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BOSS你好
紀成的一段話說的許景尤依舊稀里糊塗的。
外冷內暖的人她見的多，外暖內冷的還是第一次見，紀成到底是個什麼怪咖啊?
依尤米的話來說，他倆是絕配，因為怪咖配怪咖，天生一對！
“許景尤?”紀成的秘書叩門，她回過神來。
“有事嗎?”
“紀總找你，讓你上去。”
“哦，馬上。”
許景尤扶額，真是頭疼，早上滿辦公室的人都盯着他倆看，現在紀成找她不會是要秋後算賬吧?
不過回過頭來一想，她也沒做錯什麼。
辦公室里空蕩蕩，紀成開會還沒有回來，許景尤束手束腳地坐在沙發上，揣測的目光從四周集聚在她身上。
紀成從會議室里出來，摘掉藍牙耳機，接過秘書的合同快速瀏覽了一遍，點頭交代幾句便打發掉身邊的人，進入辦公室。
他一進門，許景尤迅速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兒，大有等候發落的樣子。
紀成瞥了一眼外面，伸手拿起遙控器，拉上窗帘。
“你不用這麼緊張。”
“你找我什麼事?”她開門見山，早死早超生。
“也沒什麼，就是為了給你升職。”
!!!升職?
“老闆你的好意我領了，我說過的，我沒有能力。”
“為什麼不聽我說完?”
紀成修長的手指啟開眼鏡盒，手帕擦拭鏡片，悠然自得。他戴上眼鏡，直視許景尤。
“我是要你，當我的助理。”
許景尤雙目圓睜，“助，助，助理?那更不行.”
“理由。”
“我還有煎餅攤要照顧，原本當保潔還有半天時間開攤，相當於拿兩份工資，現在當你助理只有一份，我才不要。”
紀成站起來，晃噠到她面前，
“許景尤。”他叫她。
“嗯?”
“BreezeTime春季限定A款項鏈，我想，你應該不會很缺錢吧?”
她驚訝地瞪着他，驀然想起那天在廁所還他紐扣時，用的項鏈就是他嘴裏的這款。
是她大意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當你助理?”
“不是一定，是非你不可!”
儘管許景尤嗅出他話里的危險氣息，但面前的危險正等着她解決，只能暫時屈服。
“當你助理需要做什麼?”
“只要在職責範圍內，我要你做的，都是你該做的。”
許景尤猛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她大可離職，可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為了體驗生活，她忍。
尤米毛絨娃娃狠狠一砸，“許景尤!你跟我說實話!”
對方秒慫，嬉皮笑臉地湊過去，
“其實我就是捨不得紀成。”
“完了完了，你已經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尤米恨鐵不成鋼，一臉失落。
“你不知道，他戴眼鏡簡直禁慾到爆。”
“花痴，你遲早得栽他身上。”
許景尤人生第一次失敗，從此開始。
鬧鈴刻意調早了一個小時，許景尤有條不紊地洗涑完，騎着她的鐵皮自行車趕去接紀成。
抵達上次的別墅，她低頭看錶，早來了半個小時。
心想紀成應該快出來了，就鎖好自行車站在門口等他，左右張望半天，遲遲不見他出來。
什麼鬼?睡過了?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紀成打來電話。
“許景尤，你在哪兒?”
“你家門口。”
“門口?你說的是那個家?”紀成手裏捏着手機，在紀家大宅門口巡視了一圈都不見人影。
“就是郊區別墅。”
“……我是讓你來紀家大宅。”
“……”
“你等等我，我馬上。”她手忙腳亂地解開車鎖，聽筒傳來頗是無奈的聲音，
“直接去公司。”
嘟——
電話掛斷。
許景尤惱火地看着被掛掉的電話，顧不上太多，蹬起自行車就開跑。
騎到一半她看看時間，已經遲到十幾分鐘，一摸肚子乾乾癟癟，乾脆放緩速度不慌不忙起來。
此刻的紀成正在十二樓開會，無暇催促。
許景尤將車子停到公司對面的麵包店前，進店買完東西就坐在自己的自行車上吃早飯。
偶爾啃一口麵包，時常放空自己，任由自己的思緒神遊。
會議結束，各部門主管收拾完東西離開會議室，獨留紀成一人。他站起來走到窗前，抻了抻自己的腰，眼睛往下一瞟，看見馬路對面很顯眼的鐵皮自行車。
還真有人和許景尤一樣騎這種車?
他定睛一瞧，車上那人還有點眼熟。
舉動怎麼跟許景尤那麼像?
紀成轉身拿過手機，撥通許景尤的電話，回到窗前盯着樓下那個人影。
“喂?老闆。”
“你在哪兒?”
許景尤擦擦自己的嘴角，站起來。
“老闆，我的自行車壞了，正在修，可能要晚點到。”
“哦，好，你注意安全，小心點。”小心別噎着。
掛掉電話，許景尤鬆了一口氣，落座繼續安心地吃早飯。而十二樓的老闆，如同戳破一個大秘密一樣，此刻正迫不及待地想下去抓人。
一想到許景尤等下被嚇到的表情，紀成就覺得好玩。
秘書等在門外，遞給紀成今日的行程表，
“這個放我辦公室，我等下回來再看。”
“紀總要去哪兒?需不需要我跟着?”
紀成嘴角一抹壞笑，“不用，我馬上就回來。”
麵包上的最後一塊火腿腸吃完，還剩一點麵糰，許景尤猶豫要不要吃時，紀成已經繞道出現在了她的旁邊，看好戲地看着她。
一股陰風從許景尤側面吹來，她一個寒顫，看看頭頂的大太陽，吐槽什麼情況?
