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宋末年
北宋末年,金聯宋滅遼。滅遼后,金兵南下攻宋。宋朝徽欽二帝被金兵掠到五國城,史稱靖康之恥。
安慶城內有個幫派叫徽山幫,和平時代經營茶葉、陶瓷等生意。勢力範圍在安慶、黃山、景德鎮等一片。
他們從黃山運輸茶葉,從景德鎮運輸陶瓷,然後由安慶走水路向各個地方轉售。主要是順江銷往江浙地區,因此離不開長江下游的幫派相助。
徽山幫的成員基本上都是些地痞流氓,茶葉、陶瓷生意屬於大宗買賣,需要幫派勢力才能運行的起來,任何閑散的人員想插手茶葉、陶瓷生意是很難的。
徽山幫成員除了日常經營生意,還需要勤於練武。有了武力保障,才能維持生意的區域壟斷,歷任幫主對練武都很用心,不論是成員還是成員的孩子,都要參加武訓。
現任幫主黃石單,安慶人,瘦小精明,兩眼距離很近,望之不似人主,跟老和尚學過些功夫。以前,跟着前任幫主做過跑腿,然後負責經營陶瓷,再後來當上了幫主。
老幫主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名叫葉曉艷。老幫主對這個女兒是十分寵愛,葉曉艷從小就刁蠻任性、目中無人,幫中弟子無人敢惹她。
黃石單能說會道,又千方百計萬般體貼的討好葉曉艷,把葉曉艷伺候得服帖受用。加上,黃石單偶爾也會對葉曉艷發狠,發狠起來異常兇惡、不知輕重,葉曉艷也會怵他。通過一軟一硬的功夫,最終降服了她,娶到了老幫主之女。
再由於黃石單為人精明,能夠把生意經營的有條不紊,老幫主死去之後,他便接替了幫主之位。
黃幫主有兩個堂弟,黃慶西、黃慶池,都生的孔武有力。黃慶西,十三歲殺人,被官府追查,黃石單出錢買通了官府,就一直躲在黃石單手下做些事,喜歡逞兇鬥狠。黃慶池,也是兇殘好色,強姦民女被黃石單保出,也跟着黃石單做些事。
這兩個堂弟分別是黃石單的左膀右臂。黃慶西常駐景德鎮,管理陶瓷生意,也管理浮梁地區的茶葉生意;黃慶池常駐黃山,管理茶葉生意。黃慶西手下約有三百個弟兄,黃慶池手下約有八十個弟兄。
先說說黃慶池,黃慶池在黃山腳下的古鎮上建了一個大院子,幫中二三十個弟子都住在一個大院內,家屬小孩也都生活在一起。
在黃山周邊的祁門縣、黟縣等地,也有不同數量的弟子駐紮。
每年茶葉採摘的時候,黃慶池都會強買當地茶農的茶葉。若有其他茶商來此收茶,黃慶池先會派人一直跟隨,如果買賣較大,幫中弟子會威脅茶農不準賣茶。
遇到強硬對手,威脅無效需要武力解決時,黃慶池會邀齊弟兄們,帶上刀劍,收拾刺頭。收拾這些刺頭時,一定要狠,殺雞也要給猴看。
徽山幫很少會直接與其他茶商交手,幫主定下規矩,能不流血就不要流血。與其他茶商交手會壞了規矩,朋友多了路好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到了他人地盤,也會需要仰仗他人鼻息。只有牽扯利益足夠大,才能與其他茶商火拚。
把茶農中刺頭挑乾淨后,這片地區全是徽山幫的地盤了,很少有其他茶商會來此收茶。一年下來,徽山幫打不了幾次大戰。
黃慶池手下有名弟子叫林新堂,時年三十六,住在黃慶池的大院子裏,一妻二子跟着生活在大院內,父母以及一個大哥在婺源老家務農。
林新堂小時候上過幾年私塾,由於家裏沒有錢供老師,接着就跟一個老和尚去學武。老和尚帶着很多學生,類似於私塾老師,一批學生來一批學生走,每個學生都要交學費。林新堂幫忙在學校做很多家務雜事,因此免收了學費。
老和尚本身武藝不精,教不出多強的學生,他給學生每天安排很多鍛煉課。學生畢業雖然沒有高強武功,但是身體鍛煉得都很好。
林新堂成年後,由老和尚介紹來到了徽山幫做些營生,林新堂算是幫主黃石單的師弟。在徽山幫,有很多這樣的弟子都是由老和尚介紹來的。師兄師弟基本沒有額外的情誼,同級的由於長久在一起或許還有些情誼。
與林新堂同時來徽山幫的同學有施叢根、路金歡,路金歡也生活在這大院內,施叢根派駐在景德鎮。
一天任務完成後,林新堂邀請路金歡來家裏喝酒,林新堂妻子多做了些菜。
“嫂子,你的廚藝真是好。我家那個破媳婦,絕對燒不出這樣的味道。”,路金歡道。
“瞧你說的,你媳婦現在可就在我家門口呢。”林新堂妻子陳朝蓉說道。
路金歡趕緊跑到門口瞧了一眼,說:“嫂子你也真是,盡開玩笑,讓我喝酒都不痛快。”
“誰讓你這麼怕老婆,新堂要是有你一半怕老婆就好了。”,陳朝蓉道。
“你要我怕你做什麼?臭婆娘。”,林新堂道。
“怕我,才會時刻想到我啊。”,陳朝蓉道。
“你要我時刻想你做什麼?天黑想你,好不好?”
