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南禍亂
完顏宗弼的其他將領說：“大帥說的是，江南這地真不適合居住。我腿腳到了這裏，關節疼痛難忍。”
“是啊。我看到這些水就頭暈。”
“大帥，如果讓我在這裏待一輩子，我寧願現在就死。”
“郡主，你難道願意嫁給漢人在這過一輩子嗎？”
完顏宗弼聽到幾位將領的話，跟自己的意思一樣。
“我們就多帶些戰利品回去吧，陝西那邊還有戰事等着我們呢。”
幾位將領露出喜色，“遵命。”
完顏朵高興不起來，自己的成就一下就清零了。
咱們大金國開疆拓土，居然因為你的關節痛就不繼續了？居然因為你不喜歡水就不繼續了？憤恨！
“叔叔，你可以留下一半兵馬給我嗎？”
“胡鬧！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送回金國去。”
完顏朵一跺腳走了。
“大帥，在金國為郡主找個郎君吧，她年紀也不小了。”
“這是他爹操心的事，跟我無關。”
完顏朵走開后，來到了自己的資采軍中。她命令道：“把招攬到的宋朝高官安全護送到金國，把投靠我們的天目幫弟子全部帶往北方戰場。把吳桂園找來見我。”
吳桂園見到完顏朵，跪下去請安。
完顏朵說：“咱們合作剛剛開始，我對你有很大的期待。”
吳桂園說：“公主殿下肯參與我們的生意是對我莫大的肯定，我們弟子能為公主殿下效力，那也是莫大的隆恩。”
完顏朵說：“把生意賺的錢，全部拉到我府上進行分配。”
“公主殿下，恕小的直言。現在店鋪裏面的錢都是準備用來買貨的，沒有更多的閑錢。不買貨的話，那咱們店鋪經營不起來。”
完顏朵怒道：“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吳桂園不敢言語。
“吳幫主，你的弟子在前線表現的不錯。我也得兌現我的諾言，你來我們隊伍中當一個千夫長吧。”
“謝主隆恩！”
“好了，沒事就下去吧。”
吳桂園心疼的難受，這個完顏朵先是把我的弟子從我手上調開，現在又要收繳我店裏的金錢，給我一個千夫長，我管得了誰呢？
金國勢力大，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他而後又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不犧牲一點利益，金國高層怎麼會與我合作呢。千夫長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而且是金國的官啊。”
......
完顏宗弼帶領大部隊，調轉方向往北回撤，部隊一路燒殺劫掠。
宗弼部隊先是把寧波城搶劫一空，所有搶到的值錢東西全部帶上。
輜重車隊行在路上，兩側各有一列士兵護送，路兩邊的宋朝百姓對此怒目而視。車子一輛又一輛的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護送的士兵步伐整齊，陣容威武有力。老百姓穿着破爛衣衫，灰頭土臉，很多人餓得只剩皮包骨頭。
“畜生，不許搶走我們的錢！”，人群中一個飢瘦的宋民衝出來喊道。
車上的金兵使了一個眼色。
一個投靠金國的宋兵手握大刀，怒吼：“好狗別擋道！滾開，不然我殺了你。”
宋民連車子都沒有摸到，就被這人拿刀攔住。
“你這個狗賊，為人做狗咬我漢人，你祖上都被狗叉了，你媽在陰間被狗叉！”
這名偽兵惱羞成怒，一刀把宋民砍死。
百姓人群中，有人扔出一個石頭，直接打中了車上金兵的腦袋，金兵被打落車下，頭破血流直接死了。
護衛隊中出來了幾個人查找兇手，遠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赤心報國，誓殺金賊”，只聞聲音沒有見到人。
一個護衛兵趕緊往前跑去彙報情況。不一會兒，護衛兵得到指示回來，隨機殺了幾個路邊百姓，車隊沒有停留一秒。
死者親人們抱着死者嚎嚎大哭，向蒼天責問！
所有人都痛恨，悲泣！跪在地上，恨上天的不公，恨朝廷的無恥。蒼天無眼啊，致生靈塗炭。
輜重隊走後，最後一波墊尾的隊伍，隊伍的任務是放火燒光能燒的一切。
寧波城各處房屋濃煙滾起，老百姓尖叫着搶救，提水撲火，燒死了親人的又是哭天哭地，火焰吞噬了整個寧波。
煙火幾天幾夜沒有熄滅。
......
