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妹妹
王明正打坐調息忽然聽到船上有動靜，男人的嘆息，女人的哭喊以及蛇頭的訓斥。王明神識一查探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是一對夫婦抱着一個感冒發燒的小男孩在哭哭哀求蛇頭救救孩子，蛇頭訓斥他們沒錢就別說話，再吵再鬧就把你們都扔下去……
旁邊的人們指指點點，或悲傷，或冷漠，或嘲諷，然後都閉目養神睡了，無一人站出來說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人類的悲觀並不相通，只是覺得有點吵鬧。
王明似乎聽煩了，叫蛇頭過來說話，蛇頭聽到王明的呼喚，惡狠狠的看了這對夫婦和小男孩，屁顛屁顛的向王明所在的豪華艙跑去，看到王明滿臉笑容諂媚的說道“是不是吵到大人了，等會叫手下人把他們都扔出去。”
“怎麼回事？”
“沒什麼，有人生病了，他娘的，沒錢還敢吵吵鬧鬧的，等會就把他們扔下去，別傳染到其他人，真晦氣。”
“他們不是應該往我們來的那個繁華地方偷渡嗎，怎麼又返回來了。”
“大人應該也知道，現在那個地方很亂，別說他們了，就連普通市民都自身難保，那幫瘋子什麼都做的出來。”
“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扔出去！”打坐調息的王明突然睜開了眼，眼神銳利的盯着蛇頭，蛇頭頓時冷汗直流，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等到一個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干他一票，夠逍遙快活很長時間，但他一看到王明的眼神就慌了，不僅是內心的想法被看穿了，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像被某種野獸盯上，似乎要做出撲食一擊，這種感覺他只有在那些手上沾滿鮮血的亡命之徒身上見過，但眼前這位感覺真的太深刻，太可怕了，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想到這蛇頭不禁渾身發顫，隨即恢復了滿臉諂媚說道“怎麼會呢，我在行業信譽可是很好的，服務是最周到的，好評滿級！”
王明冷笑了一下，心裏念到“還真是個人物，在坐船之前特意打聽了一下，都說他的好。”
“這船艙里的香我不喜歡，拿走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蛇頭聽到這話差點跌倒，這香可是他特地花大價錢買來專門用來對付一些大客戶賺外快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他是怎麼發現的？隨後蛇頭賠禮道歉說是他的不是，然後正準備把香拿走王明又叫住了他，蛇頭渾身顫抖的回過頭來看着王明說“大人有何吩咐”
“給那個生病的小男孩一點葯，保住他的命。”
蛇頭舒了一口氣，隨後糾結的說道“船上藥品短缺，價錢很高的……”
“我給你的錢夠多了，不要貪得無厭讓我心煩”王明盯着他繼續說到。蛇頭看着王明的眼神，越來越受不了了，說了一聲“了解”就急匆匆的拿着香走了。
蛇頭給了那對夫婦葯，冷笑着說道“你們運氣好，豪華艙里的大人物願意幫你。”說完那對夫婦想進豪華艙里感謝王明，但被蛇頭阻止了，“豪華艙豈是你們這些賤民能進的，趕緊吃藥別傳染給別人，不然把你們都扔下去。”
夫婦尷尬了一下，向豪華艙連連磕頭，給孩子吃了葯，孩子好多了，船艙恢復了安靜。蛇頭警惕的看着豪華艙一眼，滿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他可不敢去冒險，直覺告訴他真的不是他能惹的，隨後就去休息了。
