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措施
黛家的客廳擺設很是簡潔，但羅迪卻從中感受到一種貴族特有的氣質，看着這些簡單的傢具和具有貴族氣質的擺放設計確實讓他於等待中尋找到一絲平靜。
大約過了三十多分鐘，羅迪看到管家老提爾領着黛走了過來。
對於羅迪出現在客廳，黛顯得有些驚訝。
“羅迪？”
管家老提爾看到黛投來疑惑的目光呵呵笑道：
“小姐，有點驚喜，不是嗎？”
黛眨了眨眼睛什麼都沒說，她知道老提爾是不想因為羅迪的事影響通靈儀式。
沒有做什麼多餘的禮儀，黛開門見山地問起了羅迪父親的事，管家老提爾藉機將事先羅迪交予的布袋取了出來。
“小姐，東西在這兒。”
黛看了眼羅迪見他微微點頭后拆開了布袋，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一旁的管家神情也有些變化。
這些羅迪都細緻的察覺到了，心想黛果然是認識這種東西。
“這是析石。”黛解釋了一句，隨後再次看向羅迪：
“你父親看起來藏着很多秘密。”
羅迪神情一黯，這也是他想知道的，父親死前所說的話並沒有解開他大部分的疑問，反而心中遺留的問題變得更多。
為什麼父親死後會化作析石，又為什麼要把析石交給黛，它又代表了什麼。
“是的，黛，我父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我想知道，它代表了什麼？”
“非凡者。”黛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區別於普通人，掌握了某種特殊能力的人，有些是經過教會以及各大家族的培養，也有些是通過儀式以及奇遇，還有傳承特殊能力性質的家族，這類人統稱為非凡者。”
“他們死後，所持有的部分能力會以析石的方式遺留下來，有的可以作為素材直接吸收，而有的會因為一些外在因素與一些物件融合成為具有對應能力的物品。”
羅迪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讓他心中一閃而過許多思緒。
“它，代表的能力是什麼？可以知道嗎？”
黛點點頭，閉着眼感受了一會兒，肯定的回答道：
“是一種類似危險感知的能力。”
“只有死後才會遺留嗎？”
“是的。”
黛的回答讓羅迪的思緒清晰了很多，不經意的陷入了沉思，黛與管家老提爾並未打擾，耐心的等待着。
羅迪認真的思考猜測着父親的用意。
父親於死前傳承了某個神秘圖案給我，之所以要將析石交給黛，是因為黛是村子裏唯一的教職人員，背後所代表的就是秩序與律法教會。
很明顯父親的意思是想告訴教會“我已經死了”，以此隱藏下來神秘圖案的事情，但問題在於如果事實確實是這樣的話，父親又如何能夠確定教會不會從自己身上調查出神秘圖案？
就在這時，黛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一直在調查你的父親。”
察覺到羅迪的不安，黛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教會方面也在調查你父親，關於拾荒隊。”
“拾荒隊？”，羅迪立即想起來父親曾對母親說過的話，其中牽扯到了古斯夫的死。
“你父親是二十年前才來到萊奧村的，同年便以隱晦的手段促成了拾荒隊的誕生，以此進入遺棄之地進行探索，表面上是尋找值錢的物件，但教會懷疑你父親是在尋找這片遺棄之地關於墮神的東西。”
羅迪驚訝的看着黛，從她口中所了解到的父親所做的事讓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特別是聽到墮神兩個字。
“在某一次探索中，你父親所帶領的拾荒隊死了四人，教會認為這一次探索背後隱藏着什麼，暗中進行了調查，意外的是，守護者們並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關於這一點，在這一刻我明白了為什麼教會的守護者會無功而返的原因。”
“為什麼？”，羅迪下意識的問出口。
黛依然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因為你父親是非凡者，而且肯定懂得儀式學，因此教會的守護者即使利用入夢的方式也無法從你父親以及古斯夫的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
“入夢...？”，羅迪敏銳的抓住了這一段話中的敏感詞。
黛簡單的解釋了一遍入夢，事實上在此前羅迪就已經切身體驗了一次，只不過對於當事人來說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簡而言之，這是一種類似於催眠的方法，但它更直觀更有效，能夠直接喚醒被入夢者的潛意識來選擇進入夢境又或者直接提問，以此來得到有用的信息。
“教會可以利用召靈儀式召喚古斯夫的靈，這種儀式所需要的代價並不小，相對的也意味着很難被干擾，而你父親的儀式並不能保證其死後依然能夠躲過教會的調查。”
黛的解釋讓羅迪意識到他之前的猜測或許是正確的，想到父親讓他去找黛的遺言，羅迪開口說道：
“我父親說...”
羅迪還未說完黛卻說了句讓他驚訝又預料之中的話。
“我能幫助你。”
羅迪微微詫異地看向黛，雖然通過父親的遺言和目前的情況已經猜測出黛會幫助自己，但沒想到是如此直接，這不得不讓羅迪開始考慮要不要告知神秘圖案的事。
“你怎麼知道？”羅迪言外之意則是‘你還知道什麼。’
黛微微一笑，終於不再是那一張一成不變的撲克臉，伸出小手指了指析石。
“這顆析石說明了很多問題。”
羅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至少確定了一點黛並不想知道父親留給自己的秘密。
“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首先是與你父親當初做的一樣，避開守護者的調查，這很簡單，只需要提前做好規避入夢的措施就可以。”
羅迪表示沒有異議。
規避入夢的措施也是一種儀式，這在黛的幫助和自身的配合下進行的非常順利，並且事先準備好了一些應對的說辭，比如對於父親的看法，有沒有什麼異常等等。
“教會的守護者對本身的能力太過依賴和信任，只要渡過這一關你不必再擔心其它問題。”
羅迪慎重的點點頭。
一切結束后，黛親自將羅迪送到了門口，並且遞了一柄由野獸皮製成的雨傘。
羅迪捏着傘柄，顯得有些無措。
“謝謝你，或許是我唐突了，但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為什麼願意幫我？”
黛望着羅迪的眼睛，那是一種純粹的直視，這讓羅迪臉色微紅，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目光。
“回去吧。”
黛輕聲的說到。
隨後教堂的大門再次閉合，羅迪撐着雨傘呆楞了一會兒，然後漸漸消失在夜雨中。
客廳內，管家老提爾為黛泡了杯熱茶，並提出了疑問。
“小姐，關於羅迪隱藏的東西，您不覺得好奇嗎？”
黛搖搖頭。
“派斯看起來並不像你調查的那麼簡單，羅迪能看到墮神也不是偶然，而且很明顯，派斯知道我的身份，彼此間保持一些秘密或許會更好一些。”
還有一些話黛沒有說，她十分懷疑，派斯的真實身份，以及是否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