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永遠只存在於電話的另一端

好在無論如何，總算是在婚禮前趕上了。

懷哉一一劃過屏幕上兩人的婚紗照，不禁感嘆：“天涯涯你就這麼嫁出去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遇天涯失笑，揉揉頭髮揚起下巴看向天花板：“哉兒你怎麼跟我奶奶似的。”

懷哉撒嬌：“嚶嚶嚶，這才說明我像親人一樣愛着你。”

婚紗照雖然準備了六套服裝，但卻僅選擇了三處取景地。

拱門國家公園那一系列的風景光線自是最為出眾，租界老街搭配細雨石板路也別有意趣，可其中最讓懷哉印象深刻的，卻是鋼鐵廠附高實驗樓后的小樹林。

其中有一張照片的畫面中唯有遇天涯是清晰可見的輪廓，顧惟省則身形虛化。

懷哉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兩祖宗剛剛確定關係的那年，她和遇天涯曾經趁着月黑風高回過一次鋼鐵廠附高。

兩人從學校後門的圍欄翻牆而入，拎着啤酒和烤串在操場主席台邊大剌剌地坐下，舉杯邀明月。

當時遇天涯誇下海口：“哉兒，我一定要回學校拍套婚紗照。”

鋼鐵廠附高和附中只有一巷之隔，所以懷哉想當然地點頭附和：“嗯，是你兩的青春回憶，挺好的紀念。”

誰知遇天涯擺手：“不不不，我說的不是初中部，就是這兒。”

她一根手指點了點身邊的主席台，非常委屈地強調：“我到時候要拍成那種效果，就我穿着校服是實心的，然後他是虛化的。”

懷哉嘴邊還叼着羊肉，聽見這話只及時跟着附和：“創意不錯，完美紀念你們那些年只能靠電波聯絡的高中歲月。”

誰知遇天涯卻更加委屈了：“我不喜歡那時候。”

在那段歲月里，他永遠只存在於電話的那一端。

看不見，摸不着，形同虛設。

哪怕想念到肝腸寸斷，也只能攥緊被子抹了滿臉淚，繼續抓緊他宿舍斷電熄燈的時間爭取跟他多說幾句話。

她遭受了很多來自馬曉萱和其他那些喜歡過他女孩子們的霸凌和欺辱，每每想跟他提起，卻因為聽見他在電話接通后疲憊的聲音使得話到嘴邊便拐了彎。

所有多年前藏起來的傷心，全都變作了那一晚月色下賭氣般的小彆扭。

“居然真把設想中的照片拍出來了。”

懷哉幸災樂禍地點擊了保存圖片：“是不是要一直提醒你家省省，他的缺席給你青春時期的幼小心靈造成了極大傷害。”

“咳。”

遇天涯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打字回復：“懷小哉，看破不說破。”

“嘖，天涯涯你真是被寵得肆無忌憚，受不了。”

有些話在她們兩人之間其實從不必多說。

除卻那些委屈和彆扭之外，其實這套婚紗照，是遇天涯和顧惟省第一次在鋼鐵廠附高合照。

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從校服到婚紗。

即使兜兜轉轉許多年，彼此身邊的那個人卻始終不曾改變。

何其有幸。

“話說回來，我和岑大美人畢業回鶴市后常聚，我爸媽也都認識她。”

懷哉揉揉鼻尖，將差點喜極而泣的酸意憋了回去：“之前還開玩笑說把承業介紹給她來着，哈哈。”

她笑着伸了個懶腰，順勢倒在沙發上：“未昭人很不錯，就是老這麼孤零零的，都快成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