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辰
“小姐，時辰快到了。”
房間裏，楚倩坐在梳妝鏡前，眼睛盯着面前的包裹，包裹里是幾個小糕點。
……
大清早
“小姐，有人來送了個包裹，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丫鬟將門口的包裹拿到了楚倩面前，楚倩看了一眼，打開我看看。
“是。”
當丫鬟將東西打開，一股清香飄了出來“小姐，好香啊，是什麼啊？”
“那個送東西的人呢？”楚倩愣了一下，隨即急道。
“哎，小姐，這還有……”丫鬟沒說完，楚倩就把東西搶了過來“你去把送東西的人找到。”
“是。”
丫鬟離開，楚倩拿着包裹，鑽進了房間。
片刻后
“小姐，我沒找到。”丫鬟在門口輕聲道。
“好，你先走吧，到了時辰記得喚我。”楚倩吩咐道。
“是。”
當年，火海中……
“倩倩，玉佩好好收着，會有人來接你，那人，會保護你一輩子，記得，你的娘，叫褚泠，還有，那首曲子……”
楚倩還未反應，胸口一涼，便看到禇風眼神複雜的將劍插進自己胸口，然後便是天旋地轉，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楚倩便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裏，旁邊是一個嬤嬤，而坐在床邊的，是個男人。
“王爺，小姐醒了。”
楚倩一臉驚恐的看着段驚鴻“你……”
“你是，泠兒的孩子。”段驚鴻道“你的眉眼，和她好像。”
“我……”
“你娘，叫褚泠。”禇風的話一直縈繞耳邊。
“丫頭，我問你，這塊玉佩，從何而來？”
“我，我從小戴在身邊的。”
“你，你母親，在哪？”
“母親，母親死了。”楚倩淚眼朦朧“染疾而……”沒說完，便大哭起來。
“王爺，您先別問了，小姐剛回來……”嬤嬤道“嚇到了。”
“好。”段驚鴻看了楚倩一眼，轉身離開。
“嬤嬤，他，他是……”
嬤嬤揉了揉楚倩的頭髮“小姐別怕，王爺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只是聽到王妃的死訊，有些……”
“他，他是我爹嗎？”楚倩看着嬤嬤道。
“是啊，小姐好好休息，等下老奴打盆熱水。”
“謝謝嬤嬤。”
“王爺，小姐洗漱好了。”
嬤嬤將楚倩帶到段驚鴻面前，她與褚泠很像，至少八九分，當初禇風就經常看着她愣神，她與褚泠，真的很像。
“過來，讓我看看。”段驚鴻看了她片刻，輕聲說道。
楚倩看了一眼嬤嬤，嬤嬤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過來，讓我看看。”
楚倩俏生生的走到段驚鴻面前，然後下一刻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他就這麼抱在了懷裏。
“爹。”楚倩鼻子一酸，輕輕叫了一聲，段驚鴻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抱着她。
“哥哥，這原本該屬於你啊。”
……
“大人，您剛才去哪了，害得我和趙敬好找。”
“沒什麼，出去溜達溜達，這邊準備好了嗎？”禇風問道。
“大人放心，只是，皇上說可以在公主殿下生辰后離開，大人為何這麼急？”
“怎麼，你想留在這裏跟相爺吃生日宴嗎？”趙敬抱着一堆雜物走了出來，將它放在一邊的角落裏。
“大哥說笑了，怎麼可能。”孫毅道“大人見笑了。”
“無妨，要是想吃東西，我們便自己做吧。”禇風笑道“晚些出發也無妨。”
“謝大人。”
“你們先吃這個墊墊。”說著，禇風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打開，幾塊糕點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
“蓮花糕，我自己做的，快嘗嘗。”
“大人昨晚把自己關進廚房就是做了它嗎？”趙敬道，而另一邊，孫毅已經開始大吃特吃了。
“慢點吃，廚房還有些材料，我去做些，外面就麻煩你們打理了。”
“是。”
接着，禇風就在兩人注視下進了廚房，在廚房門關上的那刻，外面響起了禮樂聲和鞭炮聲。
“宴會開始了。”
……
“大人，我們就這麼走了，不跟相爺告別嗎？”孫毅問道。
“不用，相爺知道。”禇風騎在馬背上，與城外的風沙相比，城內的鞭炮的聲音就小了許多。
“我們走吧。”
“駕！”
泉州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是個十分窮困的地區，而且，這裏盛產窮人和乞丐。
經過將近半月的趕路，禇風到了這裏，到這裏的當天，禇風便被十分熱情的請到了縣衙，而縣衙里原本的縣官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與禇風交接事務后，也風風火火的離任了，留給禇風的，只有那麼一個爛攤子。
“司大人，將來若再見面，本官一定記得你今日恩情。”
