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生活是場謎

第兩百零二章 生活是場謎

生活是場謎。

搞不清來路,摸不透去向,總讓人抓狂。

越是想如何,卻是難如意。

膩歪快活沒兩天,不期而遇的意外,就找上門來,擾亂了他們舒適的節奏。

這天下午剛上班,柯笑如常而坐,電話線上昏昏欲睡,東扯西扯凈跟客戶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正當此時,側旁不遠處,惠敏猛地掙開屁股下的椅子,抓着手機躥起身來,滿臉驚愕道:“啥?知道了,馬上到!”話音未落,只見她抹身就往外跑,動靜之大,想不令人注意都難。

柯笑頓時哆嗦回神,轉過頭來滿臉問號,搞不清楚惠敏為啥這麼激動。懵惑的眼神下意識地看向張靚,只見她聳肩攤手,同樣詫異不已。

“丫頭,幹啥去?”純姐撇着身子探頭道。

“啊——”

惠敏急切間只顧悶頭跑,心慌意亂中根本沒注意前方,沒等回答純姐的詢問,就扎猛子似的跟輝哥撞了個滿懷,猝不及防下,輝哥被那巨大的衝擊力,撞得蹬蹬後退,後腦勺不自覺地跟門框,來了次親密的碰觸。

“我說,着急忙慌的不看路啊!”

輝哥揉着腦勺,捂着胸口,瞅着惠敏沒好氣地埋怨起來。

“輝哥,對不起,我真的有急事,改天再跟你解釋!”

惠敏手忙腳亂地丟下句話,撿起手機就跑了,完全置輝哥於不顧。

“沒事吧?”純姐騰地起身,趕緊去查看輝哥的情況,眼見惠敏馬上消失在拐角,匆忙抬頭追問道:“哎,你幹嗎去?”

“磕了下,沒啥事。”所幸輝哥無大礙,沖純姐晃了下手,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對她這種肇事逃逸的行為,很是蛋疼地問道:“她這又怎麼了?”

不怪他這般口氣,實在是惠敏與柯笑兩人的戰績太過輝煌,每次捅婁子都要他們擦屁股,平時沒少跟着受累。現在只要他們稍微有些動靜,都不禁提心弔膽起來,生怕他們再攀高峰,惹出什麼人神共憤的禍端來。

“誰知道呢!”純姐心神疲憊、無奈嘆氣,實在不想摻和,卻不得不操心地吐槽道:“隔幾天不發次瘋,就渾身不舒坦。”說著朝柯笑這裏走過來。

“小子,你家那妮兒又咋地了?這上班期間不打招呼就溜號,讓我怎麼跟領導交代!”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眾目睽睽,惠敏這般肆無忌憚地做法,實在讓她有些難辦。

“不知道啊!”柯笑全程問號臉,眼瞅着純姐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他不禁覺得冤得慌,“剛才我跟客戶聊得正起勁兒,沒發現什麼異常,光瞅見她接了個電話,起身就跑了出去,啥也沒跟我說啊!”

“我怎麼那麼不信啊!不是你惹得她?”純姐抱着膀子,滿臉懷疑的態度,毫不掩飾自己的不信任。

“我哪敢啊!”為了自證清白,柯笑都不掩飾自身的慫勁了。

“那你還不趕緊問問咋了!”惠敏逃逸,那就只能他來背鍋,純姐毫不客氣地將所有怨氣,全都撒在他頭上了。沒好氣地剜了他兩眼,指派他前去打聽,以給她滿意的結果。

惠敏如此驚慌的跑掉,柯笑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索性趁此機會,拿着手機去了外面走廊,撥了視頻電話過去。

“嘟...嘟...嘟...”

忙音過後,無人應答,這讓他多少有些擔心起來。

“嗚,別來煩我,有啥事以後再說!”

不等他再次撥打,惠敏的語音消息便發了過來,口吻焦躁,明顯處於情緒爆發的邊緣。

“純姐讓我問下,你怎麼突然走了?”柯笑很聰明,沒有在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跟她斤斤計較,而是巧妙地利用純姐作掩護,來獲取他想要的答案。不僅極大的規避了點炮兒的危險,而且成功概率也會比較高。

“嗚,都說了,別煩我!能不能讓我靜靜?知不知道我姥姥被推進重症監護室了?你除了會纏着我,還能做什麼?”

面對生老病死,誰也做不到雲淡風輕。

尤其如惠敏這般年紀的姑娘,但凡遇到親人病重,處於彌留之際,或將不久與人世等情況,其內心深處的無助感,以及對死亡的恐懼感,將會成幾何倍數的增疊。稍有不慎,極容易導致情緒崩潰走向極端。

要麼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要麼變得神經兮兮的,整日亂髮脾氣,嚴重的甚至產生暴力傾向。

對比起來,惠敏這會兒焦躁不安的狀態,實屬小兒科。不過要是柯笑敢反駁兩句,那就另當別論了!

