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許我向你看
陽光透過絲質窗帘灑進房間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
時鐘走到清晨的五點半,宿醉和運動過度的身體跟散架一樣,可在這樣的清晨讓我的心有柔軟的感覺。
扭過頭,輕輕的推開曲錚的胳膊,我抬眼細緻的打量他。
微微上翹的唇角,挺直的鼻翼,均勻的呼吸聲,蓬鬆的黑髮,顯得他整個人都可愛至極,都說女性天生有母性的光環,我想自己被附體了。這是我第幾次認真看他,在他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記不清道不明,我卻總是迷醉。
他的手臂潛意識裏擺動幾下,攬上我的腰肢后,緊緊的扣住。
我的身體挨着他緊實的肌膚,那種觸感讓我安心和踏實,也許,我們追求的幸福不過如此,做愛過的事以後,你愛的那個男人睡夢中都不捨得放開你。
即刻我又昏昏欲睡,再次睜開眼睛,已是三個小時之後,曲錚立在床頭一條運動褲鬆散的吊胯上,他被晨光鍍上了金色,我雙臂環胸,抱着欣賞的態度看着他。
上身無一絲贅肉,正套t恤,似是當過兵的人特有的警覺,他回過頭時,我正看的津津有味。
“還沒看夠,需要我再給你表演一遍,嗯,”語畢,他邁開大長腿,慵懶肆意的走過來。低下頭,眯着雙眼像極了獵豹在逗弄他擒到的獵物。
“我看看罷了。”我兩手把被子往上一拽,咬住唇,楚楚可憐的望着他。
“你這是勾人,許小妖!”
他低頭貼住我的額頭,唇摩擦着我的耳垂似有似無的啃噬,讓我不禁顫慄。
有情有調,造愛確實可以上癮。
“少爺,早飯我放門外小几上,你出來拿吧。”
付媽媽溫潤的聲音打斷了曲少爺的獸性,我長長的舒了口氣,手在被角里攥緊,別說還有點小遺憾。
“衣服那邊衣帽間有,你挑我沒拆封的新衣服湊合穿,我去伺候你吃飯。”說完,他用手輕佻的捏了我的下顎一下,轉身出了卧室。
衣帽間是真正的衣帽間,跟雜誌裏面女明星那種我覺得不相上下,羨慕妒忌恨全無,我是震驚!
正裝休閑運動戶外按種類排列,色系區分,這人是摩羯座嗎,強迫症啊!
內衣褲他昨天幫我投到洗衣機里清洗烘乾,我對着鏡子穿上,從靠邊放着基礎色系的一摞子t恤里抽了一件白色的套在身上,又找了一條跑步款的黑色塑身褲。
還行,幸虧我生的高挑,不然真是裝麻袋裏,也算現如今流行的男朋友風格。
這三個字,男朋友冒出后,我對着鏡子咧嘴一笑,而順着鏡子的反射,我看見衣帽間的最裏面有一個櫃門露出一角,分明是女性紗質裙子。
沒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赤着腳踩着鬆軟的灰色毛毯,忐忑的走了過去。
輕輕的拉開推拉櫃門,一件大牌g家明年春夏款很仙的裙子躍然眼前,松糕裙擺深v領,雪紡的質地輕飄而柔軟,我忍不住摸了一下,低頭看見同色系的綢緞綁帶芭蕾舞款式的鞋子,旁邊有很多美噠噠的裙衣飾品,是公主的衣櫥嗎?
不管是誰的,肯定不是我的。
我黯然的笑了下,收拾起剛才小確幸的心情,把門拉回原來的位置。
要問我怎麼知道這件衣服是g家得意之作,因為最近的時尚雜誌都猛推,愛美的女明星們也紛紛穿過類似的款式拍照,都是粉的很多撞衫,這件同款冷色調的我是開眼第一次見到。
醋,自卑,你要說一點沒有,不可能!
畢竟我再怎麼是個女漢子我也有點蘿莉的心,不都說,女人活到老,心裏都住着個十八歲的少女。
就這麼調整深呼吸,然後就走到外面,看見曲少正在優雅的吃着早餐,挑着眉梢斜我一眼慢條斯理的說:“我差點以為你出不來了!”
他眼神往下掃了一遍我的着裝:“怎麼沒拿新的穿,找不到?”
“順手拿的,覺得穿着舒服嗎?”我聳聳肩,其實我是喜歡他衣服上的味道,他帶不走,衣服穿着也是一種意淫,有個好聞的味道包圍着延續了我那點小曖昧的心思。
小菜很精緻,品種多而少量,暗綠色的鈞窯瓷器餐具,古樸而低調的華麗。
我面前的是一碗紅豆薏米粥入口甘甜,曲錚抬頭看我一眼道:“付媽媽的菜,天下無敵,許小院你算有口福,”那種滿足的炫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點幼稚像個大男孩,從他身上看出來點家的味道。
我用美味壓制住我心裏的澎湃,一頓飯我吃的很多很多,期間曲錚還笑了我兩次。
這會兒,他在屋外的長廊上逗他的鸚鵡,一邊講電話,人順着長廊卻越走越遠,估計是有些話我不便聽,我沒放在心上穿好了鞋子,把昨夜的衣服塞進我的包里,走出房門。
鳥語花香撲面而來,微微的比了下眼睛,享受片刻。
隔着幾個硃紅色的柱子,曲錚眉頭緊鎖掛了電話,這才沖我招招手。
我始終面帶微笑,好似我要演戲一不留神讓自己崩了。
“要回去?”他的眼睛又恢復了那種深不見底,探不出究竟。
“嗯,還有事,”我笑着應。
在他開口前,我一隻手握住了他揣在褲兜里的手,裏面有他體溫:“送我吧,送到出了巷子口的安和大街。”
還是從昨天進來的門出去,卷珠簾後面我朦朦朧朧的看見一張慈祥的臉,付媽媽道:“少爺,老付在外面轉悠呢,我讓他多買點新鮮的蔬果,一會燃少爺來.....”
曲錚柔和的打斷:“付媽媽,我送人,一會說。”我看到了門廊外的簡易輪椅,付媽媽腿腳不太便利?
“奧,姑娘慢走啊,”卻出乎我意料,付媽媽把門帘挑開,探頭看着我淡淡的笑着跟我打了招呼。
曲錚擱在我肩頭的手徒然收緊,我點點頭被他帶着走出了大門。
這個四合院像是大隱於市的寶地,拐幾個彎出去了就是平常里的市井時光。
偶有拉着觀光客的三輪車按着叮噹脆響的鈴鐺飛過,也有提着鳥籠哼着京劇搭着毛巾的大爺遛彎回來,還有挎着菜籃的大媽們家長里短絮絮叨叨的擦身而過。
出了路口,我往回看看,發現不遠處的紅綠燈下有我坐的的電車,我呼出一口氣,真是安心一般。
抽出放在曲錚褲兜里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車來了,送到這裏吧,”我就朝前面的公交站跑去。
停在站台,我習慣性的回頭看,他這次到是沒走。
我沖他招招手再見,他就站在那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唇角有似笑非笑,並從另一個褲兜里抽出一根煙,銜在嘴裏並沒有點上。
我坐上電車,快速的透過車內的人的縫隙再轉頭看時,他已經不知去向。
昨夜的那個認不認識的問題,他是怎麼回答的,我已經記不清,就當昨夜做了夢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