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龍門之下倆少年
當東方朔來到龍門之下，山崖邊斷橋之前的時候，斷橋上已經有了幾名手持寶劍的少年。
這幾人，看起來像是大家子弟。
“譚兄，早就聽說你譚家的御劍之術堪稱一絕，不如今日也讓我們幾人見識一番如何？”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如此說道。也不知道是吹捧，還是確有其事。
“羅老弟，我覺得這種吹噓別人的話還是少說的比較好，他譚家的劍法再如何高超，在這龍門之下也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吧。”隨即，又一個應該已經差不多十八歲的少年說道。
其餘幾名少年看了看他，也皆是欲言又止。
“馬兄說的不無道理，在天斗宗面前，我譚家的那點功夫也的確是班門弄斧。”此時，一名面容俊秀的少年便是帶着一絲笑意如此說道。
畢竟天斗宗也是五大宗門之一，遠遠凌駕於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之上，承認不如也並不難看。
可那個姓馬的少年見到譚姓少年毫不在意，便覺得自己彷彿一個小丑，頗不自在。
“譚一海，不如這樣，我們比一比，就比誰先抵達龍門之前如何？”馬姓少年如此說道。
“馬兄，你的意思是想要抵沖龍門？”譚一海的眉頭稍微一皺。
眾人聽着這番話，也皆是一驚。
其中一位少年立刻勸解道：“馬兄，如今龍門還未開啟，抵沖龍門豈不就是在挑戰天斗宗的權威么？！萬萬不可啊！”
“有什麼好怕的，我們以龍門之前五丈為界，只要不衝過龍門，又能有什麼關係？”
馬姓少年一派滿不在乎的樣子，轉而對着譚一海說道，“難不成，堂堂譚家這一代的翹楚，竟然也怕了不成？膽子這麼小，還來龍門之前做什麼，莫非是來遊山玩水的？”
說著話，這馬姓少年的臉上分明露出了幾分猙獰的笑意。
譚一海看着馬姓少年，平聲說道：“我來龍門之下，是為了進入天斗宗。如今，天斗宗龍門尚未開啟，抵沖龍門那便是對天斗宗的大不敬。而即便是不越過龍門，你我比試必有一敗，敗的那個人恐怕也是要在日後淪為他人話柄的。”
“說來說去，你不還是怕了么？”馬姓少年說道，“你譚家好歹也是以御劍著稱，如今被我馬榮挑戰卻又怕輸，這才是讓天下人恥笑的大笑話吧？”
馬榮的話，自然讓譚一海稍有些動容。
家族的名譽，他也不得不顧。
“讓一讓讓一讓。”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斷橋邊等候多時的東方朔便走上了斷橋，刻意地從劍拔弩張的馬榮與譚一海中間穿過。
不過還沒等東方朔走過二人，那馬榮卻已經一把抓住了東方朔的手臂。
這馬榮身體魁梧，雖然只有十八歲，但與二十一歲的東方朔也差不多個頭，加之東方朔本就生得俊秀，自然也被當做是同齡人了。
“我說，你這小子哪裏來的，沒有見到我們正在約戰么？”
馬榮質問道。
東方朔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
說罷，東方朔便徑直走到了橋頭。
“你這小子，可識得我平陽馬家的威名？”馬榮放聲咆哮，一時之間一股靈力氣場在他身周施展開來，勁風也卷過了東方朔。
後者感知着他的靈力強度，而這點程度也根本不足為慮。
東方朔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取出了打狗棍。
“馬兄，這位兄台沒有傷你也沒有辱你，只是從你身邊掠過，況且也與你道歉，你這般歇斯底里做什麼？”譚一海微微一笑，便稍微挪動了幾步，攔在了想要上前的馬榮身前。
馬榮看着面前這比他矮半頭的譚一海，嘴角抽動了一下。
“哼。”
譚一海攔着，他也不好太多動作。
即便挑戰了譚一海，但他也明白，譚一海的實力絕對不在他之下，要是真的和譚一海交手，他年紀上的優勢也未必能讓他全身而退。
“原來是個連靈劍都沒有，只有一根棍子當兵器的窮小子，也罷。”馬榮儘力在口頭上給自己找台階下。
而雖然聽到了這句話，但東方朔也沒有說話。
看似滿不在乎，事實上也是怕節外生枝。
心念一動，靈力毫無疏漏的從他的手心灌入了打狗棍內，一時之間，打狗棍憑空而起。
而後，只見東方朔雙腳一蹬，便是自如地站到了打狗棍上。
先前御棍，根本不需要什麼技巧，東方朔也能如履平地。
但此刻站在棍子之上，卻總有不知名的雜亂氣流從各個方向動搖着他，若非是依靠築基期修為所帶來的極強平衡感，他恐怕連站都站不住。
“這小子想做什麼？”
馬榮一愣。
而譚一海也是扭頭望去，而精通御劍術的譚一海，卻也是露出了匪夷所思之色。