幸好他還沒那麼蠢。

固然被她嫌棄沒用,但稍微換位思考下,也能夠理解,犯不着在這時候爭長論短。即便最後贏了,又有什麼好處呢?

“那我去幫你請假!”

腦筋急轉間,火速轉移話題,避免進一步刺激傷害到她,然後也不等她回復,揣起手機進了職場。

出租車朝醫院疾馳,惠敏攥着手不停念叨,期望姥姥能夠挺過這場劫難,手機看都沒看。

“怎麼樣?問清楚了沒?”純姐繞着工位踱步,瞧見他進來,偏頭問道。

“問清楚了。”柯笑快速走過來,盡量壓低聲音道:“她姥姥病重,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看情況可能挺不住了,她現在正乘車往那兒趕,估計這幾天來不了。”

他盡量撿重點的說,大致意思純姐已然明了。

“好,我知道了。沒你什麼事了,回去老實工作!”純姐點頭示意,隨即不耐煩地打發他滾蛋,明顯覺着他礙眼。

慘被嫌棄的柯笑,啥也不能說,只能捏着鼻子自認倒霉。心有牽挂地瞅了眼她的空位,搖頭嘆氣的坐了回去,掛起耳機埋首工作。

最受人尊敬的是白衣天使,最賺錢的地方是十字大樓。集中了善與惡,美與丑等生而為人,最本真觀念的地方,進一步未必是天堂,退一步肯定是地獄,往複從來的是人生。

重症監護室前,惠敏透過狹小的窗口,望着躺在床上,那個渾身插滿管子,兩鬢斑白的老人,第一次體會到時間的無情與生命的脆弱。

猶記得上學時每逢假期,姥姥總是提前來到家裏,樂呵呵的做好滿桌子美味兒,等着她回來動筷兒,聽她甜甜的叫聲姥姥,然後悄摸的拿出準備好的零花錢,塞進她的書包里。

每當老爸老媽生氣的時候,她就躲進姥姥家,不僅有吃有喝,而且還能躲避懲罰。等她從學校畢業開始工作,就不像原來似的圍着她轉了,只記得偶爾去看她的時候,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時光不經意被偷走,惠敏怎麼也沒有想到,曾經和藹可親的姥姥,何時已經變得如此孱弱,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削瘦如枯木,一陣風便能折斷。

“媽,姥姥啥時候能醒過來?”

走廊椅子處,惠爸愁眉不展來回踱步,抓狂的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叼進嘴裏,“啪嗒”打響火機,湊近剛想點燃嘬上兩口,卻又想到這是醫院,很是煩躁地熄了火。

“你別晃了行不行?”

惠媽雙眼通紅,攥着惠敏的手,掌心裏全是汗。厲聲喝斷惠爸后,輕拍着她的手柔聲安慰道:“不怕,你姥姥肯定不會有事的。”

“嗯”她重重的點着頭,抱着老媽的胳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既是尋求心理上的慰藉,亦是母女間最溫情的關懷。

“請問病人家屬在嗎?”

監護室的門突然打開,身着白大褂,掛着胸牌,口罩遮蔽嚴實的醫生,翁聲發問道。

“醫生,我媽她怎麼樣啦?”

外頭等待的惠媽,心急如焚,瞅見有醫生露頭,立馬坐不住了,三兩步跑上前去,一把攥住醫生的手,急切的問道。

惠爸跟惠敏倆人也急忙湊過來,眼巴巴的望着醫生,希望他能夠帶來好消息。

“你們先不要着急,請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進行搶救。不過考慮到患者年紀比較大了,治療方案選擇上遇到了障礙,不保證能百分之百成功,所以需要事先徵求下你們的意見。”

事態比較緊急,醫生也是斟酌着開口,爭取儘快跟他們達成一致,以避免耽誤治療。

“呃…我們懂,您請說。”

當醫生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已經預兆着什麼,只不過大家都不願意相信而已。惠媽努了努嘴,沉浸在悲傷當中不能開口,而惠敏低聲欲泣,顯然也不是能做主的人,那就只能惠爸來做決定。

“是這樣的,患者現在急需……”

“趙主任,不好了,患者心跳驟停,您……”

沒等醫生說完治療方案,病房內的情況急轉直下,已經達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來不及過多溝通,趙主任便已經衝進了病房內。

惠媽驚聞噩耗,頓覺頭暈眼花,晃晃悠悠就想倒下,得虧惠敏及時攙扶,才不至於再倒下被照顧。

“媽,您沒事吧?要振作起來,姥姥肯定會沒事的。”她趕緊扶着老媽坐下,滿臉關切地安慰起來,彷彿剎那間懂事了不少。

惠媽悲痛欲絕,靠在椅子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低聲泣訴中顯得格外柔弱。

旁邊惠爸瞅着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有心勸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他心裏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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