“麵包好吃嗎?”
許景尤機械地轉過頭去，呆若木雞般的看着面前春風滿面的紀成。
“老闆，早——”僵笑中。
“第一天上班遲到了一個半小時。”
“這都是誤會。”
“你是覺得我們還沒有簽合同，所以無所畏懼嗎?”
“不，不是。”她迅速把最後一點麵糰塞進嘴裏，推着“老古董”準備逃回公司，剛邁出一步就被紀成拽了回去。
對方厲聲命令到:“走斑馬線!”
許景尤慫成一坨，任由紀成提溜着自己過馬路。
回到辦公室，紀成將一份文件甩給許景尤，讓她簽字。
許景尤坐到他對面，翻開文件，是勞務合同。
“簽了這合同，以後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多私人?”
紀成懶得搭理，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合同上有，自己看。”
私人助理，上班時間全程緊跟紀成，只要他有需要就必須出現。
協助他處理工作上所需的一切事情，比如，收拾行李，安排行程。
額，條例太多，就不細說。
許景尤抿嘴，筆捏在手上遲遲不落。
“怎麼?不想?”紀成凝眸而視。
許景尤昂頭看着他，停頓了兩秒左右，落筆簽字。合同推回到紀成面前，他掃視一眼，合上隨手扔進抽屜，起身解開西服紐扣。
“那麼，現在，請你去秘書那裏拿到我的行程單，還有，明天上午我要去F市的酒店考查，請你安排好我的一切。”
許景尤騰地站起，“明天!”
“搞不定?”
她搖頭，世上沒有她許景尤搞不定的，
“搞得定，我們要去幾天?行李在哪兒收拾?”
紀成靠到桌沿邊，面無表情地玩弄着桌上擺件，微微抬眼，
“出去，問秘書。”
……
完了，看紀成這架勢，是要玩死自己?
現在後悔來的急嗎?
時間不多，拖沓不起，許景尤立即進入狀態，出門找秘書要行程單。
訂機票，通知F市酒店主管，安排明日考查流程內容，打印單據……
當助理的第一天，許景尤連坐都沒坐一下，在公司里到處跑。
最可惡的是紀成還會火上澆油，總挑最忙的時候讓沖咖啡買吃的。
還好許景尤穿的平底鞋，不然這一天腿都要跑斷。
最後一項，收拾行李。
紀成還呆在辦公室里處理事務，許景尤已經核對完所有需要安排的事，確認無誤，只差最後一項行李。
她叩門。
“進。”
“我需要去你家收拾行李。”
紀成拉開抽屜，扔給她一串鑰匙，“別墅的。”
“好，你什麼時候回去?”
紀成抬頭，“你先走，我儘快。”
——
划拉開衣櫃門，清一色的帶帽衛衣。
許景尤:???正裝呢?
拉開另一扇，長短不一的休閑褲，許景尤把衣柜上下都翻遍了，就是沒找到正裝。
總不能穿着休閑裝去視察吧?
她環視了一圈紀成的房間，跟整個屋子的風格一樣，死氣沉沉，肉眼可見的區域都乾乾淨淨，沒有一個物件。
打開的行李箱只裝了兩套內衣，其餘東西她都找不到，不知從何下手。
“叮咚——”
她小跑過去開門，門外的紀成看到她，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你怎麼了?”許景尤自然地取出拖鞋，擺到他面前。
“沒什麼。”只是有些不習慣，忽然多了一個人。
他回過神來，詢問她收拾的怎麼樣?
“找不到正裝。”
“這裏沒有正裝。”
“那怎麼辦?”
“我考察的時候一直都穿休閑裝，就帶衣櫃裏的。”紀成脫掉外套扔到沙發上，許景尤撿起理好，找來衣架掛上，又進去繼續收拾行李。
“許景尤，你吃飯了嗎?”
“還沒，你家裏有吃的嗎?我隨便吃點。”
許景尤蹲在地上往行李箱裏塞衣服，聽見外面傳來冰箱開啟的聲音，她心中一喜，莫不是紀成要給她做飯吃?
她就說嘛，紀成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不好。
費力蓋上行李箱，一股熟悉的香味傳入鼻腔。
許景尤眉頭皺起，根據她多年經驗，這味兒是泡麵無疑。
還是麻辣香鍋味的。
她去到客廳，紀成剛好端出一桶泡好的泡麵。
“謝謝你。”許景尤起身準備去接，被紀成一個側身躲開。
許景尤懵圈，不是給自己的嗎？
紀成放下面，啟開蓋子，自顧自的嗦起來。他瞥了一眼旁邊發獃的人，空出的手指指冰箱。
“冰箱裏還有，需要的話自己去。”
“不用了，行李已經收拾好，我先回去。”
“嗯。”
言簡意賅的一個嗯，連注意安全都沒有，許景尤略顯失落地抓起背包，走到門口時等待了一會兒，裏面除了嗦面的聲音，沒有其他動靜。
她放棄，關上門。
門被碰響的瞬間，紀成停住手，放下叉子。
他走到大門口的貓眼前，伏着身子窺探外面，許景尤騎上了車已經離開。
他回去客廳，扔掉只吃了幾口的面，關掉所有的燈坐在沙發上，獨自發獃。
一個小時后估摸着時間，紀成點開手機，查看許景尤那邊的網絡狀況，wifi在線。
他想應該是回家了。
回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