那縣令丟下這麼一句，便開開心心的逃之夭夭了。
……
禇風站在大堂里，這裏確實也有些破爛，趙敬從內屋走出來“大人，我看過了，沒任何異常。”
“謝謝趙大哥。”
禇風笑了笑，轉頭走到門口，看着不知何時站在一起的衙役“諸位，怎麼，這是對司某有什麼意見嗎？”
“大人，這地方，你可了解？”站在最中間的一個捕快走了出來道。
“不了解。”禇風回答道，話說出口的同時，禇風能明顯發現這位捕快的臉白了幾分，但是明顯多了几絲狠厲。
“大人可知，我們這裏，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着！”
說著，那捕快抽出刀，惡狠狠的道“如果京城那邊是和平天地，而這邊，就是血肉戰場，弱肉強食之地。”
“不。”
禇風看了他片刻，薄唇輕啟。
“什麼？”
“不，並不是這樣。”
禇風阻止要出來的孫毅“我不知道這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剛才的那個縣官為什麼這麼開心的原因我也猜了大半，至於你為什麼會這麼說，我倒是也猜出了七八分。”
“哦，怎麼說？”捕快繼續問道。
“這裏臨海，想必周圍島嶼上的人會隔三差五來到這裏，不是殺人就是放火。”
話說到這裏，禇風看着捕快的樣子，臉上笑容不變。
“看來我說對了，是嗎？”禇風道。
“是，這附近有些小島上有些盤踞的匪徒，每月必須上岸一次，除了補給食物，還有……”
“我知道。”
“這些年朝廷可有什麼辦法？”
“有過，但是毫無用處。”捕快的刀已經拔了出來“大人，趁早離開這裏吧，否則，他們來了肯定……”
“肯定什麼？”禇風沉聲道“肯定會死？”
“呃，這倒不是……”捕快道“他們有點那個……”
不用多說，在場的只要是正常人都能聽明白，禇風皺了皺眉“你還了解什麼其他的情況嗎？”
“他們隔一段時間就會上岸補給，算算時間，剛好是今天。”
“平時有人去接洽嗎？”
“有，我去接洽，算算時辰也快到了。”
“所以你剛才才想把我逼走？”禇風笑了“我知道了，多謝好意。”
……
海邊
一向無人的海岸今天站滿了人，而那幫人身後則是一艘艘大船。
“老楊，又是你啊。”一個粗獷男人下船熱情說道。
“呃，呵呵，是啊。”被叫做老楊的男人轉頭招呼一聲“小司，讓人裝船。”
“是。”
“來人裝船。”
“哎，你等等。”老楊身邊的那個粗獷男人。
“是，大人有什麼吩咐嗎？”那人小跑到兩個人身邊，抬起白皙且帶着傷疤的臉。
“呦，這臉怎麼弄得？”粗獷男人道。
“不小心碰的。”
“大爺我船上有些金瘡葯，要不要跟我上去拿些？”
“不了，多謝大人垂愛，小人還有些事，先行告退。”說完，那人轉身快步離開。
“巴圖，你怎麼了？”老楊問道。
“這個人，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新來的，被我救回來的，也是無家可歸的人。”
“是嗎，那不如？”
“如什麼如，先別想了，對了，最近你們的糧食怎麼吃的這麼快？”
“唉，別提了，也不知道我們哪裏惹了一群猴子，我們跟他們正打着呢。”
“是嗎？”
“嗯，是啊，可愁死我了。”那大漢無奈道。
“大人，裝好了。”那邊，一個男人大喊道。
“不說了，我先回去了，下月初一見啊。”
“好，慢走。”
姓楊的捕快站在前面，看着船遠去，然後轉頭，走到一個正在整理東西的衙役身邊“大人，走了。”
“是嗎？”
那衙役摘下帽子，那傷疤鑲在臉上，着實有些不順搭。
“他們走了，我們也走吧。”
縣衙
“大人，我……”老楊將剛才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禇風耳朵里。
“我們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禇風笑了“對了，剛才在海邊看他們把糧食都一袋子一袋子裝船，咱們這裏這麼窮，哪裏來的糧食？”
“是他們之前藏的，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每次他們都是親自來人，親自解。”
“行，老楊，趁着時間早，我出去看看，你留在這裏。”
說著，從包裹里拿出一個藥箱，像模像樣的跨在身上。
老楊“……”
“咱們這裏還有什麼？”
“大概，也沒什麼了。”
“好吧，麻煩了。”禇風道“趙大哥，你和老楊留下把這裏收拾一下，不用收拾的特別好，只要能住人就成。”
“是，大人。”
“孫大哥，我們走吧。”
“哦，那個，大人。”老楊突然出聲道“你……”
“我做官以前就是個江湖郎中，跟了一個醫術特別好，但是脾氣特別差的一個人，學了幾年，疑難雜症治不好，但是普通的，還是可以的，放心吧。”說完，便帶着孫毅離開了。
“哎，大人。”老楊看了看身邊的趙敬，輕嘆“我是想說，這裏，也不太平啊。”
“呵～”趙敬笑了笑“放心吧，我那兄弟會保護好你家大人的，況且……”
“什麼？”
“沒什麼，我們開始幹活吧。”
……
“大人。”孫毅跟着禇風走在街道上“剛才那個姓楊的明顯有話沒說完，咱們……”
“他要說什麼我都知道，我們今天除了要救那些生病的人，還有那些人……”
