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鳳怒 萬劫復
第一章龍鳳怒萬劫復
夜空月圓,西樓獨座。
半輪月,碎瓦風,不知是黑風還是斜影,劃過了寂靜的天空
那是一道殘缺的光,掛在宮殿的檐角上,在月光的映輝下詮釋着一種孤單與寂寞
那一頁面具閃耀,昭示着有種厄運的降臨,面具里深邃的眼神,是野心的象徵
月光漸漸亮起,恍如紫禁之顛,披下一道柔軟的餘輝,使孤獨者也有了感情,或者說更有了感情
疾風忽襲,面具隨風碎影移,面具客瞬間消失。
問鼎宮,雄偉莊嚴,就像守衛它的士兵的面頰,無一絲隨意且威嚴謹慎士兵們堅毅的眼神,乃守護的象徵
一陣風掠過,門開了又合,衛兵們一動也不動,一聲也不吭。
黑徹的宮殿裏,有人在說話---
“玉兒,我來我來看你了,跟我走好嗎?”沙啞的聲音似飽經風霜,但又情深義重.
“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在!”這斯心急如焚,但無人回應.
“你可以逃避我,可你無法逃避天下人.請你不要為了天下人,放棄了自己,跟我走吧!”面具客激動的請求得來的答案是,寧靜.
此刻,國師帶着錦衣衛巡邏到了問鼎宮.
“你們聽着,大內護衛,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差事,每個人都應該為了大內的安全而義無返顧.你們看宮門的守衛,風雨不動,這才是所有錦衣衛的榜樣!”
“是!國師.”眾人呼應.
手下一士兵質疑道:“不對啊國師,平日我等路經此處,必有一人前來請安,為何今日卻如此平靜?”
“呵,可能是弟兄們過於專註,沒有注意到我們吧!走,我們去看看.”
衛兵們的確站得很端,乍看之下沒什麼不妥.國師仔細端詳着一個衛兵的眼睛,只見他眼珠輕微擺動,欲言無聲,很明顯是被人點了穴.“玉兒,我真的要帶你走的,你快現身好嗎?”宮庭裏面傳來這種聲音,國師和衛兵們都已察覺,便異常冷靜.國師為衛兵們解開穴道,捂住一個的嘴,打手勢讓他們離開.
帶着詭異和慎重,國師和隨從的錦衣衛推開門,國師雙臂交叉,引亮大堂燈火,面具客轉過身來
國師的眼神專註了,因為那是半張似曾相識的面龐.
“冥蛟大人?怎麼你…”國師那似曾相識的眼神忽然變得陌生而驚異.
“哼哼,白鵬?你走吧,我今天只是回來拿件東西.”面具客低頭冷笑.
“難道,你還沒有放棄…聽說你被古族逐出族群了,難道真有此事?”
“呵呵,你這孽徒啊,還是這麼不懂事?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誰欠了誰,玉兒是他欠我的,更是這個天下欠我的,我只是拿回他欠我的東西.”
國師嚴肅住姿態:“冥蛟大人,鑲鳳寶座是大內王族的寶物.如果你為了一件寶物而私闖王宮,那大可不必,因為憑你的力量,別說是一件寶貝.只要你動一動腳,四海便永無寧休,你若狠一狠心,整個天下又有誰能敵手.可是,這樣的你,不早已經沉淪於魔道了嗎?這些對你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嗎?”
冥蛟捏緊拳頭,眼中的黯然猶為憔悴,他詠道:“江山尤可貴,兒女情常廢,情出蹈海深,思量不曾碎今天,我一定要帶玉兒走的.”
一錦衣衛悄聲湊國師耳邊說:“國師,這傢伙不知所云,讓屬下殺了他吧.”
國師蕩然一笑:“這個世界上,讓人怎麼死最可怕?用刀?用劍?還是炸的粉身碎骨?都不是.他的能力,絕非常人,他可以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讓這裏所有的人香消玉隕,因為,他根本不是人類!這只是他的表象,他的靈宿是只蛟龍,就是翻江倒海的,龍”錦衣衛嚇住了,因為國師一向嚴厲待人,從來不和兄弟們玩笑嬉戲.而如今,就是一向無敵於大內的國師也束手無策.
“金戈,鐵馬.”
“屬下在.”
“你們二人帶着弟兄們速速退下,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字,違令者五馬分屍!”眾侍衛大吃一驚,沒想到國師居然用這般嚴厲的懲罰.
“萬萬不能於外人知道,就是聖上也不能告之!聽到沒有!?”
“屬下遵命!”金戈和鐵馬帶着錦衣衛準備退下,剛剛推開門,阿拉蠻將軍帶着一飆人馬沖了進來.大喝道:“刺客在哪?!”之前被點穴的兩個侍衛指道:"就在那!"阿拉蠻將軍劈頭喝道:"狂徒!休得動我傳國之寶!"
此刻,國師大怒:“混帳!誰讓你們倆把阿拉蠻將軍叫來的!真是豈有此理!”阿拉蠻將軍莫名其妙:“白鵬,虧你日食朝廷俸祿!竟然如此不負責任!縱容刺客竊寶,身為朝廷重臣,你顏面何存?!”
“阿拉蠻將軍,且聽我一言,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們從長計議”國師激動難忍.
“廢話,身為朝廷命官,豈能坐視不理,小小刺客居然令你畏縮不前,膽小如鼠,枉我聖上對你恩寵有嘉!”
“聖上…聖上沒事吧?”
“哼,我王族聖上少年老成,聲振九州,豈會怕這小小刺客?我已稟明聖上,告之鐵亦仁將軍,他們隨後便到!”國師有如五雷轟頂,他不忍閉上雙眼:“劫數啊,劫數”
冥蛟摸過了皇座上的白浮玉雕,轉身揮動披風,坐在了乾清宮的正殿王座上,目光如炬.