王明神識查探到那個小男孩吃了葯好多了，也舒了一口氣。人類情感並不相通，但卻相同，自己小時候父母也曾帶着他四處求醫，所幸遇到一個好醫生沒有花太多的錢就治好了。不知道父母現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不好，本來想給他們錢的，可想想還是算了，先攢着，畢竟這錢都不是乾淨的，父母老實本分了一輩子也不會喜歡的。想着想着王明出神了，過了不知多久，船到地方了，也快天亮了。
夜盡天明，坐了一夜的船，王明也挺難受的，豪華艙尚且如此，其他的更不必說了，王明可沒興趣也沒必要去體驗他們的苦楚，都僅僅是為了生活，為了活着。
生活，生命活動，而他又將活動到哪去，這條非人的人生路又將被命運這雙大手撥弄到何方？
人活着究竟為了什麼？
蛇頭把偷渡的人都趕下了船，最後才到豪華艙去請王明。把王明畢恭畢敬的請下船后滿臉諂媚的笑着說道“以後大人有什麼需要我的可以隨時聯繫我，要不加個微信吧”
王明擺了擺手沒有理睬他就離開了，剛走幾步發現那對夫婦抱着小男孩在等他。藉著將要返航的偷渡船上的燈光那對夫婦看到了最後出來的王明，立馬走上去下跪磕頭道謝，王明把他們扶起來說道“兩位這是幹嘛，我不認識你們，可受不起。”
那位父親說道“恩人怕不太懂規矩，豪華艙里的大人物都是最後出來的，這樣前面的人可以當炮灰預防有沒有警察發現，若確定安全沒有才被請下船。
王明聽到后苦笑了一下，問他們說“這是哪”
“這可是我們這的美景，不遠處是我們這有名的景點吶，好多外地人來玩，這兒的沙子不僅細軟，而且在陽光下銀光閃閃，稱為白銀沙灘。”那位母親笑呵呵的說道。
王明向他們點頭笑到，問了路就向那處海灘走去，夫婦二人抱着孩子在背後連忙道謝，還沒來得及問姓名就看不見恩人的蹤影了。
王明沒見過大海，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決定去看看，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那對夫婦說的海灘，此時天已亮了。陽光照耀在海灘上，銀光閃閃，像鋪了層白銀，海浪輕微的打來，似乎不忍破壞這美麗動人的海灘，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遠處海面風平浪靜，和電影電視上沒有區別，只是更加真實，更加具有衝擊力。
望着這如白銀般的海灘王明心中卻一陣苦澀，可惜不是真金白銀無法改變這兒窮苦的人們，就算帶來了人流量帶來一些真金白銀也與那些窮苦的人們無關。
今天這兒的天氣出奇的好，隨着太陽的漸漸升起，光線發生了變化，把這片海灘照亮的更加美麗動人，王明脫下鞋子，赤腳走上沙灘。看着細軟潔白的灘面王明心情好了許多，走着走着到了海邊，看着海天一色，微風拂過，令人心曠神怡，心情大好。不知道婷婷現在怎麼樣了，希望這次的旅行沒有給她留下陰影，等什麼時候回去給她買點好東西，父母這麼大年紀還在幹活太不容易也等回去時買點營養補品給他們。
海面上的風越來越大，也漸漸吹起了王明慢慢變長的長發，天氣說變就變，像某些人的嘴臉說變就變。天空頓時暗了下來，電閃雷鳴，波濤洶湧，像極了世界末日，王明心裏害怕起來，想立馬退出去，但眼中淡淡金光浮現想看透遠處的黑暗，王明停了下來。
黑暗深處有什麼？
海浪一重又一重的接連翻滾，蓄勢到王明跟前成了一堵巨牆，王明呆住了，將要被吞噬死亡又想起了什麼，沒說完的話，沒做的事，沒有好好擁抱離別，還是一片空白……海浪傾塌了下來，毀壞了美麗的沙灘，破壞了一切。
肆虐過後，王明依舊像打不起的小強一樣存在，只是周邊多了一層金色的薄膜護罩，眼中的金光也越來越濃郁，額頭上的符文也在慢慢顯現。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王明不知為何想起了在語文課本上學到的那篇文章，一個外國人寫的，雖然是作者名字很中國，姓高，但都是人，情感不相通，但相同。語文老師在課堂上聲情並茂的講解了這篇文章，帶領同學們一起學習讚揚了文章所表達的精神，記下中心思想，考試要考的……王明現在不要考試，也沒心思去學習讚揚這種大無畏的精神，他拿出了寶劍，似乎從這狂風巨浪中領悟到什麼，像平常一樣的揮，劈，砍，但又多了些韻味。
