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因為你值得
我是被寒意侵襲轉醒過來,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四周的黑暗,夜深人靜的眼前是灰白茫茫的一片,還有不斷細小的雪花飄下打在我臉頰上。
之前有報道冬天第一場雪會早來,雙手動一動,感覺用麻線繩子綁得並不緊,我心裏有數也不再掙扎,眼睛適應了光線以後,才發現我是被放在一間八角樓外邊的連廊里,整個身體是被傾斜捆綁在椅子上。
所以往下低頭一看,還有點恐怖,下面很深是一汪湖水,類似公園裏湖心小島那種感覺。
這個八角樓至少三面換水,我腦子搜索想不出來是哪個公園會館之類。
四周看不見人煙,夜半時分我是不指望自己喊破嗓子有人應答。
正在思索下一步怎麼辦時,我聽到了咯登咯登踩着木製樓梯的聲音由遠到近,夾雜着講電話的聲音,後背應該是屋子裏有燈光亮了起來。
“老男人你可考慮好,時間不多,你說我怎麼就在你你眼前做了這事兒,可惜啊不是你....,”沒錯楚希源的聲音,腦子轉兩下能明白,應該是他找人綁曲熙燃,結果因為換了衣服綁成我了。
一股室內溫熱的氣息沿襲到我後背,那人腳步輕快打開窗戶,跳了出來,到我跟前,我早已閉上了雙眼。
順着我的輪廓,帶着薄繭的指腹在我臉上任意遊走,他突然拔高聲音:“嘿,別裝了,不然我真要把你推下去了!”用手把我往欄杆處拽。
我眉心微蹙,氣溫太低忍不住先打了幾個噴嚏,才把眼睛睜開。
楚希源低下頭湊了過來,挑着眉梢把我左右打量自言自語道:“別說,還真能混淆,”接着,拿着紙巾開始給我很使勁的擦臉,擦的我火辣辣的。
“知道我不是你找的人,你還不給我放了?”我怕不打攪他,他直接給我擦的臉皮沒了!
“老男人看來有點在乎你,你說我能給你放了,”他把紙巾丟在欄杆外,紙巾跟雪花一樣起起伏伏几下墜入湖面消失。
“有點道理,但我跟曲熙燃只是共事,你那麼聰明應該查到了吧。”
“嗯,我還以為你是那個老男人,瘋的時候念叨的什麼小嫻呢,看來不是,很遺憾啊,”他兩手一攤,金色的頭髮隨風起舞,笑得叼壞。
我這才看清他是琥珀色的眼眸,眼裏有異樣的光彩,那樣子竟也跟曲妖孽有幾分神似。
所以,這是相愛相殺的節奏?
頃刻,他止住笑聲,手機的鈴聲響起。
他不緊不慢的從木製被打開的窗戶里,先拿了小羊皮手套戴在手上,這才抄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把她放了,我自個去帝皇。”曲熙燃堅定果敢道。
“我能邀你到那兒肯定是我佈置妥當了,曲大叔別玩花樣!”楚希源吹了聲口哨來表達愉悅的心情。
然後把我的椅子往後扯了一下,隨手給我搭了條毛毯,笑得人蓄無害:“小姐姐,你如被凍死了,做鬼也別放過姓曲的老男人,如果他不能讓我滿意,我怎麼會告訴他,你在哪兒,祝你好運。”
軟底皮鞋和木製地板接觸的咯登咯登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後背的窗戶還敞開着,後背有徐徐暖意緩解外面的寒冷。
我活動了活動胳膊,沒幾下繩索鬆了,估計之前覺得我被迷暈了,毫無抵抗力這幫人也沒仔細綁着我。
胳膊還被反剪着綁在椅子上,我動了動麻木的腿,往後退了退直到靠在窗戶邊上,這才回頭朝着屋子裏看,全木雕的,窗戶是玻璃的,八角型的屋子正中放着一架鋼琴,側面有軟椅旁邊是茶几,屋子每個角都有壁燈,屬於中式格局裝修西式佈置,看起來應該是楚希源練琴的地方。
手機是我被綁的時候掉了,那之前我搜過一下楚希源,正面信息就是名門之後音樂天才,負面的消息也不少說是他為什麼喜歡金色頭髮就是為了掩蓋其華裔血統,他媽媽至今都沒扶正,因為他有名了才認他,楚是他母親的姓氏,按他父親家的背景他擁有這麼一處練琴的牛逼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屋子裏的布穀鳥鐘,到整點報時,我才發現已經十二點了。
繩索也弄開了,我試着活動了幾下,腿腳還算靈活,感覺這八角樓里並沒其他人在。
我靠着牆邊挪動了一圈,確如我所料三面環水,一面有一座小橋通往岸邊,不遠處是院子大門,似乎是單獨劈開的一處地方跟湖面遠處的岸邊並不相通。
找到通往裏面的門,我推搡幾下開了,進去以後暖和多了緩和了一陣子,窗戶還是原封不動敞開的。
我想着對策,是自己摸索着樓梯走下去呢,還是乾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種信念,感覺我會沒事,於是我變膽大起來,這間屋子角落有冰箱,打開裏面卻都是啤酒之類的,我掃興而歸。
一低頭卻發現旁邊有箱子,我拖出來打開看了幾眼,就趕緊踢回去,這就是他們玩的道具嗎?
