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OffthecoastFOUR
“紀總,夫人好像哭了。”
秘書從望遠鏡里看到對面許景尤正用紙巾抹着眼淚,忙不迭地彙報給紀成。
紀成立時停下手頭工作探過去,“讓開,我來看看。你不懂,夫人因為懷孕,最近情緒波動特別大。”
待看清許景尤確實是在抹眼淚后,他將望遠鏡一放,扔下秘書自己朝着那邊跑去。
ZV門口的保安對他的突然到來已經習以為常,平均一天五次出現在這邊,現在再看到他來,連招呼都省去不打了。
紀成輕車熟路地以最快速度摸到許景尤的辦公室,大門一推就就進了去,許景尤一驚,扭頭過去看着他。
她眼眶和鼻頭泛着紅,睫毛已經被淚水打濕,見到紀成來了癟起嘴又嚶嚶地哭起來。
紀成蹲到她面前,用手給她擦淚:
“老婆,你怎麼啦?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給老公說。”
許景尤胸口一上一下地浮動,嘴裏的話斷斷續續:“我……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奇妙……的。”
紀成無奈地笑了笑,起身讓許景尤站起來,自己坐到椅子上,再讓許景尤坐他懷裏。兩隻手環住她的腰身,語氣極盡溫柔:“老婆不哭,我知道你現在懷着寶寶,所以會莫名其妙地哭,沒事的。”
“不是……我……”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紙,哭聲放大,更是委屈:“唔……為什麼……白紙要是白的?”
紀成被這個問題弄的哭笑不得,白紙還能是黑的?
“不哭不哭,你想要什麼顏色的白紙,我幫你。”
“我就不要白色的白紙……唔……”
“行行行,來你看,老公給把它塗成黑色好嗎?”
說著紀成拿起黑色的筆往上塗,被許景尤一手打掉,“我不要你塗的。”
紀成不惱,反而依着她:“好好,我叫人去買。”
他朝門外叫來許景尤的助理,吩咐下去:“去給許總監買一疊黑色的紙。等等,所有顏色的都買來。”
助理:“好的紀總。”
屋外的諸位未婚女士內心OS:媽耶——這輩子一定要找個紀總這樣的老公,寵妻寵到這個地步也是厲害。
類似的事情還有不少,許景尤孕晚期被紀成慣的尤為造作,當然,孕晚期的時候出於安全考慮,紀成就沒讓她繼續上班。
紀成偶爾加班回來晚了,少不了要被她一頓抱怨,可他總是樂呵呵地受着,從不反駁。
一日,許景尤盯着窗外愣了許久神,看着看着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嚇得紀成放下手中的碗筷過去查看。
“老婆又怎麼了?”
許景尤委屈地盯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話:“為什麼不出太陽?都怪你。”
紀成:……這,不出太陽也怪不到我啊,我又不是阿波羅。
“老婆你想它出太陽嗎?”
“嗯嗯,我不喜歡陰天。”
紀成雙手一撐站起來,沉思了一會兒,靈光乍現,“老婆你先等等,我把太陽給你變出來。”
說著跑回屋去拿了幾罐顏料,拉上窗帘走到陽台上。
許景尤看不到他,嘟囔着:“我看不見你……”
“等一下,老公給你變太陽呢……”
紀成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透明的玻璃窗上被他一層一層凃染出來一個大太陽,太陽中間透明。
大概用了五分鐘,紀成重新拉開窗帘,躲到太陽后把自己的臉框進去。
“登登,登登,你看老公變成太陽了。”
紀成做着各種搞怪的表情動作,滑稽好笑,逗的許景尤終於破涕為笑。
“老婆,喜歡我這個太陽嗎?”
“嗯嗯,喜歡,長的真帥。”
許景尤還是想起自己對紀成一見鍾情是時所說的話: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人?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任你如何刁蠻,任你如何無理取鬧,他都覺得這是你的可愛之處。
愛你的人,連太陽都可以為你去變。
玻璃窗后的人嘴裏唱起了童謠,目光清澈透亮。
OffthecoastFIVE
“紀總,飛機起飛時間為上午九點,抵達那邊的時間是下午三點,簽約儀式是下午五點,我們返航飛機是明天的上午十點二十五。”
秘書邊跟他身後彙報行程情況,邊跟着往VIP入口走去。
前腳剛踏進門,紀成兜里的手機就響動了起來,他點開接聽,是紀媽的。
紀媽說話急促,顯得很是焦灼:
“紀成,你快回來,景尤預產期提前了。”
紀成:!!!“現在在哪兒?”