“豈有此理!狂賊,我殺了你!”阿拉蠻將軍揮起斬馬刀,迴旋三式,向冥蛟劈去,嘴裏還大喊着:“呀---”錦衣衛被這種氣魄震懾得目不轉睛,好像在崇拜一個神的樣子.
冥蛟目光堅定,揮指一出,阿拉蠻被凌空定位,他又鉤鉤食指,示意要阿拉蠻的身體過來一些,沒想到這斯竟如玩物一般,被活活控制,此番縱使阿拉蠻有千鈞之力,也難逃魔指.
“冥蛟大人不要!我知道你不是來殺人的,否則你早就動手了”白鵬極力勸說.
“那不一定.我討厭的人,從來不能存在這世上.”冥蛟收縮腹部,腹內猛然竄出來像蛇頭一樣的怪物,口吞阿拉蠻.
“阿拉蠻將軍!”年少的武皇帶領鐵亦仁將軍破門而入,想那武皇血氣方剛,見到冥蛟吞噬阿拉蠻竟然沒有絲毫畏懼之心,果然是人中龍鳳!他身穿玄龍金甲,背負九州炎陽弓,一展雙臂顯得孔武有力,再加上他腳上所穿金蟬靴,更顯得氣勢非凡
武皇怒髮衝冠:“妖孽!你死到臨頭了!”
冥蛟只覺得好笑,帶一幫人把他圍住,就說是死到臨頭了
鉄亦仁目光閃爍,並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妖孽,識相的就把阿拉蠻將軍放了,我們大內錦衣衛,個個武功高強,我們當今武皇,更是所向披靡,不想死就放人?!”
冥蛟更覺得這些人不可理喻,他收緊腹部,只見萬把尖刀有如雛菊開花般在冥蛟腹部綻放,伴隨着阿拉蠻“啊”的一聲,尖刀鮮血淋淋,然後收於腹中
“哼。”冥蛟一臉輕蔑。
“阿拉蠻將軍!”鉄亦仁喊道。
“畜生!”武皇一躍而上,他拔出一支炎陽箭揮臂射去!只見那箭鋒疾馳如飛,烈焰撩人,眾錦衣衛都為之傾倒。冥蛟揮袖,只是掌禦寒風,這箭到他的手裏,卻也只成寒枝一節,宛若隆冬里的一枝梅干。
“嗯九州炎陽箭,可惜火候還不到,王族留下來的,也只有這種兒戲功夫。”
“不止呢!”鐵將軍從背後出其不意,使出一招旋風殘花斬!冥蛟用鐵臂擋了一刀,便鎮得後退五步。這招旋風惜花斬,招如其名,殘忍蠻橫。招數所到之處,皆有席捲之勢,是一般刀術根本無法比擬的招數。
冥蛟真是恨透了這些自以為是的愚夫,他雙眼緊閉,在剎那間猛然睜開,雙眼頓時綠光滿眶!
“那是”國師見所未見,想不到昔日的一代大師竟然會變成這樣。
綠光閃爍,正在施展旋風殘花斬的“旋風”竟然烈火纏身!這火光飛速燃燒,在鐵將軍還來不及嘶喊的時刻已經將人化為灰燼
“將軍!”國師挽留之時,人已經灰飛煙滅。
武皇臉上,一片陰霾:“白鵬,他到底是何方惡魔?”
“他,曾經是我的師者,我們都是古族領袖元龍坐下,我雖師承冥蛟,但心隨元龍師尊。只因為師尊說他心術不正,中意古族無上的玉鳳娘娘,龍鳳乃一家,玉鳳和凰尊是天造地設,而凰尊又為元龍之弟,所以元龍無論如何都不傳授他神法。三年前,他離族而去,方今才回”
“他找玉鳳怎麼會找到宮裏?”
“傳說玉鳳為救百鳥而自拔羽翅,後來為百鳥所追隨。玉鳳乃兆瑞成王之物,自陛下統一王族,又擁有鑲鳳寶座,傳聞玉鳳很可能藏在座下,但又無人能得,所以才有今日之劫。”
“哼,別說玉鳳不在這座下,即使在這座下,朕也是不會讓她被這狂徒掠走的!”
冥蛟惱羞成怒:“區區一個王族,竟然這樣大言不慚!今天我就滅了你們!”冥蛟攥緊拳頭,手心已經漸漸顯出黑色的元氣
“王族侍衛聽令!”
“屬下在!”眾人齊應。
武皇宣道:“乾坤逆轉,惡魔當道,為保我族百年基業,龍鳳傳承,誓死一戰!大家隨我來!”武皇俯下身,背上的背箭猶如孔雀將開之屏,箭鋒所指,唯有一人。錦衣衛們甚解其意,移形換影之功絕妙無比,瞬間與武皇排為一體,勢如八卦,在頃刻之間,萬箭其發,猶如火龍吐珠!
冥蛟雖然有些蔑視此族,但不得不被其團結所驚訝,他放大目光,面對急襲而來的萬箭煞氣,他連忙攥緊黒元,舉至頭上!說時遲,那時快,紅銅色的箭氣被一股氣吸入黒元之中,彷彿一條游龍困在黑珠內,徘徊旋轉,最後竟然漸息
“不自量力。”冥蛟揮臂推出黒元,直逼武皇
“砰!”只見黒元碰入堅固的盾甲之中灰飛煙滅了,國師收起盾甲,言道:“大人,你不可以殺武皇。”
“哼,孽徒。”
“我自離開師門,已經決定重新做人,請您也不要執迷不悟了!收手吧!”
“蠢才!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給我滾開!”
“我是不會走的,這是我的職責!”
