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翻出個純金的名片
這是死角，攝像頭照不到這裏。
大半夜的，兄弟兩跑這兒守株待兔，守到了李十三這個冤大頭。
褲兜里的東西都是搶來的，李十三隻是有些肉疼卻不心疼，一點思想鬥爭都沒做，就乖乖地雙手奉上：“兄弟，能指點條明路不？我想找個地方，去弄幾件湊合能穿的舊衣服，最好再搞雙鞋穿穿……”
“哥，這小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張有地遲疑着，沒有去接李十三手裏的東西：“怎麼聽起來，比我們兩還可憐，甚至都不知道去哪裏撿破爛？要不，咱……”
“傻小子，能長點心眼不？”張有天用沒拿刀的那隻手，在張有地的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然後一把抓過李十三手裏的東西，往張有地手中一塞：“你瞧仔細了，這些大鈔可都是新的，一看就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而且，他要是真的窮到沒錢買衣服，為手裏這些錢，他還不得跟我倆玩命？”
“說的是唉，哥，你小心盯着點，別讓這小子把咱們給算計了，我先看看，這裏面都有些啥！”
說完，張有地開始低頭整理手中的東西。
很快地，他有把頭抬了起來，右手捏着個卡片一樣的東西，遞到張有天眼前：“哥，這是啥玩意？怪好看的！”
“傻弟弟，那叫名片，燙金……”剛說到這，張有天的眼珠子突然一下子瞪得溜圓，伸出一根手指，在張有地手裏的名片上輕輕一彈：“我靠，這是黃金做的，高純度的黃金！”
“啥？”張有地還沒反應過來，李十三先叫了起來。
這明顯帶着顫音的一嗓子裏，有驚有喜！
驚的是，這東西從哪冒出來的，自己怎麼沒有印象？
喜的是，莫非，這就是上天送給他的金手指？可以憑空變出金子的能力？看那名片的厚度，應該也有幾克重了吧？要是讓我找到竅門，積少成多……
他還在那裏做着美夢，張有天已是一個巴掌扇了過來：“臭小子，還敢說自己沒錢！這金子做的名片，難道不是你的？”
“不是，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來的。”
李十三是“新來的”不假，卻也清楚，無論在哪個時空，都不能在己方勢弱的情況下，“暴露”出自己是一隻很肥、很肥的大肥羊。
好在他確實不知道這東西從哪來的，所以這話說的底氣十足，看不出撒謊的痕迹。
張有天當然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用陰冷的目光，在李十三的身上，上下掃了一遍后，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還好，這個問題，在之前已經有了答案。
“李十三，木子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那個十三。”
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一聽就是真的。
張有天還沒表態，手拿名片的張有地卻是，一臉天真無邪的笑了：“嘿嘿，和這上面的名字，一模一樣！”
“你還有什麼話說？”張有天的聲音里，帶着殺氣：“要不要，我先在你的身上，扎幾個窟窿，讓你清醒清醒？”
李十三也想要解釋啊！
這個名字，是他才編出來沒多久，自己都還沒有捂熱乎的，咋就一下子，連名片都有了呢，還是金子做的……老天爺，這是要玩死我的節奏么？
肚子上傳來一陣刺痛，這夯貨，真的動刀子了。
李十三可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冤死，連忙賠笑：“哥，我這不是昨晚喝多了，腦子有點不大好使了么？要不，您把名片給我看看……”
“怎麼著，你小子以為，我們兄弟倆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跑這裏訛你來了？”張有天伸手攔住弟弟，不讓他把名片遞過去。
“沒，我哪敢有那心思？您二位，一看就是直來直去的真豪傑，絕不幹那拐彎抹角的齷齪勾當。我就是想看看，這名片上寫的都是啥，說不定，能幫我恢復記憶。”