“這麼大人了,還沒個真經。明志、明光,別盡挑好吃的菜,留點菜給爸爸、叔叔吃。”
林明志、林明光是林新堂夫婦的兒子,一個15歲,一個12歲。
林明志有時會隨着徽山幫參與一些幫派事務,林明光整天在院子裏跟其他家屬小孩一起讀書、練武。
“林哥,現在戰亂了,北方亂的很。聽說咱們皇帝都被金國搶走了。”
“我也聽說了,而且也看到很多從北方逃難來的人,拖家帶口、哭哭啼啼的,真是凄慘。”
“林哥,你說咱們這裏安全嗎?金兵打過來我們怎麼辦?”
“能躲就躲吧。就我們徽山幫幾個人,還不夠金兵殺幾下呢。”
“我大宋國真的抵抗不了?”
“金兵確實厲害,我聽說遼國那些契丹兵被金兵砍得跟切菜似的。而我宋國的兵又被遼兵砍得切菜似的。你說差距有多大?”
“按理說不至於啊。我們都是練家子,真刀真槍的事情也沒少干,金兵來了,我認為跟金兵一打一,是沒有問題的。我們的同學也有當兵去的,他們比我們不算差啊,按道理宋兵不至於這麼弱啊。”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應該是帶兵的不行。就像咱們的黃慶池,只知道欺軟怕硬、調戲婦女,你說黃慶池如果帶兵打戰,你覺得會贏嗎?”
“林哥,小聲點!小心牆外有耳。他這樣的人,在百姓面前逞凶還行,遇到個很茬,自己就先逃了。”
“就是這麼回事,我們幫派打架跟帶兵打戰更沒法比。來,大路,喝酒!”
“喝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新堂、路金歡一邊喝着一邊聊着,越喝越高,越聊也就越遠。
“我算是過了很多年幸福日子,從小家裏雖貧,但父母對我真好,讓我上私塾,還讓我學武功。後來到了徽山幫,壞事做過很多,日子也過得下去,比在老家做農民強多了。平常吃喝都有,喝酒吃肉也不算什麼,孩子們也能學些東西,比老百姓強多了。”,林新堂道。
“但是,我們做過很多惡,欺負了很多老百姓。這些惡,我們不做,其他人也會做。唯一還算好的,我沒有殺過一個平民百姓,只在幫派鬥毆中殺過兩個人。”,林新堂接着道。
“林哥你算好的,我被派去殺過一個幫派仇家的兒子,那孩子跟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我不忍心下手啊,但是能不做嗎?真是造孽。”,路金歡撫臉嘆息。
林新堂並不覺得路金歡虛偽,相反他完全理解,想要在幫派混,老大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清白之身是不可能的,總得背負幾條人命。
陳朝蓉把兩個兒子趕去睡覺,把菜又回鍋熱了一下,也在桌邊坐了下來。
“嫂子,你真賢惠,林哥娶到你真是幸福啊。”,路金歡說。
“小心你的嘴,娶到你老婆就不幸福了?不怕被老婆聽見?趕緊喝完,喝完滾回去。”,陳朝蓉道。
“說真的,我那婆娘有你一半都可以了。”,路金歡嘆氣道,“唉,家醜不外揚,算了。林哥,喝一個。”。
兩人喝完已是深夜了,路金歡踉踉蹌蹌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