冥蛟已經覺得白鵬不可理喻了,但要他們大打出手,冥蛟還真有些不心甘情願,然而冥蛟何許人也?他既不是為情所困的痴人,也不是經天緯地的英雄豪傑,他只是一個氣貫長虹的魔客。殺人,這種幼稚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已經是愚不可及,殺人只是為達到目的而不得不實行的一種手段,但有時候,為了節省時間,還可以使用其他手段。
冥蛟說道:“唉,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這樣忠肝義膽。既然這樣,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接住我一掌不死,我就收手。”
白鵬睜大雙眼,他沒有料到冥蛟已經修成這般,但他還是釋懷說:“我不管你遁入何種魔道,但要是連你一掌也接不了,我也有愧師尊傳授的武功了,來吧!”
冥蛟自信滿懷,毫不猶豫,飛身就是一擊!那掌風之快,簡直有如火山噴發,幻化成千,一掌似千掌,而且還帶有少許的麻痹作用
這下,白鵬立刻躺倒在地,嘴角佈滿鮮血。他沒死,但力睜雙眼,欲說無音,因為冥蛟已經參動他體內的經脈逆行,他的神經已經被紊亂,甚至連痛,也呻吟不出了
“國師!”武皇呼喚道:“你這禽獸,連自己的徒兒都殺!”
冥蛟立刻以吸星**抓住武皇脖子:“殺他,那也達不到我的目的,但殺了你,哼哼”冥蛟的手越攥越緊,武皇看似也快要窒息
正當此時,一陣寒雪紛飛,一層冰霜凍結了冥蛟緊攥的臂膀,冥蛟身後閃爍着異樣的光,那來自鑲鳳王座的力量,乍看之下王座上開了一扇門,玉鳳脫引而出---
“冥蛟,住手!”白色的綾羅纏繞飄舞,剎時間有了陣陣寒意。宛若嫦娥般的脫俗出類,那便是玉鳳,永久的唯美
冥蛟隨手鬆開武皇,欣然轉身,他空洞的眼神忽然有了幾分野心和霸氣的意味,他看着玉鳳,就像看着自己的新娘一樣,那種熟悉和溫柔,是無情人一輩子也學不會的。男人,在面對自己獨一無二的感情的時候,拳拳之心盡溢於眼中。那種眼神,或像雄獅般溫順;或像孩童般真摯;或像大海般洶湧,或像連綿的山峰一樣磅礴,尤其是頂天立地有野心的男人。
可惜,事事若是皆如人願,那天下豈不如平靜之死水,波紋不起,了無生機?正是有這般野心勃勃的梟雄,不管是於情於義,他們都唯我獨尊,這般感情縱使是被粉碎了,也是一地的璀璨!
玉鳳一身白色的綾羅被小風捥起,在恍惚中掠過了她的面頰,她的髮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額上的髮髻有鳳的標誌,肅穆的面龐底下是對天下的仁愛,她明媚的雙眼,訴說著傳統與動人的溫情,然而,她眉心之間還是有種憂慮,所以難以開解。
冥蛟一臉欣喜,他等待着玉鳳說些什麼。
玉鳳微微皺眉又不忍說道:“冥蛟,你竟然要殺武皇”
“我不屑殺這些蝦兵蟹將,我只想用這隻魚餌釣出我想要的魚。”冥蛟自信滿懷。
“為了自己想要的魚,不惜犧牲別人的性命,這真是自私”
“是啊,自私,因為我找不到理由無私。”冥蛟說愈惆悵。“自從師兄把我趕出古族,我就只為自己而活,我再也不寄誰門下,我再也不為名而無私!第一次無私,我被師兄抽去了九成的功力,第二次無私,讓我終究離你而去,我有什麼理由讓自己不顧一切?我做的一切終究是為了---”
“為我?!”玉鳳更為動怒。“師兄令你生擒禪龍,你卻擅自吞脫,把禪龍化死腹中,吸納它千年功力!還是你嫉妒凰尊對我真情,百般挑釁?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呵呵!那禪龍是我七天七夜拚死血戰才擒得的,為什麼要雙手奉上?不嘉獎也罷,居然吸走我千年修行,這何異於廢我武功?我一代良材他不培養,卻對那凰尊百般呵護!把我的血汗功勞一併用在凰尊身上!這怎能讓人不心酸!試問凰尊他何德何能?凰尊根本配不上你!”
玉鳳遺憾得倔強:“天命難違,很多事情自有決斷,我們不必白費心機”
“那你就順應天命,毀滅自己的幸福?!這就是你所謂的無私?呵呵?若真是這樣,連自己都難掌命運,活下來的也只有凄涼”
玉鳳百口莫辯,冥蛟欣喜,終於有些成效說服玉鳳,但他還來不及高興,他的目的是要和玉鳳遠走高飛。冥蛟按捺住涌動之情,欲拉玉鳳手腕,玉鳳敏銳的身手抽出冰刃就是一刀---
“別碰我!”她看着冥蛟手上劃過的刀痕,抗拒中又帶有些愧疚,又抬頭望望冥蛟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雖然戴有半頁面具,但熱情如火,絲毫沒有怪罪之意,反而還帶有些疼惜。縱使天下間再絕情的女子,傷害了別人,總會表現些慚愧的溫柔,更何況被害者是何等幸福的眼眸!這雙重的溫柔,是誰也無法抗拒的
這種眾人矚目而執意離去的場面,只有在搶親的時候才會出現罷!
冥蛟拉着玉鳳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要離開問鼎宮,誰知那屋外一陣蕭瑟,狂風席捲,一道閃電突如其來,凰尊撲展着金色的羽翅,定立屋外。
冥蛟正待此時,因為這好讓他有個機會讓玉鳳和凰尊一刀兩斷,可沒料到,此時此刻的玉鳳竟然由一個慈祥聖潔的一國聖母似一個乖孩子般規規矩矩地站到了凰尊後邊去。
“我們走。”凰尊冷淡的言語間充滿了鄙夷。玉鳳幻化入凰尊的羽翅中,凰尊欲振翅疾飛,根本無視冥蛟的存在。
“別以為你可以隻手遮天!”冥蛟隔空劈起就是一掌。凰尊猛然回頭揉碎了掌風,厲聲大喝道:“孽畜,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孽畜?呵呵自以為是的你還是這樣孤傲,孤傲地想讓我將你揉碎在我這萬類指間。”
“你有這等本事,你只不過是只喜歡主人的狗,休得在玉兒面前搖尾乞憐,否則我就要帶大哥清理門戶了!”