這名片，如果是老天爺給的，那上面的身份信息就一定屬於這個時空的自己，穿越后的自己。早知道這名字是自選的話，當初就該認真一點。
“有道理”，張有天居然被他說動，衝著弟弟點點頭：“你把名片上面的信息，都念給他聽。咱也不多要，一個字，一百……萬，怎麼樣？”
好傢夥，獅子大開口，還真敢要！
李十三心中鄙視：兩個傻球，搶劫這種事都是一鎚子買賣，過了今時今日，只要老子報了警，就該是你怕見到我了。就算我真的有那麼多錢，日後，你還敢上門去要不成？
想歸想，李十三還是沒敢一口答應下來：“太多了，能不能把那個萬字去了？”
“一個字一百，打發叫花子呢？”張有天斜着眼，看手裏的刀。
“一千！”
張有天不言語，輕輕提起刀，在李十三的肚皮上，換個位置，又扎了一刀。這小子很有水平，每一刀下去，傷口都不大，也沒怎麼流血，卻疼得人頭皮都發麻。
再疼，李十三也不敢喊出來，只好咬着牙加價：“一萬，再多，我不一定給得起！”
張有天又給了一刀。
“十萬，或者你乾脆捅死我！”李十三的眼睛紅了。討價還價而已，用得着這麼狠么！
“好，你說的，一個字十萬，信息費”，張有天沖李十三呲完牙，回頭吩咐弟弟：“你去找紙筆寫下來，再讓他簽字畫押。咱哥倆難得做筆正當生意，可得規規矩矩的來。”
李十三不敢生氣，更不敢持反對意見，肚子上已經三窟窿了，他沒想過多多益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兩等着，等我找到金手指的竅門，用錢，不，用金子砸死你們，死的不要不要的。
心中帶恨、臉上帶笑的李十三，很配合地完成了簽名字、按手印的程序。對這對活寶，出來打劫都要隨身攜帶紙筆、印泥的事實，他已經徹底免疫。
張有地小心翼翼收好“諮詢合同”，又認真清了清嗓子，這才重新拿出那張金質名片，煞有其事、一字一頓地念了起來：“李十三，龍騰虎躍健身娛樂會所，總經理兼董事長，電話號碼，13434974444！”
“35個字，三百五十萬”，張有天在旁邊，一邊數字數，一邊提醒着，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頭一次做你的生意，不搞點優惠活動顯得我們兄弟太小氣。那幾個標點符號，這次就先不收你錢了！”
李十三沒有理會他假惺惺的好意，眼睛直盯着張有地，急切問道：“還有地址呢，怎麼不念了？”
有了地址才有家，有了家，才有新生活！
至於，會欠三百五十萬，還是三千五百萬，對現在孑然一身的他來說，沒什麼區別。
張有地沒有回話，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張有天，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哥，這小子欠揍！”
除了李十三的名字，剛剛說出的那一大串都是他胡編的，結果這小子不但沒揭穿，全盤接受了，還要繼續裝糊塗，追問他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騰虎躍健身娛樂會所的地址。
這不是找抽么？！
“又多了六個字，現在是41萬了，對吧？”張有天明顯心不在焉。
“哥！”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怎麼啦？”
“這小子，他耍我們！”
意識到不對頭的李十三，連忙把肚子向後一縮，堪堪躲開了張有天的第四次捅刀子。然後，趁着對方因一刀落空而愣神的當口，李十三轉身就跑。
雖然沒有穿鞋，但受求生本能的趨勢，他這一下衝刺還是蠻快的，轉眼間就拉開了距離。
“臭小子，還敢跑！”張有天將掛在上衣口袋的墨鏡取下戴好，然後，右手隨意地划拉了一下，便多了半截磚頭在手中。
他的真實身份是個魔術師，真材實料的那種，手上的動作之快，很多時候連攝像機都捕捉不下來。
把磚頭在手中，輕輕顛了幾下，又用眼睛估測了一下李十三逃跑的軌跡和距離，張有天大喊一聲：“給我倒！”
那半截磚頭，如離弦之箭，不，出膛的子彈一般，緊盯着李十三的後背，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