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干戈玉帛

第八十八章 干戈玉帛

試問這世間的女子大抵上都是喜歡被男子誇獎的,更何況是容一男這種風度翩翩又容貌出眾的男子。

所以,姬忘憶的心本能地漏跳了一拍,一張粉紅色的小臉兒再次“騰”的紅了起來,連瞬間都未忍住,就“噗”的破涕為笑出聲了。

“容兄,方才我那般衝動,還與容姑娘大打出手,實不應當。”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她害羞地垂着頭,小聲地說道,“能否請你們,莫要同我一般見識才好。”

容一男本就未真的動氣,只是想藉機宣示一下自己身為容家家主的主權,還要打壓一下自家小妹的刁鑽(小生)格和浮躁的脾氣,然,看着眼前這個可愛姑娘的嬌羞模樣,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竟被輕輕地觸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去將姬忘憶攬進了懷中,輕輕地抱了抱。

“哥——”容易舒被眼前的一幕感染到了,整個人的氣焰都沉了下去,可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指了指眾人,委屈巴巴地解釋道,“我承認看到這個臭劍仙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話是過分了些,但,我亦是因着着急嘛!你看看他們幾個人,雖說修為皆是不低,卻各有各的問題,咱們家的御風之術又要求極高,就你這般教下去,怕是很難習得的!”

露出一個頗為欣賞且不可思議的表情,容一男坐到桌邊,隨手拿起涅槃未吃的一根甜桿,一邊優雅地啃着青翠的皮,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難得我家小妹兒能有這般見地,且來說說,你看出哪些問題了?”

慢慢走到桌邊,坐下來自茶盤中取了只茶杯倒了杯水,容易舒小心翼翼地呼了呼騰騰的熱氣,美美地呷上一口,才緩緩說道:“先說這個姬姑娘吧,她呢,身為女子身份卻是獵妖人,仙力自是犀利霸道的,但,不知是否她學藝不精,對於自身仙力尚有些駕馭不了的感覺;再說那個林公子吧,他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男(小生)牽絲師,不過,那都不重要,問題是他的仙力較之姬姑娘又過於陰柔了些,就算聚得了風,亦御不得,便是聚得御得,那風亦托不得人,托得亦絕無攜人入風眼進浮生渡的可能。”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好生的反覆深呼吸,又隨便喝空了整整一杯茶。

她這邊是說得輕鬆,被點名的二人卻是雙雙沮喪着一張臉,垂頭喪氣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明眸滾動,眼神在晝潛身上反覆骨碌了幾番,容一男才耐不住(小生)子,饒有興趣地指着他說道:“那他呢?”

“昂?”被問得喝茶都燙了嘴唇,容易舒放下茶杯,才滿臉糾結地說道:“這傢伙的情況真的很特殊,明明就是個臭劍仙,但,衣服又跟別人劍仙不一樣,再說仙力的話,就更奇怪了。”

“哪裏奇怪了?”容一男將一隻手肘抵在桌上,手托腦袋,笑盈盈地繼續問道。

“一般來說,劍仙的仙力都很強大卻相對內斂,絕不會霸氣衝天,而且,劍仙的仙力都很純粹且正氣十足的,但,晝潛的仙力卻不一樣,毫無規律可言到幾乎是橫衝直撞的,而且——”

說到這裏,容易舒突然就停了下來,看上去一臉的猶豫不決。

“而且什麼?”容一男的心裏本就有了底,聽她這麼一說,算是落下了實錘,追問道,“說下去。”

“而且,他的仙力很邪,邪到極其強大,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從未見過這種仙力,更沒見過他這種劍仙。”

說完這句話之後,容易舒居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像是內心經歷了一番狂風暴寸一般。

就在眾人本以為容一男會就此事做出一番結案陳詞,然,他卻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吐出最後一口甜桿的殘渣,跟着站身來,輕輕拍打了幾下身上的衣服,竟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了。

“這是——”“怎的——”“容兄——”

眾人面面相覷,甚至連涅槃都錯愕地站了起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應當說些什麼。

“看什麼看?”正在偷偷吃茶果的容易舒發現眾人將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不滿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含糊不清地說道,“他走了,又不關我的事。”

氣氛又再次凝重了下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同樣沉默的表情,晝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時間不早了,容家怕是快要開飯了吧?”

