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年頭什麼都能當祭品

站在位於山頂石屋的屋頂向下眺望，四周景象盡收眼底，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雖稱不上是一覽眾山小，但這裏作為方圓數百裏海拔最高的一處，當之無愧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水月這個小窩的選址甚合龍吟的胃口，她就喜歡高高在上能藐視周圍一切的位置。

說什麼高處不勝寒，那是你身上沒有龍鱗皮不夠厚，不抗凍而已！

正觀望着這世界堪稱原始的風景，身後便傳來了聲響。龍吟知道來者是水月，回頭看去，就見她已經重新梳妝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走了出來。

一身祭祀長袍是最簡單的款式，但上面繪製了繁複精緻的章紋，穿在水月的身上平白給她添了兩分莊嚴肅穆。被雨水淋透的青絲還潮濕着，發尖在往下滴着水，用一根髮帶鬆鬆垮垮地系在了身後。

“開壇作法？”龍吟打量了一下水月這身行頭，心中感慨了一番像她們兩個這種由天地而生的存在，單看顏值就夠硬。

先前不曾聽過開壇作法這個說法，但詞語內容非常好理解，水月點了點頭，指了一下她們來時的那個方向，道：“黎陽的傷需要修整幾日不宜行動，那些追兵馬上就要趕到了，我需要將他們攔下。”

龍吟仗着她非人的目力，已經看到了遠處朝這邊逼近的那支小隊。那隊伍中一半人騎着牛持茅，另一半人騎着馬持弓，很明顯能夠分辨出是出自兩個部落的戰士。

足足二十九個人。

水月要憑一己之力阻攔二十九個追兵，並且保證接下來的幾天都能夠安穩的度過，所用方法想來不太尋常。

龍吟往後退了退，將這屋頂中心舞台讓給了巫女大人。

水月的懷中抱着一把打磨地異常鋒利的石制匕首，她面帶極淡的笑朝龍吟微微欠身，也不在意對方打算蹲在這圍觀的行為，徑直走到了圓形屋頂的中心處站定。

右手持匕首，左手食指輕輕摩挲着上面的石紋，她閉上眼口中念念有詞誦起了禱詞。

“精神力開始高度集中，按照候選者的標準來統計數值近乎700，好可怕的天賦。”管管沒有放過對方身上的變化。獲得了最高權限后他能夠獲得所有下級系統檢測到的宿主數值，至於劇情人物，在接觸過對方之後他同樣能監測出一個大概。

水月的精神力數值已經與一些半資深的精神能力者持平了。

最難得的是，她不想其他候選者那般可以用積分兌換強化項目，而是完全憑藉自己的天賦和本能成就的。

“只是她還沒有意識到念力的本質，不然的話前途無量。”管管停頓了一下，“可惜她不是候選者。”

自家系統的這句客觀點評和隨口感嘆讓龍吟心中一動。

說是禱詞，但悠揚的語調配以水月清澈空靈的嗓音，頗有一種在唱歌的感覺。在這個世界的人類眼中，祭祀的時候虔誠地向自然或是神禱告便能得到回應，事實上只是通過念誦一些特別的語句來幫助自己的精神集中，使念力更加的強大。

水月睜開眼，眸子中閃動着細碎的光芒。她右手一動，匕首快准狠地朝着自己的左臂劃下去，鮮紅的血液瞬間涌了出來，一滴滴落在了腳下的石面之上。

祭祀需要祭品，古人常認為祭品越重便越容易取悅神靈，是以很多地方祭祀文化發展到後來會出現以活人作為祭品這等事情。在A8還沒有發展成為今日這強大的一等位面之時，龍吟作為真正的神龍，也曾被人類祭拜過。

當時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眾人都知道在某個的地方有一條龍、還是母龍在守護着他們，於是就在人類為她準備的五花八門的貢品當中，讓她最為記憶猶新且毛骨悚然的就是一車搔首弄姿的美男...

最可怕的是，在她將貢品原封不動地送回去之後，無知的人類以為她取向...於是又找了一車美女過來。

一直到現在，聽到有誰說龍性本銀這種話的時候，龍吟都會忍不住隱身過去狠狠給這貨一腳。

銀你奶奶個腿兒！什麼俊男美女，還沒她身上最丑的一片鱗精緻呢，她有病才會對着這些庸脂俗粉犯花痴！

很明顯，巫女水月生性善良不會用活的生命作為祭品，於是她選擇了用鮮血來表示自己的誠意。

血水混合著雨水流入地面的凹槽當中，並沿着這凹槽向兩側蔓延，很快一個紅色的圖紋便顯露了出來。

日月紋代表天地神靈，下方一團燃燒的火焰代表青陽部落，四周環着一條纖細的蛇與水月有手背上的紋身交相呼應，整個圖案佔據了大半個房頂。

水月方才劃下的傷口很深，她也沒有進一步處理，而是在那圖案當中跳起了步伐極為複雜的舞蹈。

龍吟的目光轉向了山下，不遠處那條寬闊的河流水流似乎更加湍急了幾分。

“山頂有人！”

平原上光禿禿的石頭山甚為醒目，身體經歷過多次強化的資深者已經能夠看到山頂上孤零零的石屋，雖然暴雨給眾人的視野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趙東依舊看到了石屋頂部舞動的那一抹身影。

“呼...終於到了...”氣喘吁吁的李筱月幾乎是喜極而泣，從上了大學之後連八百米都跑不下來的她今天直接完成了大半個學期的運動量。若不是有資深者給的大力丸撐着，恐怕這會已經不省人事了。

“別鬆懈，有些不對勁！”這一路上韓文雪除了指路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但因為她向來沉默寡言，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如果眾人猜測不錯，人物目標黎陽此刻應該就躲在了山頂那石屋當中，但此時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她卻突然感覺到一種從靈魂深處反上來的戰慄！

動物對於危險有着敏感地直覺感知，此刻韓文雪少有地控住不住自己的“獸”性，身後整條尾巴都炸起了毛！

經歷過這麼多死亡副本，她已經很少有如此大的本能反應了。

有危險！

見到韓文雪這副模樣，即便是與她不對付的趙東也不疑有他，瞬間繃緊了渾身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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