“可，這不是治標不治本嗎？”
“我知道。”
禇風走到一個人身邊，蹲下身“哪裏疼？”
孫毅站在他身邊，看着禇風幫那些人處理傷口和病痛，不由得想到閣主叮囑過他們的話。
“跟在他身邊，不僅是保護他，也是漲漲你們的見識，以後，你們會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做事有時是衝動些，但是總是有自己的一般算計，聽，可以，有些事，你們也要適時的勸阻他一些。”
“是，可是，閣主為什麼突然讓我們……”
“你們記住，待他，如同待我。”
“是！”
“孫大哥，孫大哥。”
“大，呃，公子。”
“你怎麼了？”
“我沒事，對了，公子，前面似乎有一個醫館。”
“醫館，去看看。”
“公子，街上的……”
“出來再說。”
兩人來到醫館裏，卻發現這裏空無一人。
“公子，小心！”
孫毅把禇風拽到一邊，躲避從牆體裏閃出來的小劍，禇風站在他身後，隨着小劍越來越多，兩人緩緩從屋內退了出來。
“別動！”
兩把匕首架在了禇風左右頸間，孫毅忙回頭“公子！”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禇風眨眨眼，示意孫毅稍安勿躁，然後緩緩轉身，看着將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就是個郎中而已。”禇風道“我有哪裏得罪你們了嗎？”
“自然沒有，不過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那群匪寇。”
“那，我想請問，你們這裏管事的人是誰？”
“我……”
從人群里走出來一個男人，禇風看到那人的臉，是剛才那個受傷的男人。
“還疼不疼了？”禇風面帶笑意問道。
那人臉色紅潤，剛才那氣息奄奄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
“看來你的身體好的挺快，不到半刻鐘，身體就好了。”
“你們是什麼人，平白無故來此地做什麼？”
“這位英雄，咱們有話好說，你先把刀放下。”最後這句是對孫毅說的。
孫毅皺了皺眉，望着周圍的人，輕輕點頭。
“他把匕首收回去了，你們也可以放了我吧。”禇風笑道。
而那人則把禇風架在懷裏，氣勢洶洶。
“那你們，要如何？”
“跟我去見楊捕快。”
“我若是，不去呢？”
“公子！”孫毅叫道。
下一刻，禇風動了，手肘懟在那人肚子上，那人吃痛，同時躲過一邊人揮過來的刀。
“鐺！”
一根針擋住孫毅身後即將要扎來的刀。
“公子。”
“怪我嗎？”禇風退到孫毅身邊，看着周圍的人“事情本不該這樣。”
“不怪，就算公子不發難，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多謝。”
……
很快，孫毅用劍指着剛才那男人，禇風周圍躺的人“說吧，你的頭目是誰？”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你在等什麼？”禇風蹲下身，看着男人的側臉“我不是什麼好人，折磨人的手法自有一套，如果你骨頭夠硬，可以試試。”
“再等一會，死在這裏的人，就是你。”
“是你剛才趁亂放走的一個人？”禇風笑了“沒關係，我們就等着他來。”
“公子。”
“無妨。”
縣衙
“老楊，老楊。”
老楊正命人收拾東西，一個滿臉帶血的人沖了進來“有，有人鬧事。”
“去吧。”趙敬適時的走過來道“有人鬧事可不行，大人會不高興的。”
“好，你們幾個，跟我走，我到要看看，誰敢鬧事。”
趙敬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笑容。
“誰，敢鬧事。”
老楊跟着那男人趕到那個地方“就，就是他們。”
禇風看着走來的老楊，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拜了拜手“老楊，來了。”
“大，大人，這些，都是你們乾的？”
“是。”
聽到所有對話的那個男人早已經愣在了那裏。
“大，大人。”
“行了，老楊，府衙可收拾好了？”禇風道。
“是。”
“那，我們就看看能不能把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帶回縣衙，讓他們在縣衙里統一醫治。”
“是。”
“孫大哥，你帶幾個人去搜索一下。”
“是。”
“對了，這裏還有郎中嗎？”
“沒，沒了。”
“沒了，都走了？”禇風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全走了，還是全被你們殺了？”
“大，大人，我，我們……”
“帶回去！”
“是。”
風吹過，吹起這街道上的灰和落葉，禇風站在街道中間，看着統統閉門的屋子和店鋪，輕嘆，轉身，走向剛才那個醫館，那醫館的暗器剛才被射出，現在早已安全了很多。
禇風從葯櫃裏抓了幾服藥，又看了看其他柜子，不禁苦笑。
“這是真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