“哼哼,狗?”冥蛟捏緊拳頭,眉宇間充滿了仇恨的殺意。
“對,你眼裏的狗。聽着,狗今天要造反了!”冥蛟揮指瞬即點住自己的天目、印堂、祖竅穴,眼中立刻浮現出紫色的瞳光,瞳光擴散,整個問鼎宮沉浸在一片幽冥的氛圍之中。此刻凰尊的足下頓化沼澤,凰尊面對這種邪術顯得手足無措,但這在他眼中也算得上雕蟲小技,最主要的是冥蛟造反,這是毋庸置疑的。
“想死我便成全你!”凰尊一躍而起,振翅如雕,在空中翻轉過身,以炙烈之腳飛身踢去冥蛟那半頁面具的臉,冥蛟順勢一擋,臂膀稍灼,飄出一絲黑煙。腹中那隻饞蛇又湧出吞咬,然而凰尊乃鳳中之尊,天生烈焰金翅,速度當然無與倫比,移形換影那隻需眨眼功夫。
凰尊謹慎地避開了冥蛟的蝮蛇,但他卻更為不解---這還是他兄長座下的那隻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蛟龍么?他的改變,不只是樣子而已,連出招的方式都大不相同,他仔細看那冥蛟,雖然是百招盡出,卻是這般從容甚至隨和,彷彿一大人在與孩童嬉戲一般。望着他那失意的臉,泛滿了野心,也蘊藏也同等的憂愁,可他畢竟還是叛徒啊!
“叛徒!想不到你竟然遁入這種魔道!大哥真不應該收你入古族”
冥蛟聞到這番話,腦海中一片悔恨之意。他死死地望着凰尊,仇恨掩飾不住,後悔掩飾不住,盡在眼中的一片斑駁。冥蛟眼中帶了刺般狠狠地盯着凰尊,他卸下了那半頁面具
一陣小風忽起,所有的人都變得安靜起來。小風吹過武皇的衣襟,吹過白鵬振作起來帶血的嘴角,吹過凰尊飄動的髮絲,吹過冥蛟的那半張面具下的臉,凰尊熟悉地看着那半夜面具下臉上印有的熟悉的四個字---
古族之恥。
那清晰的疤痕,犀利地印在冥蛟臉上:“古族之恥,這四個字不僅印在我的臉上,更是我這一生內心的波瀾。我入古族,無非是想與龍共舞,除了這些,我別無所求。然而我卻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你凰尊的一貫的鄙視?得到了元龍廢我武功?還是得到了被逐出師門的這四個字?你們簡直禽獸不如!今天,我再也不會委屈求全了,我不僅要帶玉兒走,我要成立自己的族,吞滅天下!讓你們看看,這就是當年你們逐出師門的好狗!”冥蛟握住面具若有所思。
“你遁入魔道是你自甘墮落,咎由自取,欺師滅祖,你罪有應得!”凰尊闊臂成朱雀之勢,力動山河,瞬即大鵬展翅,欲滅冥蛟。他使出一招煉火七訣:左掌掠勢,右臂已燃,然後右掌由左臂順勢而揮左拳,右掌,左拳,雙臂揮出!冥蛟沒有反抗,只被這七招打得單膝跪地,口吐鮮血
“哼哼,這麼厲害?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魔道。”
一聲驚吼,地動山搖!
冥蛟的鎖骨突起一條邪惡的青筋,以致於掙脫掉了他的披風,他的衣服漸漸破裂,背上堅硬的鱗甲明晰可見,那鱗甲頓有豹紋之狀,在冥蛟的背後顯得起伏有力,大有氣勢。
突然間!冥蛟的臉化為無相,僅僅只剩一張蒼白的面孔,而鼻子和眼睛的稜角大約突出,他的頭頂漸漸破頭而出的一對蛟角,證明他確實不是凡物。
“凰尊,今日便將你拆皮扒骨!”冥蛟順勢一吼,氣貫長虹。他以一隻威猛豹之勢狂野地撲向凰尊!凰尊又使出一招鳳凰火,雙翅揮風成火,冥蛟被吞沒火中
猛然!冥蛟從火中一躍而出,雙手揪住凰尊,奈何凰尊一躍,冥蛟便以更媲美閃電的速度躍起!凌空揪住凰尊,腹中頓時湧出數十條蛇頭在凰尊身上狂撕狠咬!或許,那根本不是蛇頭
這招名曰“煉獄蛟仇”,是一種所謂“千牽劫”魔道中的魔劫,這種魔劫,會張揚人的慾念,一旦開啟便無法遏制,施劫的人便會慢慢人性全無,被慾念所控制,為所欲為。再看那冥蛟,早已被慾念所膨脹的眼光,蒼白的臉上紫目煊煊,肆意地將凰尊撕咬,慘絕人寰!