此人的御劍術根本粗陋之極，並且流露出來的靈力波動也微乎其微，幾乎難以讓人察覺，可他又究竟是如何能夠在龍門之前都如此平穩呢？
“或許值得討教一番。”
譚一海心中思量，隨即便又看向了馬榮，“馬兄方才不是想要與我比試御劍之術么，我覺得不如這樣，誰若能夠先讓這位兄台從劍上掉落下來，誰就獲勝如何？”
如此一來，甚至不必抵沖龍門，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稍微有些對不住這位小兄弟了。
不過在提議之前，譚一海也估量過龍門之下極為特殊的氣流，三五十丈內他應該是能夠護得對方周全的。
“你確定？”
馬榮一愣，隨即眼中又露出了一絲猙獰。
既能夠羞辱譚一海，又能夠報剛才的一劍之仇，這根本是馬榮他喜聞樂見的提議。
“自然確定。”
說話間，譚一海已經取出了佩劍，“不過我們得趕快了，那位兄台已經準備上路了。”
話音剛落，他也是講手中的佩劍向上一拋。
下一刻，他一躍而上踩在了佩劍之上，頓時也是展現出了他譚家那幾乎無可挑剔的御劍之術。
手指輕輕一點，劍鋒便偏轉了方向，頓時迎着對向的氣流便直直衝了出去。
馬榮一邊自然也不甘示弱，當即也是御劍而出。
不過剛一走出斷橋，那強烈的混亂氣流也是讓馬榮在劍上顫抖了好一陣，才是勉強站住腳跟。
“譚兄，你怎麼了，明明我都讓了你幾秒時間，為何遲遲不出手？”
馬榮在勉強追上了故意放慢腳步的譚一海后，便是不無嘲諷意味地對他說道，而一雙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身前約莫五丈的東方朔。
譚一海一笑：“自然是想讓馬兄先請了。”
他心想着，若是對方連馬榮都擋不住，那自己也就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那我可不客氣了。”
馬榮見狀，當即咧嘴狂笑。
嗖嗖！
下一刻，他腳下靈劍又加速一番，同時手中也流出了幾道強勁的靈力。
御劍本就需要消耗靈力，自然也會拖累其他使用靈力的方面，故而在威力上必定會不如平地施展。
“平山嘯！”
隨着一聲咆哮，一股靈力帶動強風，便朝着東方朔席捲而去。
東方朔也感覺到身後有靈力襲來，但此刻在靈劍之上站住腳步已是費盡心力，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再去管身後襲來的靈力。
無奈之下，他值得隨意導出了一道靈力匯聚於身側，化作了一張十分纖薄的靈力網絡。
呼嘯而來的靈力颶風，在觸碰到東方朔那靈力網絡的同時，也瞬間彷彿豆腐砸在牆面上一般，瞬間四分五裂逸散開去。
不過，那股衝擊，也讓東方朔腳下的打狗棍輕微晃動了一下。
但是這點晃動，除了深明御劍之道的譚一海以外，就並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了。
“此人貌似實力不俗。”
譚一海如此想着，腳下的靈劍也是瞬間加速。
短短一個呼吸之間，他便已是來到了馬榮的身側。
此時，三人也已經飛過了龍門之前一半的路程。
注意到又有第二個人靠近，東方朔眉頭一皺，而將身體稍微向下一沉的同時，也儘力加快了腳下御劍的速度。
“劍御，敗風訣！”
譚一海口中低聲一呵，身周靈力忽然升騰而起。
下一刻，靈力形成氣浪，竟然與周圍雜亂的氣流互相抵沖，消耗之間，在他身周半丈範圍內，雜亂的氣流竟然耗退了九成有多，一時之間他也如履平地。
而這股被抑制的氣流，又迅速在譚一海的掌控之中縮小，最終匯聚於他的掌心之中，彷彿在他掌心形成了一個加速無數倍的小型風暴場。
“兄台，對不住了！”
譚一海低聲一呵，隨即彈出一抹靈力，瞬間牽引着小型風暴場砸向了東方朔。
東方朔見狀，臉上雖然表現的無比平靜，但心裏面卻慌得一馬匹。
此時他調動了一抹靈力，纏繞在他的雙腳與打狗棍之上，從而形成了一條無形卻堅固無比的鎖鏈。
隨後，他掌心發力，周圍的氣流隨之流動。
“三陽指。”
無形之間，一道靈力如流水般匯入他的指尖，下一刻便只見他朝着那颶風的方向甩出一指。
沓！
沓沓！
沉悶的聲音回蕩於龍門之前，而東方朔也在如此氣流的吹動之下，朝着一旁翻轉騰挪了三五丈的距離，若不是事先用靈力化作鎖鏈綁住了雙腳，他這會兒恐怕也已經從打狗棍上掉入這片深淵了。
他稍一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對他出手的傢伙。
“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倆針對我幹啥子啊？！”他心中抓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