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猜測
羅迪張着嘴巴，有些驚訝的看向珍妮弗，上一次見到她是在警署的休息室，那時她雖然同樣精神狀態不佳但整體來說還是比較正常，與此時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抱歉夫人，我是一位私家偵探，我們能進去談談嗎？”
珍妮弗狐疑的看着羅迪，誇張的彷彿粘上去的鬍子，沒有鏡框的圓邊眼鏡，足夠遮體且廉價的麻布袍，這些都足以說明眼前這個男子在撒謊。
不過她認出了羅迪，即使只是沒有任何交流的一次見面。
“你是伊薩德先生的助手？”
羅迪連忙伸出食指摁在嘴邊。
“我們能進去說嗎，關於瑞克的事情！”
剛進入房間羅迪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煙熏味，而且所有的窗戶禁閉着，這導致整個屋子內的味道更加的刺鼻。
“只有這樣我才能看見瑞克，你會相信我的！”
珍妮弗彷彿是在與羅迪說話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稍等一會兒！只要等一會兒！”
羅迪看着珍妮弗迅速蹲進在壁爐里，有些神經質的行為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的猜測或許是錯誤的想法。
忍耐着刺鼻的煙味，羅迪來到壁爐前蹲下身子保持與珍妮弗視線齊平。
“夫人，瑞克還在對嗎？”
珍妮弗瞬間抬起頭，眼神炯炯的盯着羅迪，語無倫次地說道：
“是的！是的！瑞克沒死！他還在這裏，他需要幫助，相信我！只要等一會兒，稍等一會兒你能看到他的！”
羅迪點點頭，就地坐下，此時珍妮弗的狀態介於正常和不正常之間，有的時候表現得很正常比如她一眼就看穿了羅迪的偽裝，但有的時候又表現的相當瘋狂，完全忽視了羅迪的存在。
這一等就不知道等了多久，羅迪幾乎要習慣了房間裏的味道，期間羅迪向珍妮弗詢問了許多關於她看到瑞克的問題，但珍妮弗從始至終一直在重複同樣的話。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羅迪已經徹底放棄了繼續留下來的打算，並打算離開重新整理一下思緒，就在此時，擺放在房間內的各處煤油燈忽明忽暗起來。
珍妮弗的精神狀態瞬間變得激動和高昂，迅速爬出壁爐一把抓住羅迪的衣袖。
“來了！瑞克來了！”
與此同時羅迪確實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息，立即使用了窺探的能力。
頓時察覺到整個房間籠罩着一種詭異的儀式，四處擺放的煤油燈實際上是整個儀式的節點，而這種煙氣是燃燒的木炭遇水后產生的粉塵混合物。
最重要的是羅迪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支撐這個儀式的核心就是珍妮弗本身，她正在緩慢的無聲息的為此提供生命力。
羅迪不敢想像長期處於這種環境下的珍妮弗居然還活着。
“瑞克！哦！我的瑞克！”
珍妮弗突然匍匐在地，在她的面前確實出現一個人影，一個由霧氣簡單形成的輪廓，它正隨着珍妮弗的動作而微微搖晃。
羅迪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並且這股氣息正在向他接近，羅迪下意識的開始後退，直至撞到身後的沙發，而此時那股氣息正從他身前略過向二樓蔓延而去。
與這股氣息一起的還有珍妮弗，她開始表現的越來越木訥，雙眼空洞的伸着手跟隨着煙氣形成的人影。
羅迪短暫的遲疑了一會兒選擇跟了上去。
二樓的環境與一樓完全不同，這裏空氣要乾淨的多，幾乎看不到任何霧氣，詭異的儀式似乎僅僅籠罩住了一樓。
由煙霧形成的人影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但它依然帶着珍妮弗和羅迪來到了瑞克的房間。
直至此刻人影基本上已經只剩下一個難以分辨的輪廓，而珍妮弗則表現得更加木訥，臉色慘白的像是常年患病的重症患者。
很顯然人影在這裏行動需要消耗帶大量的能源，而能源的來源就是珍妮弗。
正當羅迪考慮是不是要制止並驅散這個消耗着珍妮弗生命的儀式時，人影來到床下伸出虛幻的手指指了指床下然後起身來到瑞克的書桌前指了指刻在桌上的字。
做完這一切後人影迅速的消散，與此同時珍妮弗無聲的軟倒了下去。
羅迪連忙上前扶住並將珍妮弗安置在了瑞克的床上，看得出來她的消耗非常大，然後轉身來到窗前拉開了窗帘讓陽光完全透了進來。
剛才的人影或許真的是瑞克，它提示了一些東西給羅迪。
藉此羅迪在瑞克的床下發現了一些類似乾燥的苔蘚，非常的稀少，用手沾染了一些湊在鼻尖嗅了一下。
“我好像在哪裏聞到過這個味道...”
那類似苔蘚的玩意兒確實是苔蘚，他還記得上次去診所打吊瓶時遇到了赫本，當時赫本穿了一雙明顯是男性的長筒皮靴，因此讓羅迪多看了幾眼。
而那雙皮靴的鞋邊就有類似苔蘚的東西，而在赫本的下水道住處也有着類似的味道。
思索了一陣後起身來到書桌前，看着深深刻在桌面上的“我錯了”三個字陷入了沉思。
在阿塔納的日記回憶里有一段不怎麼友好的回憶，那就是阿塔納關閉實驗室后受到了原先一同參與研究的朋友們的排擠，甚至逐漸演變成了由多人參與的暴力，而這其中瑞克的表現尤其活躍。
兩者聯繫起來就好像瑞克在告訴羅迪兇手是阿塔納一般。
但實際上卻要複雜的多，因為羅迪目前所做的猜測本身就來自於阿塔納的研究日記以及阿塔納母親的異常。
如果說阿塔納是兇手且假設他還以某種形態影響着現實，那麼他為什麼要提供線索給自己把自己拉扯進他的日記世界。
兩者之間有着明確的矛盾。
羅迪有些吃力揉了揉額頭，然後看了眼虛弱昏迷的珍妮弗後來到了一樓並打開了所有的窗戶，同時抹去了所有的儀式痕迹，就像當初抹去恩姆先生的拘束儀式一樣。
十幾分鐘后羅迪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整個屋子空氣通透了不少，瑞克確實已經死了，而這個未知的儀式的效果實際上是類似記錄的能力，它因瑞克而產生，然後重複的播放着同樣的事情。
就像是瑞剋死不瞑目而因此出現的靈異現象。
羅迪能夠理解珍妮弗喪子的悲痛，就像他地球的雙親一般一定也在為他的失蹤而悲傷，但羅迪知道逝者已逝，還活着的人仍然有着繼續活下去的理由，這不僅僅是為了他們自己也是為了死去的人。
這種靈異現象不應該成為珍妮弗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