武皇和眾將士們包括國師,都被此刻的情景驚訝得至目瞪口呆---半空中冥蛟居然將鳳中的皇者牽制住並且大肆啃咬,宛若一隻屠宰中的雞被主人一一拔毛,更驚異的是,他們打鬥的周圍有一層黑霧清晰可見,那霧泛成一隻蛟龍的面龐,好像在看守着這場爭鬥,或者守護着冥蛟的邪惡之身。“千牽劫?!不會的!他不會的”國師當頭棒喝,立刻咬破手指,拿出符咒用溢血的手指開始寫,不忙不亂地寫
剎那間,凰尊被咬得血肉模糊,狠狠地摔在地上。冥蛟站在地上,高舉凰尊的一對鳳翅,像是在宣告,冥族統治由今天開始了!玉鳳從翅膀中幻化而出---
玉鳳看到凰尊的屍體血肉模糊,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以冥蛟的能力是殺不了凰尊的,以為冥蛟會死心而去。
“君上!君上!怎麼會這樣?”她回過頭。
“冥蛟你居然把君上”
“是他不自量力,持情傲物,這樣的尊者最後就是這種下場!殺他的不是我,是定數。只是他註定死在我冥蛟手裏而已。”
“君上是臣妾害了你”
“今天,就是我冥蛟出山之日,我再也不是潛水蛟龍了---”冥蛟大喝,昭告天下。
國師繼續在寫,入木三分地寫
“玉兒,走!”冥蛟拉住玉鳳的手欲遠走高飛。
“休想!”武皇和眾將士萬箭一矢,蚊子般地纏繞着冥蛟。
冥蛟沒有惱怒,反而佩服起這幫人的勇氣:“哼。好!今天我就血祭王族!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八門遁甲!”冥蛟雙掌擊天,電閃雷鳴,八道天雷從天上一閃而出,瞬變成八位鐵甲戰將,各執異器。
武皇和眾將士並無畏懼,武皇尚且豪邁:“王族錦衣衛!”
“在!”眾將士應。
“給我上!”武皇抽出腰間的佩劍毫不猶豫地帶領將士們開始了浴血奮戰。
國師繼續在寫,堅定不移地寫
冥蛟摞住玉鳳,自信地觀賞着這場華麗之戰。
只見那八位戰將移動迅速,勇猛過人,他們並無刺死敵人之意,只是見穴點穴,見招拆招,數百招之內,已經將武皇和一干人等盡點穴道,毫髮無傷。
“哼開始。”冥蛟一聲令下,八位戰將合為一人,此人手握四尺屠刀,形影暗淡。
國師忍耐下最後一口嗔氣,揮指完成符印,四張符印分別粘在雙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間。國師十指揮出,四張符咒在燃燒中飄入天外,國師就此昏倒。
冥蛟拭目以待這場血祭,那位戰將示意血祭開始,他閉上雙眼
冥冥中武皇和每位將士的背後,都已經站着這位提刀戰將,他揮起刀柄,刀柄在孤月的照耀下閃了一道邪光,然後瞬即砍下
武皇終於和眾將士人頭落地,血流成河。戰將睜開雙眼---
只見眼前忽然多了四位異人,他們便是國師血符請來的四位救世主---靈族田伯仲,花族花飛,音族公孫無雙和器族陌上蒼。
田伯仲手握他的刀刃,陌上蒼控制住他的穴道,花飛隔空解穴,解開了所有人沉淪的迷幻穴,公孫無雙玉笛一吹,戰將立刻煙消雲散。原來那戰將使出的是種幻術,在冥冥中點穴讓所有人驚死夢中,確是奇異。武皇和眾將士這才幡然醒悟,慢慢蘇醒過來
冥蛟笑道:“哈哈,四個真正的狗來了!靈族田伯仲,花族花飛,音族公孫無雙和器族陌上蒼!你們的師傅可好?對了,你們並非古族卻能破格拜師成才,真是恭喜了!”冥蛟心中怨恨也只作口中諷刺。
田伯仲道:“托你的福,沒有你這逆徒,說不定師傅還不收我們呢!”花飛,公孫和陌上皆淺淺一笑。
冥蛟被激怒:“哼,你們也難逃劫數!”
冥蛟飛身過去一拳揮向田伯仲,但見那田伯仲竟正面對敵,猛然揮出一拳,拳拳相擊,冥蛟已經被擊退數十米外
“果然還是莽夫一個!試探結束,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功夫。”
冥蛟輕功躍起,又以同樣的招數揮拳相向,此刻田伯仲已覺奇怪,但還是毅然接招。只見他的拳和冥蛟的拳融入一體,吸星**令冥蛟頓覺神清氣爽,而田伯仲只是猛力抽出拳頭揮向冥蛟臉上,這下冥蛟身軀旋動,不由轉至伯仲身後,以太極之勢四兩撥千斤,狠狠將伯仲擊倒在地!
“大哥!”陌上蒼喊道。
“這招太極魔,是我從千牽劫里悟出來的,對付你這莽夫綽綽有餘,受死吧!”冥蛟鐵拳無情。
花飛刃枝奪拳,將冥蛟的鐵拳擊了回去。陌上蒼突然從背後抽出寶劍,那劍鋒鮮亮奪目,一看就知道絕非凡物!寶劍劈向冥蛟,冥蛟只順勢一擋,鐵臂居然也破碎,臂膀明晰被劃破一道傷。
“好劍啊”冥蛟驚異地望着自己的傷口,從來沒有利器可以攻破他的鐵臂,沒想到這劍居然能將它劈個粉碎尚且還有餘威,真是好劍!
“哼。”陌上蒼一臉倔強。
冥蛟愛劍之心已明:“這絕煞劍,終於現世了,也該換主人了。”冥蛟一甩受傷的手,十步作一步上前奪劍,公孫無雙立刻喊道:“四弟,把絕煞劍拋起來!”
陌上蒼大驚:“什麼?”
“快啊!”公孫無雙喊道。
只見那陌上蒼奮力將劍拋起
“鐺---”一根琴弦撥響,接着公孫無雙奏起了一首《醉雲閣》,恍惚之中如影隨形,空中幻化出無數把絕煞劍,讓人目不暇接。冥蛟慌了,他雙掌伸出,十指相間,十隻蛟頭從指間穿梭而出,各自奪劍!公孫無雙面含詭異,只將那《醉雲閣》彈之愈猛,劍也幻化愈多。冥蛟實在不忍莽撞行事,然他愛劍之心又豈能溢於言表?霎時間,他似乎已曉玄機!