仔細一看寶劍在細微的震蕩着，陣陣劍光如同蓄勢而來的巨浪，好像與巨浪同鳴共振！在某一刻劍光蓄勢而發形成劍氣長城把前面形成真空，海浪一分為二，一劍隔世，宛如天神下凡。
雨過天晴，太陽出來了，王明眼中金光也慢慢消失，收起寶劍，王明心裏不禁感慨，好厲害的劍招，沒想到劍還能這樣用，以前真的是蹣跚學步。看着被破壞的海灘，王明想到了那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寫這句話的人應該沒看過大海，水多了，在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煽動下沒有善，更來不及惡，直接吞噬消亡。
人心也是如此，本不複雜，人多了就複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關於人性善惡的探討也只有吃飽喝足的傢伙們才有這閒情逸緻，更多時候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天賜垂憐，幸運的走完這一生。
有時候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有的人活着卻已經死了。
看了一會王明便沒了興趣，往某個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聽到前面有爭吵辱罵聲，王明仔細一瞧，是幾個奇裝異服，濃妝艷抹的男男女女在圍攻毆打一個瘦弱背着書包的女孩子，嘴裏惡毒的語言讓王明實在受不了了，大喊一聲“住手！”隨後那些惡毒的語言又都撒向王明，王明毫不猶豫的把每個人除了那個被欺負的女孩子都教訓了一頓，趕跑了他們。
王明蹲下來溫柔的對那個被欺負的女孩子說“不用怕，他們欺負你可以告訴老師家長。”
“老師說了他們很多次把他們開除了也沒用。”女孩子坐在地上埋頭哭了起來，王明不知所措，正站起來準備走突然那個女孩子停止了哭聲，叫住了王明。
“謝謝你，大哥哥。”女孩破涕為笑。
“沒事，這是哪？”
“今天雙休日不上課，大哥哥到我家坐坐吧，我們壯族人很好客的，正因為這樣那些該死的雜種才喜歡欺負我的。”女孩子惡狠狠的說道。
“哦”王明腦門一陣黑線，屁大點孩子懂的什麼種族歧視，種族主義，不是說“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枝花”嗎？搞不懂，與他無關，不多想，靜靜的看着這個女孩子。
“你和我哥哥一樣厲害呢，不過你比她帥多了。”說完這個女孩子拉着王明的手往她家的方向走。
“快走吧，大哥哥，你這麼大個男人又這麼厲害難道還怕我把你賣了不成。”
王明不知怎麼回事沒有拒絕，握着這個女孩子瘦小冰涼的手和她一起走着。
“你家裏人呢”
“爸爸媽媽在我很小時候因為意外去世了，我是哥哥撫養長大的，他很厲害的，什麼活都會做的，在我長大上學后他就離開家在外面工作，他也不跟我說在幹什麼，不過每個月都能給我寄錢回來。”小女孩回答道。
王明也不知道說啥，對這個女孩子說“你哥哥是個好人，你要好好學習，好好做人這樣才能讓他開心，他在外面工作也會放心很多。”
“嗯，我學習一直很好的，在班裏是前幾名哦，哥哥回來都很高興，有次哥哥回來把那些欺負我的人狠狠修理了一頓，他們很長時間都沒敢再來欺負我了，但是等哥哥走後他們又來了。”小女孩黯然傷神的說著。
王明心裏不是滋味，相比較而言他真的幸福了很多，緊緊握着這個女孩子的手，想給她一點溫暖。王明沒注意到這個女孩子臉紅了，在悄悄打量着這個像他哥哥一樣英雄的人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兒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莊，王明對於這種偏僻的村莊是很抗拒的，但也不好回絕女孩子，反正他現在也不怕什麼，就跟着女孩子進去了。
女孩子突然很興奮的說道“哥哥說過總有一天他會帶我住進城市的大房子，他說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