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戰起
潼關的夜晚,總是烏煙瘴氣,不止是因為戰爭原因,還有當地氣候條件。
而今天,卻是個佈滿星光的夜晚,並且安靜了許多,從那天偷襲開始,到今天已經打了將近半月,而今晚,正是戰後最平靜的一個晚上,敵方損失慘重,怕是沒有三天五天,根本打不起來。
禇風換了一套青色衣衫,在軍醫處忙來忙去,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只知道,他身份不凡。
“怎麼樣,還疼嗎?”
“不疼了,多謝你了。”
禇風得到對方答覆,微微一笑“就算好,也不可輕易上戰場,不然,你這條命,算我白救了。”
“明白了,多謝。”
忙了許久,禇風抬頭看着眾人“怎麼不睡?”
禇風知道,有些人傷重,疼的睡不着。
“小夥子。”
禇風尋聲望去,是剛才那個病人“怎麼了?”
“我看你隨身都別著一根短簫。”禇風愣了愣,低頭,看着差點被自己遺忘的別在腰間的簫。
“怎麼,諸位還有興趣聽上一曲嗎?”禇風道“曲子我會的不是很多。”
“既然這樣,那便來一曲就是了。”
禇風別過頭,見那些軍醫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他身後,而且,都是一臉期待的表情。
片刻后,他妥協了。
禇風拿出簫,手顫抖的試了幾個音,然後緩緩的吹了起來。
是渡秋。
傷兵所里此時安安靜靜,只有那個悠揚的簫聲。
帥帳
正在看地圖的段驚鴻猛的抬頭,沖了出去。
禇風吹着簫,完全沒有發現後面的那人。
……
“娘,你這首曲子是?”
“風兒想學嗎?”
“想,等到將來娘老了,我就給娘天天吹,我知道娘喜歡這個曲子,怎麼聽,也聽不膩,對吧。”
“就你是人精。”褚泠笑着颳了禇風的鼻尖。
活了二十一年,也就剛出生那五年,是最快樂,也是最無憂無慮的。
曲畢,禇風擦了擦微紅的眼眶,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正準備悄悄退出去時,轉身,卻看到站在門口的段驚鴻。
“大帥。”禇風握着簫對着段驚鴻行禮。
“跟我出來。”
“是。”
某處
“這首曲子喚什麼?”
“渡秋。”
“誰教你的?”
“師父,跟師父學習的四年中,無事時師父所授。”
“這樣啊,我認識牧謠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他吹簫。”
“哈哈。”禇風笑道“等到師父回來,再問不遲。”說完,禇風接着拜道“如果沒什麼事,在下告辭了。”
“去哪?”
“回去,有些事需要處理,王爺不會攔我吧。”
“言重了。”
“在下告辭了。”禇風對着段驚鴻拜了拜,然後轉身離開。
……潼關……某處客棧……
“閣主,你來了。”
禇風輕輕點頭“我師父回來了嗎?”
“老閣主路過這裏留了封信,讓我交給閣主。”
“見信如吾
近日關外並不太平,東茲國和西茲國達成共識,不久就會大舉進攻,這幾次小戰役不過是試探,告訴閣中各路的人,千萬小心。”
“我知你閑不住,千萬記得,不可受傷,等我回來。”
禇風皺眉“令,各路的人準備。”
“是,閣主。”
變化總比計劃快,禇風剛將信傳到潼關,兩國便開始攻城。
……
“陛下,東茲國和西茲國都開始攻城了。”
“諸位大臣,可有什麼意見?”
“天門那邊怕是分不出兵來,嘉陵關那邊,以及地方還有一些地方軍。”
“行,能支援多少就支援多少,同時傳令天門,讓他們守好那裏,不可分心。”
“臣遵旨。”
“退朝。”
……
“陛下,您休息一下吧。”
段岐越接過公公端來的茶“公公,王府那邊怎麼樣了?”
“王府傳來消息,晴公主的身子好多了,不用擔心,母子健康。”
“公公,補身子的都給晴兒送去,她身子本來就虛,讓她好好歇着,辛苦了。”
“是,陛下。”公公聞言退了下去。
……
關外某處
“你算個什麼東西,世家公子當習慣了,我告訴你,這可不是你家,給我打,使勁打!”
“呃……”
一堆人圍着一個少年,那少年捂着頭,被一群人懟在地上,悶哼聲不斷從他嘴裏發出來。
“啊!”
少年頭頂突然傳來幾聲慘叫,踹在自己身上的腳也突然消失。
“你沒事吧。”
少年緩慢的抬起頭,看着面前的黑衣服男子,還有那張臉,眼睛猛的睜大……
……
“你父親,愛人,還有你妹妹,都會因你而死,你若不死,死的,便是他們。”
禇風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那張帶血的臉,那分明就是段驚鴻的臉,嘴角還沒幹的血液,禇風低下頭,看着流光劍尖的紅色血液。
“不,我不是故意的,爹,不。”
禇風驚恐的退後,可是卻撞到一人身上,回頭,見楚倩站在後面,腹部的血源源不斷的向外冒着。
“倩倩,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想你,可是,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不是,倩倩,我……”
“我不是故意的!”
禇風猛的驚醒,看了看四周,才想起來,他回了軍營,昨晚是場偷襲戰,損失不是很大。
“喝水嗎?”
禇風抬頭,見百里俊遞了水壺過來“多謝將軍。”
“不用謝,你還好吧。”
“還好。”禇風道“對了,現在怎麼樣了?”
“我軍正在集結,正在等着他們上來呢。”
“需要我做什麼嗎?”
“什麼都不必做。”百里俊道“如果可以,代我回京一趟,將這東西交給我兒子。”
禇風愣了愣,看着百里俊交給他的布囊。
“這是?”
百里俊笑着拍了拍禇風的肩“拜託了。”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不久,就聽見外面一群士兵在跑來跑去。
“大家抓緊,敵人不會給我們留下時間。”百里俊的聲音很大,禇風在這裏也能聽的很清楚。
禇風騎着馬出了軍營,馬在山路上狂奔,畢竟這裏並不是可以休息的地方,而且,不知為何,一種不詳的預感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