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星王之怒
隨着一個個聖元期武者來到,宴會的氣氛越發輕鬆起來,如果說一開始場面有些詭異和尷尬,人多起來之後,就顧不上琢磨背後的故事了,每一個人都在應付眼前,儘管已經非常的寂靜,但是傳語的波動越來越大,信息交流變得快速而且多起來。
最忙的不是我,反而是高丹,她跟每一個人都交換信息,做出或威脅或安慰或委婉的表示,爭取讓場面繼續下去,而不是鬧起來,演砸了這一次的大聚會。
我雖然是主人,卻不是最耀眼的那一個,鎮場子的是清萼,來回斡旋的是高丹,這兩個女子身份的人搞定了暗流漩渦。
眾人進入大廳坐下,我等了半個時辰,發現沒人再來,對周娜說道:“你注意一下還有人到來沒有,我進去應付應付。”
“常南,你真行啊,把星王帶回來了,還說要保護人家,殺了星王,我才清萼小姐的心裏一直記着這件事,看你怎麼殺了星王還能保護清萼小姐。”
我瞪了周娜一眼,一甩袖子進了宴會大廳,站在門口對着四周團團一揖,朗聲說道:“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我謝謝諸位能夠來到搖籃城,既然來了就安心吃好喝好,今天咱們不談恩怨,只說現在。”
一直一言不發的清萼忽然當眾說道:“常南已經是天壽期的武者了,我首先恭喜他取得的成就,但是我要解決一件事,那就是天星界的星王問題,按照慣例,一個星域只能有一位星王,不談星王應該承擔的責任問題,單單是從一山不容二虎來說,兩個星王只能留下一個,常南你說吧,你退出還是我退出?”
想不到清萼會當眾說起這個最敏感的話題,我不由得皺眉,此時還戴着偽善的面具顯得非常可笑,但是還達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刻,於是沉吟着說道:“我對權力的慾望一向不大,以後也不會有統管星域的念頭,只想隱居起來跟家人共享天倫,作為天壽期的武者,我保證能夠做到,只要星域有需要,一定會出面承擔一名武者應該負責的義務和責任,清萼小姐,請問我的思想符合您的要求嗎?”
“你不想殺我了嗎?還是做做樣子而已?”清萼銳利的眼神直刺我的心靈。
我正色說道:“以前我想殺星王,那是因為星王每年需要的女子數量太大,我誤會了星王是在利用女子的生機維持生命,苟延殘喘而已,既然清萼是星王,肯定不存在抽取生機的事實,那我就打消了殺死星王的想法,其實我覺得跟清萼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殺來殺去的更沒啥實際意義,除非清萼小姐想把我除掉,那我必然要奮起反抗。”
清萼斜眼睥睨着我,神識籠罩着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變化都被她察覺。
察覺到我和清萼之間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但是破壞了之前那種融洽關係,娉婷在旁邊說道:“我能問一下,星域還有什麼危險嗎?危險來自何處?為什麼一直以來沒有聽說過呢?”
清萼看也不看她,說道:“武者從走上修鍊之路開始,危險就無處不在,而且會伴隨武者的一生,每一個強者的修鍊之路都伴隨着屍山血海,小到一個武者如此,大到一個星域也是如此,星域中會發生順應天地誕生出難以預料的物種,這些物種有的很強大,無一不靠掠奪來壯大自身,保護自己的生存環境,因此天星界經常會受到來自其他星域的襲擊,那種層次的戰鬥,聖元期武者都不夠看的,只有力量達到了能夠控制一片星空的星王才能參與進去,因為戰場太過遼闊,聖元期的武者被能力限制,到了星空中無法發揮出自身的武力值,因為那是星王的戰鬥,因此別人並不知道,我不說出來,誰能曉得其中的詳情?”
娉婷繼續問道:“你們不是有星艦嗎?它監視的範圍達到了千萬里的空間,難道星艦不是最無敵的武器?”
“哼!”清萼冷言說道:“你可以問問常南,星艦能把他如何?他能做到心念一動消滅一顆星球,一個星域的面積雖然遼闊無邊,還不夠他隨手抹殺的吧?”
