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提醒
姜婆子似乎在遲疑，好一會兒才道：“要是把他賣了，那家裏面的活誰干？”
她這是一邊罵著人家白吃飯，另外一邊又指望着人家幹活。
“娘，大不了咱們少種點地……”吳氏繼續道。
“那可不成！”姜婆子直接就反駁了。
“你看把他賣十兩銀子，那就可以給有玉娶個媳婦回來了，到時候也是添丁進口的，到咱家，一樣幹活，而且這娶進來的新媳婦肯定聽話，不像杜長肅這小野種不服管！”吳氏繼續道。
“你是不知道，之前的時候有玉還給我說，杜長肅威脅他說，早晚把咱們一家子都弄死，現在他看人那眼神都是陰惻惻的，萬一他真的做出點什麼事情來可怎麼辦？想着這些，我晚上睡覺都不踏實。”吳氏再接再厲。
“話又說回來了，最要緊的是阿芷，要是這混賬玩意兒把阿芷給禍害了，那阿芷以後還咋嫁人？”吳氏補充了最後一句。
姜婆子聽到這，是徹底動搖了。
但是她還是有自己的思量：“我要是把他賣了，那徐氏還能那麼聽話嗎？”
“徐氏一個女人，既然嫁到咱們家了，還不是你怎麼說怎麼算！”吳氏補充道。
姜婆子道：“成，容我想想。”
等着吳氏離開了，姜芷就端着一陶壺熱水到了姜婆子的屋子：“阿婆，我給你送點水喝。”
姜婆子一臉緊張的說道：“哎呀，你怎麼能做這樣的粗活，仔細熱水燙壞了你。”她一邊說一邊想着，這細皮嫩肉的，要是燙壞了，可就不好看了。
姜芷笑了笑，一臉乖順之色：“我就是想好好孝順一下阿婆，別人讓我給送水，我都不會去呢！”
“阿婆，剛剛三舅母過來說什麼了呀？”姜芷當然不會蠢到告訴姜婆子自己剛剛偷聽了。
姜婆子道：“就說說那杜長肅，我看咱們家是容不下他了。”
姜芷：“阿婆，你這是啥意思？他吃的少乾的多，在咱們家，可是咱們家佔了便宜呢！”
姜婆子打量着姜芷，忍不住的想到之前吳氏說的話，就道：“阿芷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留着那杜長肅在家中不安全。”
又不是正經兄妹，就算是那姜有玉和姜芷都只是表兄妹，更別說杜長肅這個不姓姜的了！
“有啥不安全的？要我說，我覺得二哥在家裏面我才不安全呢！今天二哥又單獨來找我說話。”姜芷毫不猶豫的給姜有玉上了上眼藥。
姜婆子聽到這，眉毛就皺了起來，在自己的心中思量着，其實把杜長肅賣了，賣個十兩銀子……可是吃了虧。
但是留在家中，她到不怕杜長肅報復什麼，畢竟吳氏在她手心裏捏着呢，她怕的是這杜長肅對阿芷不利。
不行，還是不能留着他在家中！不然因小失大。
阿芷要是能嫁到大戶人家去，又孝順聽話，且不說到時候的聘禮銀子，就說以後……那也是財源滾滾啊。
指不定她還能過上丫鬟成群的好日子呢。
“阿芷，你回去休息吧。”姜婆子不怎麼願意和姜芷繼續說下去了。
姜芷的心中一沉，看姜婆子的樣子就能猜到了，姜婆子是真的打算按照吳氏說的去做了！
但是此時她拿姜婆子也沒什麼辦法，也只好先回去休息。
午夜夢回，姜芷滿身大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又做夢了！做了那個杜長肅掐着她的脖子，一點點收緊手勁兒的夢。
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覺得脊背發涼。
她緩和了一下，就推開門走了出去，她要去如廁。
屋子裏面放了夜壺，但是那夜壺的味道真的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一輪明月高懸在中天之上，繁星淡去。
天空也被月光映成了青藍色，清風吹過，帶着不知道打哪裏飄來的槐花香氣，讓姜芷心中煩悶的感覺都消散了幾分。
才剛剛到後院，就瞧見有人從茅房的方向走來。
姜芷嚇了一跳，但是定睛一看，就瞧清楚了，原來是杜長肅。
雖然說後院很大，但是種了菜，只留了一個夠一人通過的小過道，兩個人不可避免的面對面站住。
杜長肅冷冷的掃視了姜芷一眼，今日的姜芷，只穿了裏衣，風把衣領的地方掀開了一點，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就這麼一眼，杜長肅就撇開頭去，似乎再看一眼都會髒了他的眼睛一樣。
姜芷剛剛才夢到杜長肅，此時瞧見杜長肅站在自己跟前，莫名的有一些心虛。
她往旁邊菜地的壟溝處踩了一腳，然後側過身去，給杜長肅讓了路。
杜長肅挑了挑眉，似乎有一些詫異姜芷會這樣做。
也是，原主和杜長肅狹路相逢的時候，可從來不會主動讓路。
杜長肅走了過去，姜芷卻忽然間喊道：“哎，你等等。”
杜長肅背對着姜芷頓了頓腳步。
“那個，有一件事你小心點。”姜芷斟酌了一下語言。
“我聽他們說，要把你賣了。”姜芷補充了一句。
杜長肅轉過頭來，眼神之中帶着寒光：“怎麼？你和我說這些，很得意？”
姜芷：“！！！”到現在，她也懶着再解釋什麼了。
她只補充了一句：“隨便你怎麼想。”
左右杜長肅也知道了這回事，她也會儘力阻止一下姜婆子，就算是最後杜長肅真的被賣了，她也能問心無愧。
剛剛想到這，姜芷就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她似乎還真做不到問心無愧。
她目送着杜長肅從自己的眼前消失，然後去如廁。
許是把事情告訴了杜長肅，減輕了她心中的不安，後半夜，她到是陷入了深眠之中。
“咯咯咯咯……”
“咯……咯咯……”
蘆花雞下了蛋，迫不及待的發出了雞叫聲，並且不停的在雞窩的跟前轉動着，仿若怕誰不知道它下了個蛋似的。
這雞窩就在姜芷的窗下，姜芷實在忍無可忍，從床上爬了起來。
抬頭看一看，天已經大亮，明媚的陽光從窗欞處散落到屋中，能隱隱約約的瞧見，光線之中有微弱的灰塵在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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