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還得折騰
這趟生意王厚是拿下來了,搶了太師董承的生意,本來為霸府三萬許都將士的冬季取暖碳火由原本董承的皇家緊苑改成了王厚的蜂窩煤,這個時代的工程款叫年賞,不過也是從一年一萬兩千石粟米的年賞降成了一個月一千石麥子。
而且甲方爸爸還額外加了一條霸王條款,曹丞相每月給他王厚撥三千石麥子,可是每個月他得給曹總準備兩千石麥子做出來的饅頭,還得把麥麩還給他回去餵養軍馬。
這年頭麥子之所以不流行,就是因為麵粉製作太麻煩,好傢夥,稍微有點收入,每個月他還得額外調撥出一千多婦女給曹總打白工,幹活就得吃飯,增加這一千石麥子收入也就勉強能夠的上消耗,他還的額外再調撥資源去修建風車磨坊這些基礎建設,所以說這個單子他是沒賠,可賺的是真少。
嘩啦嘩啦的聲音就跟一條大河從山丘衝上去一樣,可實際上卻是幾百個婦女端着簸箕不斷的篩着麵粉里麥麩,還有一群老頭拿着掃帚把麥麩不斷收集起來,說來這些難民也可憐,附庸到了王厚手下快兩個月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還有不少人半夜得鑽到稻草堆裏頭去住,對生活也沒啥期盼了,看到王厚捏着下巴上長出來的小鬍子過去,一個個也是渾渾噩噩的,連頭都沒抬一下。
遠處,不遠處,三十幾個老臉發黑,磚頭和着水泥的壯丁同樣乾的有氣無力的,真的是很不公平,他們辛辛苦苦修建着大風車磨坊,辛辛苦苦磨出白面來,吃的卻是拉嗓子的黑面饅頭。
其實不僅僅他們苦惱,王厚自己也是挺苦惱的,這次盈利不多不說,還砍了皇親董太師家一條重要的財源,等同於又把一批閑着蛋疼的士族得罪死了。
雖然之前王厚在士族圈子裏也沒啥好名聲,可好歹沒有致命的利益衝突,人家也有閑着沒事兒在背後稍稍給你捅捅刀子,不像現在,完全是紅着眼睛拎起刀子要和你拚命了,從曹紅節這個小特務小嘴裏得知,就在昨個,董承王子服種緝等十幾個重臣聯名在曹總面前彈劾自己,舉報自己又是貪污庫糧,又是橫行不法霸佔民女什麼的。
其中一條罪名居然是自己得到了大賢良師張角的《黃天簿》,在山上挖石炭就是要修鍊妖術,陰謀造反。
這想像力!後世不去寫玄幻小說都白瞎了!
也幸好一方面曹總在自己身邊安插的姦細,別人不說,曹紅節這妞就是最大的姦細,自己弄出點啥,她都屁顛屁顛的跑曹操那兒報告去,監視的透徹曹操對自己還算是放心。
另一個方面,他有用!
明年春,曹總即將命令謁者僕射裴茂去討伐關中,剿滅李傕郭汜等一群亂臣賊子,如今這幾個月的饅頭就是為裴茂部準備軍糧,離了他,暫時許都諸臣中無人能將喂馬的麥子轉化成人吃的乾糧。
可危機感依舊是嚴重的瀰漫在心頭,漢末世家的強悍他這個穿越者可是心有戚戚,現在他別說對比他們加起來,僅僅太原王氏一個偏堂,許都王子服,良田數萬,奴僕族人上萬的規模,他王厚都是個小螞蟻。
現在他活的舒服全是因為有用二字,如果不趕緊想辦法強悍起來,萬一哪天自己沒啥大用了,天知道曹總會不會再來個殺糧官穩軍心,用自己腦袋去平息士族的怨恨。
還有一個就是曹紅節這妞,她到底是曹總的義女?親戚家的侄女兒?還是什麼的?問她她也不說,露水夫妻都做了,幾次下來,曹操依舊沒有把她嫁給自己的意思。
兩個人的感情說不上特別濃烈,可要這個傻妞嫁給別人了,王厚卻是知道,自己肯定是會非常不開心,所以曹總這態度讓他心頭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着,還得提高自己的身份,才能配的上這妞。
可是,如何提高呢?
劉備靠的是自己草鞋皇叔的招牌,小白臉子郭嘉憑的是一肚子壞心眼子,關羽關二爺在曹總這兒受青睞一半是憑藉武藝,一半也是憑藉忠義的操守,他王厚憑啥崛起啊?
苦思冥想的走着,不知不覺中他又是走到了那一大堆的煤山上,煤面都被撿出去煉蜂窩煤了,一塊塊鋥亮的大煤塊被剩在那兒。
眼神發直的看着那些亮晶晶的煤塊,忽然間,王厚猛地一拍大腿。
…………
萬惡的封建時代,封建地主出張嘴,底下奴僕跑斷腿兒,王厚心血來潮一句話,王杆子王泥他們就又是忙的腳打後腦勺起來。
別說,如今王府的大土爐子的修建水平是在磨練中越來越高了,裏面磚壘,外面砌水泥,一個扁口大葫蘆一個下午就在王厚的山中莊園冒出了頭來。
只不過家僕一面往裏添着料,王杆子一面無語,自己家老爺這不是閑得慌嗎?
