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別一年多，以及想說的話-一個小故事（十六）

所幸小哥終於開口向我提問了：

“你……覺……覺得……我們……該……為……這次……派……派對……%*%**%？還有……你……#%@%#%……我……%#%%%%……，可以嗎？”

後面完全聽不清。

因此完全不知道他在問我些什麼。

憑藉勉強聽得懂的隻言片語，我開始幫他胡亂補充：

“你是問我，我們應該為這次派對準備些什麼，是嗎？”

只補充了第一個問題。

至於第二個，我實在無能為力。

他搖搖頭。

“我……不是……要問……這個……我是……是……”

我忍不住張嘴想說兩句，想起剛才的教訓，還有紅髮女考官板着的臉，又馬上閉嘴了。

另一位女考官笑了，對我說道：

“我知道您可能想幫他，但是……讓他自己來吧。”

“好。”

啊，感謝這位善解人意的考官姐姐。

“我是……我是……我是想問……”

“……您剛才似乎想問兩個問題，”紅髮女考官又發話，“請問另外一個問題是什麼？”

“另外……#%#%#%#我想問的另……另外……外……一個問題……是……是……%……%……”

花了將近一分鐘，小哥總算吭哧癟肚地把問題問出來了。

對話環節一共才三分鐘，最多也只能延長到四分鐘。

至於問的什麼，我是沒聽懂太多，只聽到“商店”“蛋糕”“好”幾個詞。

都不知道是一般疑問句還是特殊疑問句。

不知二位考官聽沒聽明白，她們二位身經百戰，聽考生說口語的經驗想必比我多到不止哪裏去了。

不過也不一定，也許她倆剛入職呢。

至於小哥本人，從剛才到現在，他都磕巴到人神共憤，自己卻一臉鎮定。

不管真鎮定還是假鎮定，如此強大的內心，着實令人敬佩。

想想幾個月前的自己，口語水平和現在的他不相上下，心理素質卻遠不如，每次要在班級里或者微信群里說口語，都得先怯場一陣子，才敢開口。

唉，人和人的差距啊。

敬佩的同時，也挺心疼他的。

“……好的，現在請你回答。”

叫我回答？！

回答這麼一大串我聽不懂的玩意兒？！

我覺得我好像做不到。

可如果直接告訴考官聽不懂……貌似會讓小哥很沒面子的。

而且會令考官懷疑我的聽力水平。

因為，按照我不負責任的推測，她既然讓我回答，那大概率是覺得，按照3級對應的聽力水平，我應該可以聽明白他提的問題，雖然問題比較難懂。

然而真聽不明白啊。

我迅速腦補，再迅速組織一番回答：

“在商店買蛋糕是個好主意。但我聽說附近還有一家蛋糕店，他們家的生日蛋糕更漂亮，而且更美味，但是……他們家價格更貴，所以還是你的提議比較好，就在商店買蛋糕吧……”

“好了，時間到了。”

然後考官問我們，剛才這一通商量都得出了哪些結果。

考官姐姐，您覺得我跟他之間真的存在商量嗎？

從頭到尾幾乎都是我在單向輸出。

單向輸出的事情，不能叫商量的。

商量都不存在，哪兒來的結果。

沒辦法，我不入地獄誰不地獄。

我依然硬着頭皮，把剛才那番對話里不多的有用信息組織了一下，向兩位姐姐複述了一遍：

“我們兩個打算給下周過生日的數學老師辦一個生日派對。地點是在班級教室，時間是星期五最後一節課，那節課剛好是數學課。我們打算為這個派對準備一個生日蛋糕，蛋糕在一個商店買。”

紅髮考官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

要不是接下來還要考即興solo演講，我估計當時心態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