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穿成小乞丐
忽而,一片晶瑩的雪花晃晃悠悠的飄落下來,落在他的臉上,有些寒涼,有些冷。
“下雪了!?”
“這鬼天氣,走吧!”
灰濛濛的天空,不斷墜落的雪花帶着刺骨的寒意,大雪紛飛,肆虐着彷彿要將這天地的一切掩埋。
路人望着漸漸不再動彈的小乞兒,紛紛搖頭嘆息,漸漸離去。
他只是一個乞丐,便是被打死凍死,卻連個收屍埋葬之人都無。
那些行路之人神色匆匆的躲避着風雪,連個眼神都不曾在施捨在這具屍體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紅光微閃,躺在地上已無生息的小乞兒動了動手指。
意識恢復的瞬間,容與呲牙皺眉,只覺得渾身痛的快要散架,五臟六腑更是彷彿被火灼燒般熱辣滾燙。
肺腑疼的快要窒息,她忍不住咳嗽幾聲,幾縷鮮紅的血絲被咳出,滴落在潔白的雪地里,刺眼奪目。
血?
還有這無法忽略的劇烈疼痛感,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自己似乎是和靈淵閣簽訂了契約,說穿越做任務來着?
艱難的站起身子,望着自己變小的手掌容與愣在原地,她又仔細看了看摸了摸這骨瘦如柴的弱小身體,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這身體不是她的?
所以她真的穿越了嗎!?
此時的楚國正值寒冬時節,一陣風雪刮過,讓容與不自覺抱緊雙臂,望着身上破爛不堪的單薄衣衫,還有頭上不斷飄落的雪花,她勉強的拭去唇角的血跡,苦笑一聲有氣無力道:“我說,穿越就穿越,你好歹給我一個好點的身份啊!?”
人家穿越都是千金小姐,公主皇后什麼的,再不濟也是個附帶空間戒指的農家女,她這個可好,乞丐?
還是個只有十二三歲左右,無依無靠被人活活打死的乞丐!?
她只怕她還沒能找到那個所謂的男主,完成任務,就要先活活凍死,餓死在這裏了。
餓死!?
似乎想起什麼,她伸手摸了摸懷裏從中發現了一個油紙包,打開后裏面是兩個白素的饅頭。
感覺到餓極了的她忍不住將饅頭向口中遞去,遞到唇邊時,內心深處忽而湧出排山倒海的悲傷,讓她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零碎的記憶在瞬間湧入腦海中,她知道了原主的死因。
更明白了這饅頭是原主用生命換來的食物,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
她的妹妹,蘇小小。
從原主記憶來看,蘇小小並非是原主的親妹妹,而是原主在垃圾堆里撿到的棄嬰。
每年的冬季,也是她們最為難熬的時刻,能乞討的食物太少,並不足以養活兩個人,所以她選擇了偷。
她不敢說她的做法是對還是錯,只是當那些記憶被湧現在眼前腦海中,當看着她為了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的人,為了這少的可憐的食物被人活活打死送了性命時,心酸至極。
原主是極為疼愛這個自己親手撿回來的小生命的,怕她餓着,更怕她冷着,她竭盡所能的保護着她幼小的妹妹。
自幼的孤苦無依,讓她對感情生出太多的渴望與羨慕。
蘇小小,是她的妹妹。
更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所有情感的寄託。
長久以來她太孤獨寂寞了,如同在這冰冷的雪夜裏,可因為得知有一個人在等待她,她的心有了一絲暖意,一份堅持。
容與讀懂了她一切的情緒,也明白了為何自己剛才會突然哭的停不下來,那是一種不舍,是對至親挂念,心有掛礙,所以堅持着不肯離去,仍舊殘留在這具身體。
“你放心,我今後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容與小心的將饅頭收入懷裏,對着空氣鄭重承偌道。
話落,那種內心深處的悲傷果然漸漸平息下來。
看樣子,當務之急她要先趕回那座她們平日裏棲身的破廟裏,找到蘇小小。
不知走了多久,寒風裹挾着冰冷的雪花,不斷的往她的眼耳鼻口灌入,身體四肢早已被凍得麻木,腳步猶如灌了鉛越來越沉。
接近死亡的窒息感再次傳來,狂風在耳邊呼嘯,容與艱難的喘息着,這瘦弱的身體和傷口讓她力不從心。
難道她這麼快就要死了嗎!?
又堅持走了一段路,搖搖晃晃的瘦小身體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嘭的一聲,砸向那厚厚的雪地。
夜涼如水,深沉寂靜。
晶瑩的鵝毛大雪不斷的從天際紛紛灑落。
容與想此刻若是能靜靜的待在窗前看雪,定是極美的!
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雪呢。
可現在的她,有些無心欣賞這一切,因為漸漸被凍得發紫發硬的身體告訴她,她就快死了!
她的思緒漸漸飄的很遙遠,飄到那個讓她愛恨交織的藍色星球上。
“駕駕!”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似乎有馬蹄聲傳來,很匆忙,很急躁。
馬蹄聲漸近,讓她越來越模糊的意識有了些許清醒,她微微動了動唇,想開口呼救,卻只能發出極為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蚊蠅聲。
這麼小的聲音,連她都聽不到,他們又怎麼可能聽到?
難道她真的要就這樣死在這裏了!?
不,不行!
她不能放棄,不能!
馬蹄聲越來越近,望着快要到眼前的模糊人影,她咬了咬牙用盡全身力氣,向路中間滾去。
“吁!!!”
隨着一聲高昂的馬兒嘶鳴聲,突然受驚的棗紅色駿馬高高揚起前蹄人立而起,眼見就要踏落在她身上,馬背之人不斷的勒緊手中的韁繩,向一旁退去,幾個呼吸之間馬兒終於恢復了平靜,馬蹄也未踐踏在她身上,安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
一行人望着突然闖入視線的人,戒心頓生,停了下來。
旁邊之人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又看了看中間的白衣少年下馬道:“屬下這就去看看。”
少年微微頷首,神色凝重囑咐道:“小心些!”
“諾!”
那人近到眼前時,容與早已動彈不得,只餘一雙清亮的眸子極為倔強的半睜半合著,她知道,此刻她絕不能閉上眼睛,哪怕她真的很累很痛,想要就這樣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