“琴音是吧”冥蛟深深閉上眼,隨即點下自己的天陰穴、印堂穴、清明穴、白穴,爾後睜開雙眼,終於!絕煞劍一眼識破,輕功躍起!
終於可以得到心儀已久的寶劍了,冥蛟欣然如夢,方準備奪之,竟衝出一猛獸橫越其間,口刁寶劍。
“好獬豸!”花飛在一旁應喝:“田大哥,你的坐騎還真威猛!”田伯仲輕拍花飛的肩膀,望着冥蛟,愁緒滿懷。
獬豸,九州神獸,是靈族的獸中之獸,而田伯仲,是靈族的王中之王,自然良駒配英雄。此獬豸,身壯如牛,毛髮黝黑,身着銅甲,頭生尖角,角鋒犀利。這斯四蹄強健有力,尾拂生風,雙目炯炯有神,辨惡識奸,一代法獸也!其與田伯仲征戰多年,統一靈族,形影不離。
只見獬豸飛身一躍,奪得寶劍,便立於陌上蒼旁,俯首獻劍,陌上蒼望着這龐然大物,甚是肅然起敬,他拿回寶劍,揮舞劍鋒,直指冥蛟。
“居然召來這畜生”冥蛟已有所動容。
“今天我誓殺你等!”冥蛟道。
“我們也誓死奉陪。”花飛道。
“元龍座下的四大護法,在我的眼裏不過是魑魅魍魎而已。乾坤逆轉,我才是真正的幻界天尊!”
四大護法頓覺時機不對,那冥蛟似乎有誓死之意,口中尚且念念有詞---
“魔在內,道在外,破兩儀,乾坤開!”冥蛟的身體霎時間燃起了一軀紫火,或隱或現,整個人也近似虛無
“千牽劫!”田伯仲大驚。
“原來,師傅說的變數真的應驗了!冥蛟終究是魔”田伯仲若有所思。
“二弟三妹,該有個了斷了”花飛和公孫無雙甚知其意,僅有陌上蒼還是一頭霧水。
“大哥你們”
哨音想起,“應兒”從天而降,它是田伯仲養的鷹,也是同獬豸一樣是出生入死的戰場好手。
田伯仲眉宇之間盡顯不安:“聽我說四弟,這是魔劫,師傅屈指算破,我們誰也無法改變。二十年後,器族陌上會率先崛起,你註定是不會死的,至於我們,就隨着這一場劫難結束吧!”
“不,什麼註定?什麼劫難?我聽不懂!我怎麼可以在你們危難之時一走了之?這種無情無義的事我辦不到!”
“就算你不走也一樣死在這,還不如留下性命從長計議。”花飛道。
“大家都死了,留下我一人品味凄涼?我等結拜那日都已許下同生共死,我誓死不悔!”陌上蒼目光堅決。
“好四弟,我知道你重情重義,然而今日劫數,姐姐尚是有求於你。”公孫無雙從腰間抽出一支玉笛:“這支玉笛,是姐姐一直以來的珍愛之物,也是我音族祖傳玉笛,代我將它交給東兒,東兒我已經託付給碧竹林的碧竹前輩了,請四弟務必找到他。”
“姐姐我”陌上蒼依舊不忍。
“唉,誰叫你最小又功夫最差呢,今天你必須聽長輩的話。”花飛道。
“二哥”
花飛將一支龍脈塞在陌上蒼手中。“幫我把龍脈收好,將來交給我兒花樂,這可是師傅在他誕生之日賜予的賀禮”
田伯仲也將胸前的三寶鏈卸下,戴在陌上蒼頸上道:“只有你,是我們的希望。這三寶鏈,是我靈族與獸族大戰後談和,那獸族酋長贈與我的,據說還內藏玄機,我一直標榜這三寶鏈是我靈族戰力之驕傲。大哥現將他贈與你,你就是大哥的驕傲!也是我們大家的希望!去吧!四弟。”
陌上蒼激動不已:“我---”
“好了廢話少說。”花飛一腳將他送上鷹背,應兒聞訊而起---
陌上蒼不時回頭:“大哥---二哥---三姐---我會的!我一定會照顧好我們的兒女,讓族群東山再起!你們要珍重啊!”巨鷹衝破問鼎宮,展翅翔天。
“想走?!”冥蛟或隱或現的紫軀猛然一亮,雙掌交錯,一條八尺有餘的蛟龍一躍出掌鋒!尾隨陌上蒼。
公孫無雙橫掃琴弦,欲以古琴之氣震散龍軀,不料冥蛟一聲狂吼。琴,斷了弦。蛟龍速躥游於蒼穹。
冥蛟瞬間挪移至公孫無雙背後,飛身一腳,公孫無雙被踢倒在宮中的殷紅木柱旁,口吐鮮血。
冥蛟兩眼尚有血絲,罵道:“你這賤婦!”冥蛟欲上前接繼飛腳,此刻腳下藤蔓纏mian,花飛鎖住冥蛟奮力一拉,冥蛟失控於空,田伯仲立刻輕功躍起,大吼道:“一萬拳!”只見他揮拳如風,猛烈如電,氣勢懾人,將那冥蛟猶如沙袋般左右狂擊,揮舞有力,直至最後側身一招神龍擺尾,震斷了藤蔓,將冥蛟踢昏在地,倒在血泊之中
眾人眼前一蒙---冥蛟居然消失了。
陌上蒼雖然駕馭着應兒高飛,但遠處尾隨而來的蛟龍死纏不休,面目猙獰。他側身嚮應兒道:“喂,應兒,能不能將那傢伙擒住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應兒一聲鳴叫,迂迴飛去!
