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圓謊
良久，禇風從燕回房間離開，手裏抱着流光，臉上掛着笑容。
他雖然生氣他殺了慧果，但是，同樣的，也將那時害他的真正兇手殺死，大仇得報，沒有人會不高興。
……
昏暗的夜空下，晴明殿的燭光依舊如此的亮。
“嗯？”
段岐越拄着頭，看着桌上的摺子，而不停翻動摺子的手頓了頓，片刻后，抬頭“公公。”
“老奴在，皇上，有什麼吩咐？”
“這封摺子誰寫的？”段岐越皺眉，微慍道“不論是誰寫的，五天內，我要見到人。”
公公顫顫巍巍的接過段岐越遞過來的摺子“是，皇上放心，老奴這就辦。”
……
“阿嚏，阿嚏～”
深夜，禇風一個人窩在房間裏，控制不住的大聲打了兩聲噴嚏。
“大人，怎麼了？”
門口，趙敬接着問道“是不是太冷了？”
“趙大哥，我沒事，你回去睡吧。”禇風趴在床上，手邊還有一個蠟燭。
光芒的照耀下，昏黃的地圖上清晰的映出每個字和線路。
……
“咕咕～”
“咕咕～”
牧謠站在門口，看着手裏的信，眉頭微皺……
“燕回。”
房間裏，燕回起身開門，見站在門口的是牧謠，便側身讓他進來了。
“閣主，怎麼了？”
“我回閣中一趟，用不了幾天京城便會下旨，讓他回去。”
“你是希望我同他一起？”
“不。”牧謠道“我希望屆時你不要跟在他身邊，讓他一人回去。”
“為何？”
……
“泉州縣令司易接旨。”
“臣接旨。”
“命泉州縣令，入宮，不得耽誤，欽此。”
“領旨謝恩。”
禇風起身接過公公傳來的旨“勞煩公公跑這一趟。”
“不勞煩，不過，請大人儘快收拾，隨老奴進宮吧。”
“是，公公說的是，公公先休息，待我交代完，便隨你離開。”
傳旨的公公被孫毅帶到大堂，禇風站在院子裏，看着站在面前的兩人，停頓了許久，開口。
“趙大哥，你和孫大哥隨我一起去。”
“是，大人。”
“對了，大人，閣主和燕回今早就離開了，不知為何？”
“嗯，行了，去準備吧。”
“好。”
“對了，趙大哥。”禇風叫住剛要離開的趙敬“還有些事麻煩你去做。”
“是，大人。”
……京城……
“諸位愛卿，此事可有何意見？”段岐越坐在龍椅上，冷聲道。
“臣以為，此人為泉州的縣令，卻不經過流程上報中央，反而自己自作主張押送糧草，此乃大罪，請陛下下令嚴查此事，給諸位一個警戒。”從諸位大臣中走出一人，正是當今中書省尚書鄭毅。
“諸位可還有什麼想法？”
“臣附議。”一邊，一個個臣子同時拜道。
段岐越皺了皺眉“行吧，此事由大理寺卿陸洋主審，可有異議？”
“臣領旨。”
“陛下聖明。”
“那好，退朝。”
……
“臣司易，參見皇上。”
禇風剛到京城，就被帶進了宮，一進晴明殿，發現除了皇帝段岐越，還有大理寺卿陸洋。
禇風對着陸洋行了一禮后又看向皇帝，雙膝跪地。
“你有什麼要說的？”
“回陛下，並沒有。”
“那你是承認了？”
“陛下心中已有答案，臣再說什麼，怕是也沒什麼用了吧。”禇風道“臣會全力配合陸大人查案，請陛下放心。”
“下去吧。”
段岐越看了禇風許久，他像是很想在他身上看到些什麼東西，但是，看了半天，段岐越收回目光，嘆了口氣，平淡的說道。
“臣，告退。”
長長的宮道上，兩邊都是厚厚的圍牆。
“司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
“陸大人請說。”禇風道。
“不知，霍將軍何在？”
“受了傷，在京城別苑修養，昏迷，還未醒，是前幾日公公將他帶回的。”禇風疑問道“陸大人，有何問題？”
“沒有，大人，你是否學過醫？”
“學過，從師一個醫術高明的江湖郎中，但是，我學藝不精。”禇風輕嘆道“大人，可有事？”
“無事，聖上下令，我只能先將你送進大理寺的天牢。”
“職責所在，無妨。”
……
易水閣
“閣主，你這是？”一個少年跟着牧謠急匆匆的來到書房，見他手裏拿着一把漆黑的劍。
“救人。”牧謠皺着眉“小亮，這幾天看好這裏，告訴閣中的人近幾天禁止回來。”
“遵閣主令。”小亮道“我這就去辦。”
……
大理寺卿的速度很快，因為霍蕭不曾醒來，禇風供認不諱，聖旨也很快下來。
死刑。
誰也不清楚為何，明明罪名不重，非要死刑。
……
“大人，你說什麼？”趙敬皺眉“你要去送死？”
