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燈光熄滅，少年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結他，走到舞台中央，調好話筒高度。
“啪！”三束白光交錯打在少年的身上，搭配舞台周圍的藍色柔光，場景有些許夢幻。
尖叫聲再度響起。
少年微閉雙眼，手指輕掃過結他弦。
音響中傳來結他清脆的音色。
鏡頭切到少年的側臉，額前的碎發打下一片陰影，微翹的睫毛並不密，但對一個男孩子來說似乎有些長得過分。鼻樑高挺，薄唇微抿，嘴角掛着一個淺淺的梨渦。
十幾秒的前奏，光是少年站在舞台上彈着結他的畫面，就迷暈了一票少女飯。
“有些時候你懷念從前日子可天真離開時你卻沒說一個字”
傳說中的開口跪。
少年特有的音色，不高不低，還帶着幾分稚嫩的清澈，卻又比講話時的磁性多了幾分溫潤和空靈。
“你只是揮一揮手像扔掉廢紙說是人生必經的事酒喝到七分卻又感覺悵然若失”
網絡直播上的彈幕已經被刷得多到看不清畫面。
“太好聽了吧”
“音色流氓啊TAT”
“我的耳朵懷孕了！”
“這孩子吃CD長大的吧”
“天啊這聲音太蘇了吧跟剛才講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鏡子裏面像看到人生終點或許再過上幾年你也有張虛偽的臉難道我們是為了這樣才來到這世上這問題來不及想每一天一年總是匆匆忙忙”
鏡頭掃過少年彈結他的雙手，白皙而修長，骨節分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右手中指帶着一枚銀色Cartier單鑽戒指，指側有一顆深棕色的痣。左手手背兩三道已經淡了的疤痕交錯着，仍有些觸目驚心。
就這麼一個鏡頭，彈幕再次被刷爆。
“手好看！！！”
“只有我覺得那顆痣很蘇嗎？”
“左手手背的疤？？”
“卡地亞！小哥哥有對象了嗎？”
“你我來自湖北四川廣西寧夏河南山東貴州雲南的小鎮鄉村曾經發誓要做了不起的人卻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某天夜半忽然醒來站在寂寞的陽台只想從這無邊的寂寞中逃出來——”
整個舞台的燈光“唰”地亮起。
少年揚起一抹清爽的笑，指尖撥弦的動作並未停止，開口便是副歌。
“許多年前你有一雙清澈的雙眼奔跑起來像是一道春天的閃電想看遍這世界去最遙遠的遠方感覺有雙翅膀能飛越高山和海洋許多年前你曾是個樸素的少年愛上一個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相信愛會永恆相信每個陌生人相信你會成為最想成為的人”
伴着樂隊的鼓點，少年一個漂亮的收音。
台下陣陣尖叫。
單手拎着結他，另一手從話筒架上取下話筒，他向前走了兩步，微微頷首。
“習慣說謊就是變成熟了嗎有一套房子之後才能去愛別人嗎總是以為成功之後就能撫平傷痕慾望邊埋着錯過的人當青春耗盡只剩面目可憎”
“你，我……”少年抬了頭，褐色的瞳仁閃爍着深邃的光芒，“來自湖北四川廣西寧夏河南山東貴州雲南的小鎮鄉村曾經發誓要做了不起的人卻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某天夜半忽然醒來像被命運叫醒了它說你不能就這樣過完一生——”
少年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卻沒有打擾到自己的演唱。
“相信愛會永恆相信每個陌生人……”樂隊鍵盤的聲音漸漸小了，剩下輕微的鼓點，少年重新拿起結他，“當我和世界初相見……當我……曾經是……少年……”
一曲結束，錄影棚彷彿還回蕩着少年清澈的嗓音。
全場寂靜了一秒，然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尖叫。
“言安！言安！言安！”
少年帥氣地扯下耳返，鞠躬，“謝謝。”
吳明偉走上台，不安地瞪了一眼評委席正中的景逸然，然後開口：“非常精彩的舞台！言安同學，你剛才可能太謙虛了，看看台下這些小姑娘都被你迷得七葷八素了。”
言安偏了偏頭：“嗯……嗯。”
吳明偉：“……”他剛想再開口，卻見景逸然拿起了話筒。
我的祖宗哎能不能等到我cue你？？？
“26號選手言安，”景逸然開口有點沖，彷彿是一句話憋了很久，“這首歌，唱功方面我就不點評了，都聽得出來非常優秀，結他彈得也很好，我想問的重點是副歌第二段的節奏和曲調都有變，是你自己寫的嗎？”
“是。”
景逸然盯着言安。言安跟景逸然大眼瞪小眼。
氣氛一度尷尬。
吳明偉受不了了開口道：“景逸然你……想表達什麼……呢？”硬生生把“你丫的”憋了回去並企圖平緩語調。
“你真的沒有專門學過？”
言安搖頭，“沒有，就在C國玩了兩年樂隊。”
聽到樂隊兩個字景逸然愣了一下，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知道DIF樂隊嗎？”
“前輩成立的樂隊？”
景逸然聽着耳機里傳來導演的怒吼：“景逸然這tm是直播！！”他皺了皺眉摘了耳機，“你是不是來面試過？”
疑問的句式，陳述的語氣。
現場的包括直播間裏的所有觀眾，連同吳明偉都蒙了。
然後彈幕上開始了新一輪的刷屏：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狗血劇情”
“日京到底想幹嘛？”
“所以日京是一直記得言安嗎？”
言安發現這是自己上台之後第一次覺得緊張。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着記憶，“似乎，是。”
“那你為什麼後來沒加入？”
“啊？”言安當機了。誰來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個前輩這麼跳脫好嗎！“我……沒人讓我去啊……”
“我親自去廣播站吼了四遍。”
“Emmmm，我……我可能翹課……了……”言安瞄了一眼景逸然快要黑化的臉，“然！然後！我，我當時應該準備出國了，加入了就走了也不太好嘛對吧……所以……正好……”
景逸然舉着話筒沉默三秒，“好，那現在我要你，活不到最後一輪你給我等着。”說完放下話筒往椅背上一靠。
言安愣住。吳明偉愣住。全場寂靜。
彈幕上再一次爆炸：
“完了完了我要站這對了！”
“我看出了霸道總裁和小嬌妻的戲碼是什麼情況？？”
“我要你，OMG我需要去污粉”
“所以這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愛恨糾葛？”
吳明偉聽着耳機里來自導演的狂轟亂炸，回過神來，無奈地開始進行所謂的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