那蛟龍自是狡猾,它扶搖而上,在陌上蒼周圍左啃右咬,雖然陌上蒼揮劍相向,蛟龍卻毫無顧忌,一身銅皮鐵骨肆意躥動游襲。此刻,陌上蒼一劍擊空,蛟龍竟然順臂而上,將陌上蒼死死纏住,令其窒息。絕煞劍在陌上蒼手中鬆懈滑落
“我的劍!!”陌上蒼怒力掙脫。蛟龍飛起,又欲死纏。應兒一鳴,倒轉乾坤,身軀顛覆,陌上蒼從其背上掉下。
“啊---”陌上蒼在半空中跌落
瞬間,應兒眼中一亮,在空中和蛟龍展開廝殺,電光火石中,它秒殺了死纏不休的蛟龍,迅猛俯衝,載起陌上蒼。
“我的劍”陌上蒼已忘卻了自己保住的性命,卻是惋惜那絕煞劍。
問鼎宮中,已經是一片狼藉,冥蛟消失,地上只有一團殷紅色的血,田伯仲三人鎮定地看着這一團血,武皇也靜靜地站起來看着這體團血,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這下還有什麼話說?妖魔已死!哈哈哈哈”武皇轉過身,豪爽地向眾人示笑,彷彿像個凱旋歸來的大將。
誰知。背後的血泊中映出武皇的影子,竟化作同樣人形,手上握有一把箭矢,箭矢在手中閃閃發光
“武皇小心!”田伯仲大喊。血中人拿着箭矢從武皇背部瞬即劃下,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印。武皇忍痛轉身,他看到血中立起之人與自己如同形影,然而那斯面容邪惡,忽然化作一股青煙滲入武皇傷口之中,武皇立刻恍如隔世,目露凶光,他的身體已經被佔據。
冥冥中頓時有人說話,那是冥蛟的聲音,由被佔據的武皇的口中說出來:“王族武皇,今天我就先破王族!”隨着武皇多彩的身軀褪去顏色,武皇的眼睛也暗淡無光,整個人籠罩在一層紅銅色的血光之中!
田伯仲大驚失色:“血牢!他真的學會了”田伯仲的記憶不禁回到十年前
那還是元龍尊者帶他們修行的日子。元龍道:“徒兒們,今日為師要告誡你們一件事。身為一族之首,一定要渾然天成,正氣凌人,這樣才能妖魔不侵,得成正道。所以正道的力量如日中天,所向披靡。而與正道背道而馳的自然是邪門歪道,那些邪門之術有如黑風攬月,陰險惡煞,所以在修鍊正氣時萬不能分心,否則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在一旁的陌上蒼調皮地問道:“師傅,你整日說不要遁入邪門歪道,說那怎麼可怕,徒兒不信。你只是口說無憑,所有的話都是由你說,究竟什麼是邪道誰也未可知啊。”
元龍尊者仰天長嘆:“好吧,為師就讓你們見見所謂的邪道!”他撥開一層雲霧,蒼穹中立刻顯現出世間的樹魔在作祟,殘害百姓。
“這是方今天下的一方魔頭---樹魔。為師就施展一招邪術,是謂---血牢,來除掉這隻妖魔。”說罷元龍身影風掠而散,出現在蒼穹鏡中,站在樹魔面前,樹魔惡狠狠地投起一塊巨石,元龍尊者用元龍爪穿碎巨石將樹魔緊緊捆綁,那元龍爪如一條鎖鏈捆住樹魔,尚可伸縮。那爪心繞過在樹魔臉上劃了一下,樹魔臉上頓時流出綠色的汁液,那便是樹族的血色。元龍尊者突然收回龍爪,化作一灘濃血,侵入了樹魔傷口之中,頓時樹魔天旋地轉,神色恍惚,遍體竟成一身血色,暴死林中
元龍尊者瞬即歸回,幾個徒兒皆目瞪口呆,陌上蒼終於見識到了邪魔的威力,更是那冥蛟,兩眼放出貪婪的異光,思緒還停滯在當時的場面,元龍看着年幼的冥蛟,愁眉不展。
“他真的學會了”田伯仲嘴中嘀咕着。
“聖上,你沒事吧?!”一錦衣衛呼喚。
公孫無雙道:“你們的聖上已經死了。”
“啊?!”錦衣衛們大驚。
“聖上!咱們跟他拼了,弟兄們,給我上!”錦衣衛一擁而上。
“住手啊!真是群莽士!”花飛喝道。
只見那血中人持箭矢與錦衣衛展開了激戰!刀光劍影!迅雷閃電!雙方打得熱火朝天!最重要的是,對方只是一個人,居然能和錦衣衛展開“車輪戰”足見冥蛟的修行深淺。
半盞茶的時間,雙方各有損傷,血中人和錦衣衛們都遍體鱗傷。人族的天下,也是祖上刀槍拼打出來的,個中軍士也都驍勇善戰,不屈不撓。錦衣衛們一看勢均力敵,甚是越戰越勇,將血中人重重包圍,亂劍齊刺!殷紅的血液飛濺!濺在了周圍所有人的傷上,故伎重演
錦衣衛們全軍覆沒!田伯仲,花飛,公孫無雙不忍地閉上眼。
“你這惡魔”田伯仲心有餘悸。
“二弟三妹,該怎麼做你們都知道了?!”
“是啊”花飛和公孫無雙感慨道。
正當錦衣衛們全體失神,那團血液已經佔據了問鼎宮所有人,眾人無情地湧向田伯仲,花飛和公孫無雙。田伯仲和公孫無雙看着花飛,田伯仲道:“二弟,有勞你了”
“小事。”花飛抽出刃枝割破脈門,綠色的血液湧出。
田伯仲一鼓作氣,但見侍衛來攻,就扳住其傷口,讓花飛脈門運功刺出的血濺入,然後將其點穴,周而復始
不知不覺,所有的錦衣衛已經暫時被控制,田伯仲大喝道:“三妹,快啊!”