“送死，應該還沒有那麼不堪吧，我還沒活夠。”禇風拜了拜手道“這次是我的問題，是我考慮不周，不過，我也可以趁此機會抽身。”
“那……”
“但是，霍將軍那裏。”
“霍將軍是親口囑咐我的，至於此事，到時我自會向他請罪。”
……
“呃……”
霍蕭緩緩睜開眼睛，趙敬正在一旁收拾東西，看到他醒了，走過來。
“霍將軍，醒了。”
“嗯，這是……”
“京城，將軍府。”趙敬道“閣主讓我在此處照顧你，哦，對了，還有，這是大人給你的信，他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無論他們問你什麼，請一概說不知。”
“哦，這是為何？”
趙敬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這是大人給你的信，大人說如果他能活着回來，他一定親自向你請罪。”
霍蕭愣了愣，看向趙敬，趙敬微微一笑，示意他先看信。
“將軍親啟
看到這封信時，想必那邊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很抱歉，利用了你，如果此事過後，我還活着，我會來找你，請罪，而此事對邊境的影響可大可小，無論怎樣，陛下也不會在邊境不安的情況下，去找北良王，而且，無論北良王說什麼，最後的結果，仍然是罪名成立，並沒有什麼衝突，所以，將軍不必有心裏負擔，也不要試圖跟誰說，因為並沒有人會信。”
司易
霍蕭看着信，愣神間，趙敬已經將信搶過來，放在火上，轉眼間便化為灰燼。
“你幹什麼！”
“大人最後一道命令，便是燒掉此信，另外，大人想請將軍耐心等待。”
說到這裏，霍蕭皺了皺眉“等待什麼？”
“不知道，大人並沒有說下去。”
“你們家大人呢？”
趙敬一愣“大人，在大理寺的監牢裏，如果不出意外，現在已經被押往刑場。”
……
“大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書房裏，趙敬拉着孫毅，而孫毅對着禇風紅着眼睛大吼。
禇風站在桌案旁，靜靜的看着孫毅和趙敬。
“抽身。”禇風淡淡的說道。
“大人，你這不是做的好好的，為什麼？”趙敬道。
“泉州的商業貿易已經步上正軌，很快就會遍及所有的地方。”禇風淡淡的說道“但是，還是有些地方需要查。”
“那讓我們去啊，我們可以代勞。”孫毅道“大人，什麼事非要……”
“孫大哥，我問你，什麼人永遠不會說出秘密，而那些活着的人最不在意的，是什麼？”
“死人。”
“正解。”禇風道“趙大哥，我交代你的事，請務必幫我。”
“沒問題，大人。”
禇風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孫毅，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孫毅看着禇風臉上的笑，一股冷氣從後背竄了上來“大人，你……”
……
“喂，起來了。”
禇風睜開眼睛，看着牢門外的獄卒，還有獄卒身邊的人。
“哎，這是誰啊。”禇風走到木柵欄前“子陵，你怎麼來了。”
牧謠看了禇風一眼，將一直放在身後的飯盒交給獄卒，獄卒害怕的點了點頭，將吃食都送了進去。
“送你最後一頓飯，飯吃完了，走好。”
“借你吉言，希望走的不會太痛苦。”
“嗯，走了。”牧謠回了一聲便離開了。
……
“怎麼樣？”
“快了，他馬上就死無全屍了。”
“……”
大理寺
“陸大人，陸大人不好了，人犯死了。”
陸洋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沖向地牢，只看到禇風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旁邊是完完整整還未動過的飯菜。
“快，檢查這個飯菜，還有，把飯菜送來的人，給我找出來。”
“是。”
……
“大人，飯菜並沒有任何問題。”
不一會兒，便有人上來彙報說“送飯那人，屬下也未曾找到。”
“嗯，那這個人怎麼辦？”
“埋了吧。”陸洋有些嘆惋道“還有。”
“什麼？”
“沒什麼，儘快去辦吧，通知家屬。”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