容易舒聽完這句話微微一怔,跟着就收到了他求助的目光,便輕咳了兩聲,道:“嗯,應是差不多了,不如咱們先休息吃飯,如何?”

“但——”

姬忘憶是沒看到晝潛的眼神的,似是有些不解地開了口。

“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只是她的話未能說完,林安烈的手就按到了她的肩膀上,並對着她微微地搖了搖頭。

強行咽下了之前要說的話,姬忘憶點了點頭,小聲地試探着對晝潛說道:“那你呢?”

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晝潛抻了抻胳膊腿兒,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想再練一會兒,行嗎?”

“那,你練好了記得吃飯!”

說完這句話,姬忘憶就跟在了已先後離開的眾人身後走出了房間。她的淚水含在眼眶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只知道現在的他為了那個被關在浮生渡中的男人憂心傷神,若不是那結界橫在當中,縱前路是刀山火海,亦無人能阻攔他去救那個人的腳步。

走到門口的容易舒回過頭來,看到晝潛還在拚命地練習着御風之術,她咬了咬下唇,重新折回了回去,道:“若是你想成功御風,就得放下心頭那點子浮躁,那點子急不可耐,我不知那莫家二公子於你有何恩情,反正,你要是如此執着地救他心切,我容家這講究內心平和隨風而動的術法,你是不可能學會的。”

“容姑娘,你可否幫幫我?”晝潛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略顯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真搞不懂,那個莫家二公子到底做了些什麼,能讓你連命都可以不要跑來這玄庭,連尊嚴都能不顧的低三下四地救我一個女人?”容易舒滿臉疑惑地問道。

“因為,莫亦凡曾在凡塵里,不止一次地為了救我而豁出(小生)命。”晝潛沉聲道。

“劍仙竟能為了個凡人做到這般地步?”容易舒顯然不太相信,反問道,“那你又是如何做的劍仙?”

“就是為了救我——”晝潛昂起頭來,望着窗外漸漸沉下來的暮色,道,“他用了那劍仙的禁術,將仙力渡給了我,亦是因此他才會被抓回來,如你所知,他就要被處死了,我怎能由着自己在此處浪費時間,我不不想虧欠他,更不想被旁人指責忘恩負義,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他死!”

“蠢貨——”容易舒無奈地託了托額頭,道,“原來這世上還真就還這樣的蠢貨。”

說罷,她就將自腰間取下一枚半塊的玉佩塞進了晝潛的手中,之後就搖了搖頭跑着離開了。

攤開手看着安靜地躺在掌心的半塊玉佩,晝潛的心突然就變得很亂,不知怎的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湧入了腦海中,一些完全未曾經歷過的畫面似是記憶一般飛速地交替閃現着。

“這是怎的一回事?”

晝潛想要看清那些零碎的畫面,卻感覺越是拚命想看頭就越是疼得厲害,終於,他的眼前一黑,就重重地栽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前他還在拚命地握緊手,似是生怕那半塊玉佩丟失了一般。

浮生渡議事廳內——

八大宗門的宗主分別排坐在廳內兩側的紅木椅上,有的手中托着茶杯,有的手中捏着茶果,有的手中捧着竹簡,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蓋上了茶碗兒的蓋子,乾宗宗主楚滄雲雙手隨意地搭在椅子把手上,聲音渾厚地說道:“坎宗宗主花落影,你可有什麼要講?”

正捏着一顆紅艷的櫻桃往口中送,花落影疑惑地問道:“楚宗主,瞅您這架勢莫不是這齊聚了八大宗門的宗主到議事廳的聖景,竟是為了我么?”

“你小子少陰陽怪氣地顧左右而言他——”兌宗宗主程汐不耐煩地開口道,“你做了什麼壞事速速講來,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

“哦——”故作乖巧地點了點頭,花落影撣了撣袍袖上沾了的灰,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既沒做什麼壞事,便無話可講了。”

巽宗宗主洛佰川將手中的竹簡重重地扔在桌上,質問道:“那老夫問你,之前凡塵來人,你是否未領命便擅自去迎戰?”

“是!”花落影繼續吃着櫻桃,如實回答道。

“那以你的修為,不過一介凡人,為何又能自你手中全身而退呢?”洛佰川倏地站起身來,指着他高聲問道。

臉上的表情由微笑轉為了錯愕,花落影吐出了一顆櫻桃核,做作地反問道:“怎的,那傢伙竟沒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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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仙無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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