“鐺鐺鐺”亂響弦,所有的錦衣衛褪去血紅,倒下了,那團血液躥動不安,終於化作冥蛟原形站了出來!
“怎麼可能!!!”冥蛟黔驢技窮般獃滯了
“當年師傅降樹魔,展現給我們幾個邪魔之力,只是為了不讓我等遁入魔道,沒想到你私下居然偷學這種邪術!還好師傅早料到事有不定,逐你出師門后已經教我們破解邪術之法,就怕以後以防萬一,如今應驗了,邪不勝正,你收手吧!”田伯仲目光堅定。
“可惡的元龍!竟然算計我!”
“不是算計你,只是我們都在算計之中,這場算計就謂之---道,所以說人算不如天算。”花飛道。
“哼?天算,即使是天算我也有我的命運!天要我贏我則聽天由命,天要負我我則逆天而行!”冥蛟眼中一綠,狂吼一聲,一方黑雲籠罩在問鼎宮上,在雲越積越濃時,竟直劈出一道縱雷,劈穿宮頂直擊冥蛟,冥蛟神形俱滅,粉身碎骨!
嘶吼!!!蛟龍出現了,這便是冥蛟的真正原形。
那蛟龍怒吟之聲,邪惡尚且野蠻,有着吞食天地的野心。
“不對?!這聲音不似只有一隻龍的”公孫無雙道。
“大哥你聽”花飛道。
“難道是師傅”
吼---閃電滅,蛟龍出。白色和黑色交錯的龍鱗,已經分辨不清,卻在問鼎宮屋檐上,發出一陣嘶吼!
那是一隻白龍咬住黑龍的脖子,而且實力絕對的懸殊,整個白龍看上去要比黑龍大一倍。
嗷---白龍厲聲一叫,那聲音震耳欲聾,氣貫乾坤,彷彿在昭告天下:這才是群龍之首!邪不勝正!
終於,問鼎宮周圍大小州郡百姓都聞聲而來,在宮外仰望這萬年難遇的奇況!
“那是什麼?!快看!”
“是龍嗎?是龍啊!”百姓議論紛紛。
“大哥,是師傅!”花飛道
“邪不勝正啊”公孫無雙道。
望着元龍絕對的壓制,古族的威嚴彭顯勢大,而冥蛟有如瓮中之鱉,生死由人。
這時,冥蛟的元神說話了---
“元龍!你這老不死的,我終於等到今日!哼哼哈哈”黑龍身形忽顯紫光,又突變藍光,又轉為紅光彷彿一種力量在蓄勢待發!
嗷---一聲激吼,黑龍吼出了和白龍方才同樣之聲,尚且還有餘威!這斯身形膨脹,鱗竟幻化成甲!兩豎銳利的獠牙由口中邪惡呲出,眼神血色充盈!
猛地!黑龍扭頸,不顧一切地狠狠咬住白龍頸下,頸中滲出稍許血色。
“孽徒---”白龍煥發一身內力,以雷電之威集於一體!半空電閃雷鳴之煞氣,皆被白龍吸取,然後內力逼出!黑龍也集聚元氣將黑色的雷電逼出!此刻空中已是電光火石,華彩絢麗,正與邪交鋒出一片璀璨!
正當激戰不休,冥蛟那斯不知為何?眼中邪光充盈,迅即一爍,竟逼發出一陣潛能!黑元若雷,激得元龍不敵,身顯疲憊
田伯仲望着這驚世傳奇,感慨道:“蛟龍之戰,何時才有寧休,師傅”
田伯仲,花飛,公孫無雙面面相覷,眼神中凸顯一種默契,於是他們疊起掌,共同頌出當日結拜之誓言---
“我上不為天,下不為地,願求人和,族群統一,天下太平!”
三人說完便以金火焚身,輕功一躍而起!灌入元龍體內!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此發生!
元龍身上氣霧蒸騰,金光撩人。它鱗甲褪去白色,徹底脫胎換骨,成了一條金龍!此龍目光炫白,鬍鬚拈風,氣威武而神凝聚,聲浩蕩而勢無窮!驚吼一聲,問鼎宮上屋瓦已是盪起,在空中碎為風塵。
冥蛟不甘示弱:“即使你們師徒同心,也同樣死無全屍!我的千牽劫一旦開啟,所有劫數將瞬即永無寧休!力量是我的!天下是我的!玉兒都是我的!呵呵哈哈”
“不,我不是你的。”一個聲音道。
“你兇狠殘忍,縱使得到天下也是個暴君,你殺了凰尊,拆散了我鳳凰自古天生一對,天理不容!大哥恕玉兒不忠,玉兒這就向您請罪了”玉鳳凌空飄起,軀體晶瑩,白色的綾帶飄愈輕盈,漸漸在空中結成一層玄冰,由外而內,層層凍結,宛若一樽冰雕!冰雕又漸裂
“不!不能!不可能---”冥蛟顫抖着
剎那間,玉鳳已碎成了一段雪花,在空中飄舞
“不---”冥蛟撕心裂肺。
元龍吸納雪花之氣,將玉鳳葬於腹中:“玉妹,大哥對不住你啊,安息吧!”
冥蛟頓時萬念俱灰,喪心病狂地疾呼:“元龍!我要你玉石俱焚---”
兩股元氣在空中交鋒激纏!摩擦出異樣的火花!金色與黑色在空中糾纏不休,又各置一方。撞擊!轟鳴
問鼎宮上,幻化萬千,一會兒是霹靂轟鳴,一會兒是瓊煙四起。煙霧擾天,最後消失在一線之間。那一線,尚有几絲餘力,一邊有顆黒元流去,一邊散出了九顆龍珠,最後都幻化消散
黒元在一處無人發覺之處游弋消失,而另一端的九顆龍珠已在天邊劃下。百姓望之大驚:“快看啊,天外飛星!大家許願啊---”
於是,京城在一片祥和之中揭開一方晴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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