紀媽:現在在A城第一人民醫院,你快點來。”
通話結束,紀成低頭看錶又看了一眼秘書,說到:
“我夫人生產,現在必須得回去。”
秘書一震:“那邊簽約怎麼辦?”
“叫聶順遠抵上。”
他迅速掉頭往外走,秘書小跑追上:“紀總,那邊指名要你去啊。這次是個大合作,要是黃了損失很大的。”
紀成剎住腳,神情嚴肅:“損失有多大?”
秘書翻開文件夾:“起碼五千萬。”
聽完數字,紀成毫不遲疑地重新邁開腳步離去,淡淡一語:“五千萬而已,半個月就賺回來了。”
哪有他夫人重要。
秘書看着他瀟洒的背影,吞了一口唾沫,拿出手機聯繫起聶順遠來。
嘖嘖……不愧A城第一寵妻狂魔,霸氣。
紀成趕到時。許景尤已經在產房裏掙扎了快兩小時了。
許家幾乎全家出動,紀家這邊紀爸紀媽在場。
紀成上前拉住紀媽詢問:“怎麼樣?怎麼還沒出來?”
紀媽:“景尤選的是順產。”
他皺眉:“原先不是商量的刨腹嗎?”
紀媽:“景尤說不想以後留疤,所以改了。”
“真是的,留疤就留疤好了,她是傻子嗎?”
紀成不禁埋怨起她來,他還不懂她的心思,前幾日不知道從哪兒看到的新聞,什麼產婦留疤后被老公嫌棄,要求離婚,嚇得她每天都在擔心。
紀成真是懷疑許景尤是懷孕懷傻了。
都說一孕傻三年,她這狀態多少得六年起步。
同文經賀朝夕帶了這麼一年多,性子都要活波了些,他時不時這裏晃噠一會兒,那兒瞅上兩眼,玩累了就回到賀朝夕身邊。
“媽媽,姑姑什麼時候出來?”
賀朝夕蹲下身子幫他擦汗:“別急,耐心一點好不好?你希望姑姑給你生個妹妹還是弟弟啊?”
同文揚起下巴,思索了一會兒:
“妹妹,我想要一個好看的妹妹。”
“喲——這麼小就開始注重外貌啦?”
產房裏一聲嬰孩啼哭傳出,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門口,稍等了一會兒,手術室門口打開,護士抱着孩子出來,“恭喜,母子平安。”
同文一聽是母子,頓時喪氣,小聲嘀咕:“說好的妹妹呢?”
許媽搶着抱過孩子要遞給紀成,紀成擺手拒絕:“媽你先抱着,我等景尤。”
許媽咂嘴:“你等你好歹看一下你兒子啊。”
“這不有你們一群人看着嘛,不差我。”
護士推着許景尤出來,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床邊,用手擋在許景尤眼睛上方,為她遮住強光。
床上的許景尤有些疲憊,只能勉強扯扯嘴角微笑。
紀成俯身輕吻她的額頭,小聲恭喜道:
“恭喜啊,你終於卸貨了。”
“嗯。”
“我老婆實在是太棒了,等下給你做排骨湯好不好?”
許景尤點頭,紀成看見她略顯圓潤的臉龐下被擠出的雙下巴,不禁失笑,好在許景尤睡了過去,否則一定會追問他笑什麼。
兩個月後,紀成抱着孩子餵奶,許景尤在卧室里翻箱倒櫃地找衣服。
找一件小了,試一件不合身,許景尤惱火地把衣服一扔,沖客廳的紀成吼道:
“紀成!你進來!”
“怎麼啦老婆?”
“我……胖了。”
紀成:???“我知道啊。”這不早就看出來了嗎?
看他着平和的語氣,許景尤心頭一陣不舒服,“都怪你給我吃這麼好乾什麼!”
“欸欸,我冤枉啊,給你吃好怎麼了?難不成讓我虐待你嗎?”
許景尤一拳砸到枕頭上,怒目圓瞪:“你說怎麼辦?沒衣服怎麼參加聚會啊!”
