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張沒用?

第七章 不是張沒用?

陳小驢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截了當。他必須用這種突然襲擊的方式,來確定兩個老人在趙南鬆手中的安全。

雖然趙南松的根本目的,是要回被他們騙走的那對明青花,但誰敢保證其心中就沒存着某些報復的心態?人心幽暗,經不起推敲。

不過趙南松的反應,讓他心安。

雖然面色不愉,但還是揮揮手讓自己的管家帶着陳小驢去了後院。

後院的拱門鎖着,但裏頭環境不錯,還有個花園。招呼人把鎖打開后,趙南松的管家便將陳小驢帶到了兩個相鄰的屋子前面,說了哪間裏頭是誰,就站在門口等着。

陳小驢先見了曹侯的母親,看老人面色紅潤,明顯沒有遭什麼罪的樣子,就放下了心中大石,在其埋怨他們一天天不幹正經事的抱怨中,訕笑着出來。

跟着,又進張笏瞎眼師父的屋子,看老頭已經睡下,也就沒吵醒他。

從趙南松府邸離開,陳小驢琢磨了一下那個消瘦男人,那股子淡淡的土腥味,讓他大概確認了對方是做什麼的。

第二天一早,陳小驢趕到張笏的破道觀。

本來想和張笏商量一下昨天心中冒出的想法,卻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張笏先劈頭蓋臉的問道:“知白,昨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人是誰?”

什麼和自己走在一起的人?陳小驢被問得一頭霧水。

張笏盯着他,言簡意賅道:“黎明,回來路上。”

陳小驢驀地瞪大眼睛,伸手去碰張笏額頭,被打掉,無奈道:“沒用你是不是發燒了,說什麼胡話呢?是咱倆一起走的啊,昨天在村子西頭……”

“那不是我,我當時在林子裏解手!”張笏將他的話打斷。

“你開什麼玩笑!”陳小驢的第一反應,是張笏在開玩笑,可是看到張笏面色嚴肅,他突然意識到,張沒用才不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他問道:“什麼意思,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別打啞謎!”

張笏盯着他看了兩秒,輕輕舒了口氣,道:“你在村口被迷了心竅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會我還在解手,是昨晚曹侯告訴我的。不過我從林子裏出來后,走得比較快,所以在村子外頭不遠的地方看到你了。但當時你身邊還有個人,我就沒往上追,一直在後面跟着,親眼看着你們在岔路口分開的。”

陳小驢懵了,不可置信。

張笏繼續道:“這事情,我本身沒多想,但是昨晚上曹侯問村西頭的事情,我才感覺這事不對!知白,你昨天早晨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再和我具體說一次。”

這事何止是不對,簡直是太不對了!陳小驢沒敢怠慢,立刻將昨天黎明時候,從他剛進村看到小男孩開始,到後來兩人都聊了什麼,事無巨細全部說了一遍。說完后,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昨天那會兒,張笏表現得有些反常!

張沒用是個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這是個除非必要,否則連口都懶得開,又特愛管閑事的主兒。但是昨天早晨那個張笏卻不是這個樣子,不僅在他問話的時候,啰哩吧嗦的附帶解釋了一大堆,還問過他管那閑事做什麼?

只是他當時沒有在意!

張笏眉頭緊蹙,思考片刻后突然說了聲‘不對啊’!

“什麼不對?”

“昨晚上我聽曹侯說完,今早回來的時候就留意了,槐樹底下有沒有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村頭那家,屋子裏頭的確進了個邪祟,如果槐樹底下真的還有一個,和進了門的那個是一起的,那麼迷你心竅,找替死鬼的說法就講得通,而你身邊那個人算是救了你,可是,你為什麼會把他當成我?”張笏仔斟酌,一句一頓。

事情卡在了這裏,透着股說不清的詭異。

陳小驢突然問道:“你當時有沒有看清楚,和我一起的那人長什麼樣子?”

張笏搖頭。當時天還沒亮透,他只遠遠看了個背影。

陳小驢再問:“那他穿着什麼衣服?”

張笏想了想,道:“好像是一件----長袍。”

“所以村頭我遇到的不是兩個邪祟,是三個!我身邊的那個也是!”

酷暑的天氣,陳小驢只感覺背上汗毛根根豎起,自己他媽這是掉進邪祟窩了嗎?

只是他為什麼要救自己?

一惑開解,一惑又生,而這個找不到答案。

看着張笏越來越疲憊,陳小驢壓下心中驚懼,長話短說道:“這事先放放,沒用我問你,村西頭那家裏進了邪祟這事,昨天你----跟在我身邊那個,說解決起來很棘手,你能不能處理?要是可以,原先的計劃我想調整。”

“可以試試。”

張笏點頭。其實就算陳小驢不說,他原本也打算去看看。

而陳小驢聽到張笏的回答,心裏就有了底。說話真得分人,要是這話從曹侯嘴裏說出來,他還真不敢信,但是從張笏這裏聽到,那就是妥了,便問道:“需要多久?”

“三天左右。”

三天----陳小驢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今天開始你先處理這件事,晚上不用去李宅了,那邊我讓猴子接手。”

張笏淡淡點頭。

陳小驢嘴唇動了動,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我說沒用,你不問問我接下來計劃要怎麼變動?”

“困了。”

“----”

陳小驢被張笏一句話頂在了牆上,帶着無奈與滿腹疑惑從破道觀離開。至於張笏在他出門的時候,叮嚀他這段時間,晚上最好不要出門的話,他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聽到了沒。

回市區路上,陳小驢在腦子裏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全部過了遍,直到確認讓張笏這樣做,要比原先的計劃更能取信於人與順理成章,才將心完全放下。

從李明師老管家的外甥身上切入,到底還是有點生硬。

至於昨天黎明時候,跟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邪祟----他強迫着自己不去想。

曹侯在家裏睡不安枕,心弦始終緊繃著,自己母親在趙南鬆手裏這事,他沒辦法做到和張笏一樣雲淡風輕。

陳小驢知道這貨的尿性,所以在張笏那邊提都沒提的事情,在過來他家,把他從床上提溜起來的第一時間就說了。

“昨晚上,我去姓趙的那裏看了沒用的師父和伯母,除了不能出院子,一切都好。”

“真的?小驢你可不要騙我,姓趙的那王八蛋去年被咱們騙的跟傻狗一樣,他能不報復?”曹侯不太相信的反問,但表情漸漸鬆弛了,他信小驢的話,反問只是關心則亂的本能。

“愛信不信!”陳小驢懶得搭理這貨,道:“來和你說另一件事,先告訴我你把李宅探了沒有?”

曹侯給了肯定回答。

陳小驢道:“計劃有變,沒用那邊去做另一件事,你這邊提前,但今天晚上不能用力過猛,讓李宅大門先開一晚上再說。這事有沒有難度?”

“小菜一碟,往門房裏吹一管子小周公,保管我在外頭殺豬他都醒不來!”曹侯自得道。

他嘴裏的小周公,是一種藥性很猛的迷魂香。這東西以前根本沒有,但差不多在一年前,突然出現在了上海的黑市上,價格高,但好用,而且供應量很小,在黑市上沒點人脈還真不好弄到。

知道這貨在黑市上有自己的道道,陳小驢也就沒多說。

“但為什麼要變計劃?”曹侯又問道。

陳小驢將張笏要去做的事情說了遍,又和原本的計劃做了對比,曹侯砸吧着嘴,讚歎道:“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得道者天助----”

“多!”陳小驢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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