墊尾的金兵部隊為了跟上前隊，沿路快馬加鞭。行到一處樹林茂密處，聽到四面歌聲響起。
“欺壓我民狠如狼，搜刮過後空蕩蕩。”
“昨日殺我親，今日血來還。”
“但願龍城飛將在，駕車踏破賀蘭山。”
金兵膽怯，催馬狂奔。
轟的一聲，馬兒掉進了陷阱，緊跟的幾匹馬停不住，也掉進了陷阱。後面的金兵停了下來。
一群人從樹林中走出，截住金兵的後路。這群人衣服破舊，手提大刀，眼神充滿了仇恨。
“兄弟們，報仇雪恨就在此刻！殺啊！”
“殺！”
“殺！”
金兵回過神之後，也催着馬來廝殺。人群中甩出幾把斧頭，馬兒被砍斷前腿，前面的金兵栽下了馬。
後面的金兵騎馬繼續衝來，樹上扔下幾面大網，人和馬都裹在網內都栽倒在地，也絆倒了更後面衝來的金兵。
這群人快速的趕到金兵近身，舉刀廝殺。鋒利的刀口，劃破了金兵的脖子，鮮血噴射。
金兵落下戰馬在地面上沒有任何優勢。刀鋒抵着刀鋒，怒吼淹沒怒吼。哪怕身上被金兵砍傷流血也不怕，自己的刀能砍到金兵就是痛快的。一通廝殺下來，金兵死傷了大半，而這群人傷亡無幾。
“娘，我為你報仇了。”，一個悲痛的聲音響起。
“報仇雪恨，殺光他們！”
這群人像嗜血的蝙蝠、飢餓的豺狼，瘋狂的屠殺。曾經你給我的傷痛，我要還給你。
殺光了地面全部金兵，提着滴血的刀，這群人走到了陷阱的口上，向下俯視着陷阱內的金兵，就像看着一群死人。
這群人大吼着全部跳下陷阱，想剛出籠的猛虎，舉刀拼殺。
陷阱內的幾個人很快都被殺趴下了。一個人扔下武器，跪着舉手投降，說：“我是漢人，被逼無奈加入金兵，我不加入他要殺我爹娘。求求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我還有爹娘在家。”
一隻沾血的大手摸着他的頭，說：“兄弟，我知道你也許有苦衷，但是你不應該做金人的狗來咬漢人。你的父母得到保全了，可是多少漢人的親人都死了，該問誰去要？別怕，我送你上路。下輩子別再貪生怕死，別再為非作歹。”
一刀捅進他心窩，結束了他的性命。全部金兵死絕。
......
完顏宗弼往北一路燒殺劫掠，經杭州、蘇州，所過之處只剩一片廢墟，冒着煙火幾日不絕。
搶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不得不分兵一半用於押送財物。
建炎四年三月，完顏宗弼從蘇州撤出，準備渡江北上。宗弼派出幾名探子，往北上的各線路去探明情況。
完顏朵把吳桂園帶到完顏宗弼的帳中，說：“叔叔，這人是江浙一帶的幫派頭領，方臘起義的時候他就參軍打戰了。他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
完顏宗弼看了一眼吳桂園，道：“你說說在哪過江最好？”
吳桂園恭敬的說：“大帥殿下，長江下游江面寬、水流緩更適合過江。而且過了江之後，江北為平原，有利我軍作戰。”
“具體哪裏過江？”
“小人認為在常熟一帶過江最好。而且常熟距離蘇州最近，行軍時間短。”
“好，你下去吧。如果計謀被採納，會重賞。”
“謝主隆恩！”
吳桂園退下后。完顏宗弼問完顏朵：“此人可以相信嗎？”
“此人貪生怕死，我肯定他不敢欺騙我們。”
“貪生怕死的人，不配成為我金兵。”
“叔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作用，不可偏廢。”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他的意見我會考慮的。你怎麼看？”
“我認為，我軍最不擅長水戰，在陸地上我軍則不必擔憂。因此，水面越窄越有利於我們渡江，在南京一帶過江最好。而且，我們是從南京那裏渡江南下的，更熟悉那邊的地形。”
“好的，我會考慮的。等探子們回來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