紀成放下奶瓶,把懷中的小紀培林放到床上,去自己的衣櫃裏找出一套西服給她。
“穿我的。”
許景尤皺眉:“你的這麼大。”
紀成:“不穿你現在減肥來的急嗎?”
……
……
“好吧。”許景尤妥協,但她暗自發誓,一定要減回來。
OffthecoastSIX
五年後,剛能認識幾個字的紀培林一次偶然翻到了紀成的日記本,裏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他用手指指着,一個一個地讀出來,出現最多的莫過於:
“老婆……今天又凶我了。”“老婆她吼我了。”
幾乎每一篇開頭都有“凶”“吼”這樣的字眼。
紀培林看不懂下面的,但他知道爸爸的老婆是媽媽,他也知道“凶”“吼”是什麼意思。於是這個小機靈鬼晚上乘着許景尤去洗澡,拿着日記本偷偷去找書房裏的紀成。
他踮起腳推開門,小腦袋探進去:
“爸爸。”
書桌前的紀成抬起頭,摘掉眼睛。
“你怎麼還不睡覺?”
“不是啊,爸爸,我發現了小秘密。”
紀成看着小鬼頭神秘兮兮的模樣,便招手讓他來到自己身邊,“你發現了什麼秘密?誰的?”
紀培林從身後拿出日記本,紀成看清,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伸手奪過來指責紀培林:
“你怎麼隨便動爸爸的東西?”
“我……不是隨便動的,我是有目的動的。”
紀成:……這小東西……還真讓人無可奈何。
“什麼目的?”
“嗯……我……就想多了解一下爸爸。”
紀培林臉不紅心不慌地編起謊話來,紀成信以為真:
“你要了解也不能從這本日記里了解啊。”
畢竟這是記錄他和許景尤甜蜜小事的日記,裏面的紀成形象略慫。
紀培林費力爬上座椅,湊過去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直盯着他,半晌問了句:
“爸爸,你是不是很討厭媽媽?”
紀成震驚!!!
“誰說我討厭媽媽了?”
“因為我看這本日記里,你總在寫媽媽如何凶你,吼你,所以,你不該是討厭嗎?”
紀成扶額,小東西字都沒認全就開始揣測,真是……
他給了紀培林一記鋼鏰,讓他快些回去睡覺:“回去睡覺,等你以後字認全了再看一遍。”
紀培林搖頭:“不嘛——你一定是怕我跟媽媽告狀,所以不敢跟我說。”
“呸!小兔崽子,我這不是怕媽媽,這是愛。”
“愛?愛不應該是保護,呵護嗎?那媽媽是不是不愛你?”
紀成忍耐度逐漸被抹掉,“你媽很愛我,比愛你還愛我。”
“不信。”
“那好,我給你讀一篇日記,仔細聽。”’紀成清清嗓子,隨手翻出一頁,自己讀自己的還真有些尷尬。
“今天老婆又吼我。因為我自己把自己弄感冒了,她責怪我不會照顧自己。但……她後來還是給我買了葯,還熬了海鮮粥給我送過來,雖然……挺難喝的。”
紀培林聽完,嚴重懷疑紀成在造假,他扒拉過去:“不對不對,爸爸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告訴你,你再給我無理取鬧我踹你啊!這都是真的。”
“你們大人真奇怪!”
“是你太小不懂,總之……我不是怕你媽媽,而是因為愛,愛她就要寵她,雖然會讓你看着有點慫,但是……你愛的那個人會很幸福。我們紀家,向來優秀的家族傳統美德,就是寵妻,你以後也要繼承這個美德。”
紀培林:好睏……老爸在講什麼?反正我不管,以後我才不要慫,我要帥。
“爸爸,我先回去了。”
“喂!你小子,我講的正起勁呢。”
紀培林:才不想聽聽不懂的話。
許景尤頭髮濕漉漉地搭在肩上,走進書房,“紀培林,你怎麼還沒睡?”
紀培林不理她,晃過去自顧自回房。
許景尤不解地看向紀成:“怎麼回事?”
紀成聳肩,“不知道。”
“這是什麼?”
“欸欸,沒什麼。”
“喲——還給我記得紅黑賬本啊,我得好好看看。”
“沒有,我怎麼會記老婆的黑帳呢?”
“今天老婆凶我了???這不是黑帳?”
“不是,你繼續看嘛——“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