想一想都冷汗漣漣,膈應。
八角樓的一側都有屏風,擋住樓梯,我藉著昏暗的燈光朝上走了一層,上面是一間休息室,我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沒敢進去。
然後我就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下一層是聽音樂的地方有無數的唱片擱置在牆壁上的架子裏,再下一層有放書的放衣服的我暈乎乎的也不知道繞了幾層,反正感覺自己到底了。
一側有廚房,進去看見有點心之類的,我也不管不顧的塞了幾口以便保持體力。
正在這時,我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我本能的隨手抄起一個水果盤,靠在廚房推拉門旁,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有一束手電光打了過來。
那人輕聲的咳嗽幾下,往前準備上樓,我屏住了呼吸,那人卻突然回頭:“誰,”手電光照到我臉上,我舉起盤子的收卻沒落下,因為來的人是曲熙燃。
“你沒事吧,小院,”他當下第一反應不是想還有沒有其他人,卻是一個箭步上來把我摟在懷裏,揉我的頭髮,輕聲細語的。
興許是真的有委屈而且真是好驚險刺激,我這種凡人家的丫頭片子也沒受過這待遇啊,我哇的哭了出來。
“霧草,小院,你小聲點,萬一小金毛還有人在呢!”他用手捂住我的嘴。
我鼻息間有點咸腥的味道,我把他手撥開,這才斷斷續續的說:“沒別人的!”
但是,此地不宜久留!
他拖着我出了八角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小石橋,然後達到一處角落,他蹲下。
“踩着我肩膀,爬牆頭!”
我也顧不上矜持,使出吃奶的勁爬上了滑不溜丟的牆壁,他這才沖幾步攀上牆壁,我又使勁的拽他。
感覺他哪裏不對勁一樣,不像往常那樣有力氣,爬上來跟我並排坐在牆面上喘了一會氣,這才衝著我咧嘴笑笑,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我拿袖口給他擦擦,他笑得更開心。
放鬆了一下下,接下來就是翻牆,外面片松樹林,沿着小道走了幾十米,掩藏在大路邊上有一輛摩托車,他從褲兜里掏出鑰匙,又把車尾掛着的頭盔分帶上,看着我不住的打哆嗦,把外面的皮衣脫了。
我說,不要,你開車冷啊,他說凍一凍更清醒,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冷的打哆嗦,也沒客氣就穿上了。
遠處傳來人的腳步聲和狗的叫聲,我們沒敢耽誤,風馳電掣的摩托即刻啟動,奔馳。
雪還在繼續下,我覺得自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時斷時續的聽他扯着嗓子喊:“小院堅持一下,別睡着不然就摔個大馬趴啊.....”
然後呢,眼前的景色不斷飛過,......我有問他怎麼從楚希源手裏跑出來的,他說自有他的辦法,小金毛被他反鎖在酒店呢,我問他為什麼來找我。
他說,因為我們許小院兒,值得啊!
在有記憶就是到了醫院,有人跑進跑出,我被他抱着躺倒在急救床上又昏過去了,就是人特別困睜不開眼睛,但是似乎耳朵特別靈敏。
聽到人來人往,聽到給我輸液給我扎針之類的,聽到曲熙燃哎呦哎呦的叫,好像是上藥,那他是受傷了還去救我的?
這麼想,還怪感動,看來我的護身符沒白給他。
很久很久的我似乎又睡了過去,直到唇齒間有熟悉的味道卷了進來,讓我渾身顫動,我才緩緩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