整個爐子被隔絕出兩部分,上面把挖出來扔到一邊的塊煤一塊塊的扔進去,底下,則是新練好的蜂窩煤,還有一些大煤塊子,厚厚一層鋪設上來。
煤煉鐵,這個時代有了,煤煉煤?還真是聞所未聞,這不吃飽了撐得嗎?看着王厚還在那兒饒有興趣的指揮着裝填,這腦細胞可能還不如肱二頭肌重的半拉忠僕人忍不住在邊上就嘀咕起來。
“老爺,您老這又是折騰個啥啊?底下石炭塊往上燒,還能把頂上石炭燒化了不成?”
“這玩意也打不了大刀啊!”
“不知道吧!”
看着這貨跟好奇寶寶那樣直點着腦袋瓜子,王厚卻是得意洋洋的賣起了關子來。
“這就是我是老爺!你是家丁隊長的原因!”
耶???
一句話王杆子是更迷糊了,要不是陳登陳公,自己父子倆能從陳家別院管家搖身一變成為王府管家?莫非,這玩意燒一燒能燒出個陳公來?
不過甭管王杆子多麼好奇,在王厚命令下,一把點燃的柴火塞進了下面的爐膛中,頓時,在昏暗的傍晚中,煤火燃燒出了跳動的的赤色烈焰來。
這一燒就是一宿,一股子難聞的硫化物氣息順着山風呼呼的噴出,熏得人眼淚直流,要是後世的環保組織看到這一幕,估計一定會在王厚的腦門上蓋了個大紅印章。
第二天一大早,厚厚的煤層都燒成了爐渣灰,睡在背風處火炕舒舒服服一晚上的王厚也人模狗樣的帶着自己一幫狗腿子晃悠出來,看着跟大白蟻窩一樣的爐子,王厚是心情愉悅的向前一揮巴掌。
“來啊!拆了!”
滿懷好奇看看能不能練出個陳公來,王杆子是興緻勃勃的把梯子搭上去,第一個往下拔尚且餘熱的窯磚,剩下他王府親隨的壯丁也是跟着七手八腳的往下扒拉,人多力量大,稀里嘩啦的聲音中,不到幾分鐘大爐窯就被扒下了大半,不過令王杆子失望的是地瓜那樣堆了滿滿一窖的大煤塊子除了似乎被燒焦了,失去了光澤之外,似乎啥變化都沒有。
沒等王杆子從失望的情緒中緩過來時候,王厚偏偏又是令他吐血的大手一揮:“鐵匠呢!來啊!在邊上再給本家主搭兩個煉鐵爐子!”
折騰啊!
…………
後世許昌就是個礦產大省,尤其是鐵礦還是地殼中儲量最多一種礦物,王厚這塊山中封地沒多遠就翻出來一處小鐵礦,直接一片山崖就是黑紅黑紅的,含鐵量似乎還挺富的。
唯一一點不好,這玩意太他娘的結實了!瞅准一處縫隙,王杆子把個鏟子插了進去,咔嚓一撬,鐵礦石沒掉下來,雜質極多的生鐵鏟子倒是第一個先折了。
王厚後世沒在礦場上班過,不過小時候他倒是看熱鬧看過炸山,瞅着一面子結實的礦山,王厚是悲催的直咧嘴。
“這要是有一捆炸藥該多好啊!”
“老爺,炸藥是什麼葯啊?”
王杆子的虛心請教,又被某個無良家主直接給無視了,無精打採的環視一圈,指着被厚實的雪被包裹着的崖底坡面,這傢伙又是領導氣十足的大手一揮。
“來啊!把這片地給本老爺掃出來,讓王鐵鎚把含鐵的礦石都給老爺我搬回去!”
領導出出嘴,員工跑斷腿!眼看着王厚背着個窄袖子一步三晃悠悠然的向回走去,再看看冰天雪地里大雪殼子凍了足足幾公分厚的崖底亂石堆,王杆子再一次是差點沒吐血。
“折騰啊!”
可惜,給人打工拿人飯碗,領導的命令再不講理,也得去執行,回去叫了一百多號人,搬回一礦大鐵礦石給個白面饅頭的懸賞下,一幫子漢子咬牙切齒拿着棒子撬棍在鐵礦崖底下一頓翹,又是到了傍晚十分,終於還是給王厚弄回來了幾百斤的鐵礦石。
弄這片石炭礦時候,為了讓王厚也組建一支部曲軍隊,曹總還給了他十個霸府麾下冶鍊司的官奴鐵匠,現在是派上用場了,五人一組,再招來幾十個壯丁打下手,一天時間,王厚要的兩個煉鐵爐窯也被搭建了起來,古代華夏的煉鐵工藝還是相當不錯的,兩座三米多高的煉鐵爐子和後世***時候的土法鍊鋼小高爐相差無幾,立在那兒也是威風琳琳。
可在王府首席鐵匠王鎚子的忐忑中,自己家老爺卻是齜牙咧嘴的圍着爐子不斷的轉着圈兒,似乎極不滿意的模樣。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