：“嗯，寫的挺細緻，連課本上沒有的都詳解了，請你吃飯？”
“不，不了。你看的懂就好，我就是自己也能複習一遍，你不用這樣。”夏七月連忙擺手：“那我先走了。”
“好，看完還你。”向陽點頭，夏七月拉低了帽檐轉身走了，出了教室門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本來還擔心向陽會不會拒絕她的好意，此時此刻才覺得是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