清萼的話很正確,假如星域中的其他生物具有了跟我同樣的能力,的確是只有星王才能阻止那種層次的戰鬥。
刻歆在一旁說道:“好啦,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的最好,常南跟清萼大人一男一女,正好相配,還是放下屠刀握手言歡的好。”
“相配個屁。”高丹忽然醋勁爆發。
聖元期武者不由得面面相覷,急忙低頭喝茶,抱着不想介入高層私人恩怨的爭鬥中,作為修為上已經到了天壽期武者的層次,我當然不想陷入那種小恩小怨釀製成血流漂櫓的境地,於是急忙說道:“高丹,你也是一個貴族,不要用那麼粗暴的方式表達心裏的想法,貴族有屬於那個圈子的修養和看法。”
我的眼神十分銳利,刻歆是我最信任的人,那就意味着我更熟悉她的任何一種表達方式,但是從刻歆的眼神中我讀懂了一種戲謔的反應,於是我更懂了,刻歆能說出的那番話,肯定是出於高丹的授意,歸根結底是觀察我的反應。
在星王清萼的面前,高丹的心再一次變得不平穩了,竟然在暗中授意不諳世事的刻歆跳出來進行試探。
可惜我的觀察所得來得太遲了,已經引發了高丹的暴怒,儘管進行了及時安撫,其他人已經看到了想看到的一切。
別的人我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卻敏銳地捕捉到周家老祖和周娜交換眼神的剎那間的交流。
然後我就明白了很多東西,看來心計和江湖真的是無處不在,高丹要維護她的地位、身份也拿出來江湖上的一切暗語和約定來藉著刻歆表現出來。
高丹的橫插一腳偏離了今天的聚會,是一種破壞,但是這個破壞來得好來得妙,起碼把我從一個站在大廳之外的配角兒變成了正角兒,來到搖籃城做客的二十三位聖元期都在暗中觀察我的反應,在心裏猜測我和清萼的關係。
儘管高丹肯定很吃醋,但是我不能說得太清楚,一定要混淆一些概念和關係,於是我當面叱責了高丹,轉而對清萼說道:“小清,我們的感情不能被感情之外的任何事情破壞了,咱們兩個合則雙利,分則俱損,這是一個相當於一加一等於二的數學題,你不會輕易被人利用了吧?”
最後一句話我故意加重了語氣,眼角銳利瞟了一下高丹,聰慧的高丹馬上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因為我空有天壽期的修為,身份上還不是真正的星王,想當上星王不單單憑着修為高就能做到的,心有所悟,高丹慢慢點着頭,意思是領悟到我話里的深意。
我對清萼稱呼“小清”,是一種延續清萼對我的首肯,也是拉近雙方關係的手段。
凡是在座的聖元期武者把我的稱呼和清萼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心裏面肯定會有很多八卦的聲音在流轉、在碰撞。
清萼當然會覺得很吃虧,因為一個女子的社會地位不高,在男人的面前天生有一種弱勢的存在,被我稱呼只有在小圈子流傳的閨名,當然會被當成更加弱勢的存在。
一名高高在上的星王有着屬於她的驕傲和尊嚴,不容許被玷污或扭曲。
清萼還沒表現出發怒的一面,並不意味着她不會生氣,當她真的生氣了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王者之怒”。
下一刻我就知道了什麼層次的人才叫做王者之怒,我的眼前一花,才發現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裏,只有我和清萼兩個人,四周萬里之內空無一人。
清萼劈手揪住我的耳朵大聲罵道:“給你臉了不是?常南,你當中叫我小清是啥意思啊?”
我急忙說道:“那不是你允許的嗎?你說我可以叫你小清的。”
“那是在空獸星域的時候,而且你還是一個聖元期的武者,現在無論是你的修為還是地點都變了,你還叫我小清,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裏,而且是一種侮辱,你就是故意的。”
“好好好,你先放手好不好?這樣揪着我的耳朵,咱們不平等啊,讓我還怎麼說話?”
“你想跟我平等?”清萼忽然附身貼着我的耳朵說道:“你永遠都要在我的身子底下說話。”
她說這種話之後,我就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清萼的身下,然後我就倒霉了,清萼直接大怒,對着我拳打腳踢,噼里啪啦,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要說傷害呢,只有皮肉之傷,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只挨打不還手,要不然也不會還能站着挨訓。
清萼最後打累了,指着我的鼻子說道:“吃藥。”
“啥?”
“你療傷啊。”清萼急眼了。
再從那個空間出來,我神清氣爽,淤青的皮膚恢復如初,還是一副神仙體態,外面還在宴會期,彷彿我剛剛出去吐了口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