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九章
謝榮:「如此,這事便這樣定了,今日刺殺之事,只怕是太子弄出來的,可不能便宜了他!」
謝大郎頭皮一緊,同情太子半晌,便同父親商討起來。
鍾瀾因中毒昏厥過去后,就什麼都不知曉了,再次醒來后,便見一醫女,正為她包紮傷口,頌曦見她醒了,給她餵了杯茶水。
醫女也不知是該喚她郎君還是女郎,索性不喚了,囑咐道:「傷口好之前,莫要沾水,平日飲食也要清淡些。」
「我記下了,多謝。」
醫女見慣了因為一點小傷口,就哭天搶地,生怕自己留疤,嬌蠻任性的貴女,此時見鍾瀾一臉平靜,還禮貌的跟自己道謝,包紮的手更加溫柔小心。
醫女走後,鍾瀾垂下笑着的嘴角,稍微一動便覺自己肩膀也疼,胃也疼,問道:「這是何地?」
頌曦向來鎮定,此時也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哼唧道:「這是在謝府。」
「什麼?」
鍾瀾眼裏都快浸出淚來,生無可戀,她剛剛被未婚夫退婚,先不說能不能挽回,此時又身着一身男裝出現在謝家……她覺得這婚事,只怕要糟,她還未報恩呢……
「不過女郎放心,剛剛給女郎喂葯,都是奴婢做的,除了醫女沒人發現女郎是女子。」
有何用……
「郎君可醒了?」謝寧打着傘,生怕抱着的衣裳沾上雨水,站在房門外問道,「夫人着我送來一身衣裳,這衣裳是我家郎君年少之時做的,還未穿過,望郎君不要嫌棄。」
頌曦打開房門,接過衣裳,連聲謝謝也沒有說,「嘭!」一聲重重地關上房門,她可記得就是這個人,將自己打暈了!
謝寧摸着自己差點撞到門的鼻尖,想着不就將「他」打暈了,這小廝怎的如此小心眼。心虛地望了門兩眼,回去看望郎君了。
鍾瀾的衣服被箭頭劃破,又沾了血,着實不能穿了,頌曦從謝家小廝那弄來熱水,為鍾瀾擦洗了一遍身子,換上謝寧拿來的衣裳,大小正合適。
「五、槿……謝相如何?可有傷到?」
頌曦尷尬一笑,「奴婢被打暈了,並不知曉發生何事,醒來時便見大家神色匆匆,好似謝相昏厥了過去,但並不嚴重,神醫正在為其針灸。」
無事便好。
鍾瀾倚靠在床榻上,想着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出了這謝府,萬一讓謝府的人知道她就是槿晏的未婚妻,理智告訴她,她別想嫁進來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也想不出有何好法子,倒是姚神醫為謝珵針灸后,將人泡進葯浴中,就急忙來了鍾瀾這裏。
姚神醫摸着自己下巴處的小鬍鬚,接過鍾瀾身上佩戴的香囊,打開后仔細聞了聞,說:「娃娃,這香囊里的香,哪裏弄來的?」
鍾瀾也不知這位神醫有何深意,只能如實答到:「是我做的。」
姚神醫坐在案几旁,接過頌曦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放回桌上,問:「這杜衡香里還巧妙的添加的防蚊蟲的草藥,是不是?」
「正是,夏日到來,蚊蟲也多了起來。」
「我曾在謝相房中見過一種安眠香,裏面也是添加了各種草藥,很適合謝相的身體,倒是和你這杜衡香有異曲同工之妙。」姚神醫說完,偷偷瞧鍾瀾的神色,見她表情果然變了,不禁嘿嘿一笑。
「那安眠香,也是女娃娃你做的吧?」
鍾瀾不自在的低咳一聲,這位神醫能看出自己是女兒身也不奇怪,說道:「確實是我。」
「娃娃,你看,本神醫啊!空有一身醫術,奈何就是沒有一個傳人,觀你這兩樣香,着實巧妙,不如拜在我門下,絕對虧待不了你。」姚神醫眼巴巴的望著鐘瀾,這樣的好苗子,不能放過!
「可,我家女郎是女子啊?怎能拜您為師!」頌曦怕她家女郎答應,搶先答道,雖這岐黃之術,人人都需要,但大晉大夫的地位可不高,整個大晉不就這麼一個神醫。
姚神醫搖頭,「莫小看女子哦,你看那些貴婦們,有幾個有膽子找老頭子尋醫的,病入膏肓了都不自知,你家女郎能學老頭子一兩手,絕對可以在大晉橫着走!」
鍾瀾根本沒有想過拜師學醫之事,這不現實也不可能,拒絕道:「神醫的好意心領了,雖我也對學醫有興趣,然,我乃女子,又即將嫁人為婦,着實不便。」
姚神醫被拒絕,有些喪氣,轉而想到謝相屋中的安眠香,眼睛一亮,說:「你為謝相制安眠香,又給他擋箭,還即將嫁人,你是謝相的未婚妻,鍾家嫡女是不是?」怪不得不同意,身份蠻高的,根本不用老頭子我撐腰。
鍾瀾被姚神醫戳破身份,尷尬起來。
姚神醫摸着小鬍子,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收徒方法,「娃娃啊!怎麼老頭子我聽說,謝夫人想給你和謝相退婚啊?」
頌曦擋在鍾瀾面前,怒道:「你這老先生怎麼回事?瞎說什麼?」
「別生氣啊!你看娃娃,這謝相的身子離不開我,我呢,又想收你做徒弟,這樣!你給老頭子做徒弟,老頭子幫你讓他們不退婚,老頭子的話,他們必須得聽,不聽就沒命,這世上除了老頭子我,還沒人能續得了謝相的命!」
鍾瀾抬眼,透過頌曦望着趾高氣昂的姚神醫,半響沒有言語,但緊緊抓着被子的手,早已出賣了動搖的她,若是可以不退婚,當徒弟又如何。
「娃娃,你好好考慮,老頭子得去看看謝相的葯浴泡的如何了。」
哎呦,他得好好和謝相談談為他治病的條件了,要治病,行,但他得有徒弟!
「哎呦,老頭子我好可憐,連個徒弟都沒有,這要是治不好謝相的病,豈不是一身醫術就要這麼埋在黃土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