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好走了
別說,古人的酒雖然品質差點,可也沒有後世烈酒那麼上頭,就算宿醉了一晚上,可醒過來時候,王厚腦袋還是清醒的,沒怎麼頭疼迷糊。
可王厚現在寧肯迷糊一點!
舒服的大被裏,多了什麼熱乎乎的東西壓在自己身上,貼的如此之緊糾纏的他都快喘不過氣來,而且鼻子中還能嗅到淡淡的幽香。
雖然穿越前王厚是個標準的萬年老宅,可不代表他理論知識不行,那是閱盡文藝無數,心中已然無馬,想不到社會他呂哥還挺講究的,居然還給自己安排了個美女作為公關。
就跟第一次要被砍腦袋,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結果了他這個萬年死宅生涯。迷糊幾下醒過來,抽了抽鼻子,他是滿心歡喜的偷眼向上看去,想看看呂哥到底給他安排了個怎樣的美人,可下一秒,他卻是差不點沒嚇尿了。
似乎帶着點痛苦抽抽着那張小臉兒,曹紅節!!!
這小娘炮原來不止看着娘,而是真的小娘子一枚啊!
要是個呂布麾下的女公關,睡了也就睡了,日後大家天高路遠,相忘於江湖,也就僅僅會給王厚留下那麼點美好的回憶,可曹紅節就不同了,她倆共事了也差不多一個多月了,雖然有那麼點不愉快,可好歹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女同事,日後該怎麼面對啊!
不對,日後好不好相見的事兒都還好說,他這是把曹老闆的小秘給睡了啊!要是穿越前還好說,大不了不幹走人,換一家公司,爺們還是一條好漢,可這是漢末亂世,老闆是曹總,他老人家一發酸,這回去腦袋還要不要得?
哭喪着臉裝睡裝了老半天,眼看着外面天越來越亮了,這妞也有隨時醒來的危險,心一橫,王厚乾脆是鳥悄鳥悄的抬起曹紅節放在自己腦袋上的胳膊,把身體撤出去,然後把枕頭塞進她懷裏,最後瞄了兩眼沉睡中的小美人,王厚是趕緊把被子蓋好,撿起地上扔的衣服,就跟做賊那樣躡手躡腳的趕緊出了門。
不過事情好巧不巧的,王厚這頭剛心虛的關上門,那頭一聲叩拜就響了起來。
“王大人!”
“啊?哦!侯將軍!”
嚇了一大跳,王厚趕忙回過了頭,跟着也是抱拳重重一拜。
來的是那天他到徐州時候搶着叫嚷那個馬屁精,既不是魏續也不是宋憲,而是侯成,三國演義中,他們幾個是呂布麾下八虎騎之一,只不過真見到,虎是沒看出來,一個個長得都夠猥瑣的,見王厚回過身來,齷齪的八字小胡一顫,侯成是猥瑣的笑了起來。
“王大人昨夜過的可舒心?末將在院子那面都聽到了,軍中藏嬌,大人真乃風流之人!”
“額……”
王厚的臉皮子忍不住劇烈的抽動起來,好傢夥,眾所周知了,這下裝沒事人也裝不了,強忍着一件悲催,他是強撐出個笑容抱拳還禮着。
“不知將軍找在下何事?”
“哦,今日呂將軍宿醉,就由末將招呼大人巡查徐州了。”
好傢夥,社會我呂哥也不過如此,這點酒精就起不來了,不過該騙的東西都到手了,他來不來也沒關係,王厚是心事重重的一還禮。
“如此,有勞將軍了!”
早晨隨意吃了點早餐,果然,跟着侯成就去徐州庫房了,好傢夥,這兒呂布叫的大方,實際上才給撥糧一千石,要不是陳登給的五千石,回去還沒法交差了。
哪兒都有耗子,說是一千石,出倉時候還被倉管扣了一百石,只拿到九百,而且呂布摳的只管撥還不管運,糧食出倉之後就往地下一堆,看着一斗一斗的小米子,王厚都直頭疼,這讓他一筐筐背回許昌嗎?
這兒交割完了,侯成又帶着王厚出了城,去了陳登的莊園。
難怪叫封建社會,城市是歸皇帝或者呂布這樣的軍閥,鄉下就完全歸屬廣陵陳家這樣的門閥大家族了。陳家產業主要在廣陵郡,可這下邳卻依舊是田連阡陌,略微鼓起的山包上,那大宅子起得比曹操譙縣老家都要氣派一倍,連成片的青磚大瓦房,外面居然還有兩米三高的院牆,外邊一圈護城河,這兒簡直就跟歐洲的封建城堡差不多。
外面二十幾個村子的土地全都歸屬陳家,最靠近河流水源地的幾個村子是陳家嫡系庶出族人耕種,剩下的則是外姓佃農租種,真正的田連阡陌,而且這片莊園上漢法都行不通,一切都是陳家的法令說了算,這裏簡直就是個小型獨立王國。
相比於呂布的小氣,陳登可大方多了,五千石糧食一斗都不少,而且已經給配備好了牛車,王厚到時候,陳登承諾給的一百來個奴僕中三十來個男丁還有些干粗活的婦女正在揮汗如雨的一筐一筐往車上抬着,最前面三十多兩大車已經裝滿了。
似乎是陳家的管家,一個五十多歲上下穿着福綠錦繡袍的老頭子正指揮着裝車,看着王厚一行騎馬過來,他是一副笑容迎上去,恭敬的對着馬隊重重一鞠躬。
“王令官是吧!少主人已經命老朽在此等候多時了,請大人隨老朽這邊走!”
心裏記掛着糧食,王厚下了馬之後,一面瞄着正在搬的倉庫,一邊有些急促的抱拳催促道:“請老先生帶路吧!”
“老先生不敢當,令官這邊請!”
在古代,達者為先,先生有老師的意思,他一個管家僕從哪兒敢受,趕忙謙卑的再次一鞠躬,然後前面帶路起來。
真不愧是徐州數一數二的大門閥,進了小山坡上的莊園,又是個頗為精緻的小花園映入眼帘,花園內,花團錦簇,還挖掘出了假山和人工池塘。
水塘邊上立着個八角木亭子,典型的漢代涼亭,亭中鋪着木地板,一張類似於後世東北炕桌的方桌放在正中間,而前幾天見過的那個古風美男帥哥陳登正在桌子邊,跪坐着拎着酒壺獨酌着。
歷史上陳登是英年早逝,而且是死於寄生蟲病,這點應該是不假,此時他的酒壺邊上,被大卸八塊的鯉魚殘骨就正悲催的躺在那裏,一片片雪白如紙張的魚肉則是堆在盤子裏,不愧是有錢人家,這盤子都是專門為吃魚生而特製的瓷盤,盤邊角還單獨隔出來個小格子,一碟汪色澤猶如黑琥珀般的晶瑩醬醋盛放在其中。
看到王厚到來,陳登倒是熱絡且隨意的一擺手:“王令官,這邊請!”
又是跪坐!
不過客戶相邀還不能不坐,王厚頗有些不情願的脫了鞋也進了亭子,苦着臉跪坐在了硬邦邦的木板上。那頭陳登還熱絡的一伸手遞給他一雙筷子,幾乎與此同時,剛剛還伺候在院子中的陳家奴僕紛紛就撤,轉眼間,偌大的園子,就只剩下了王厚與陳登兩人。
拉家常那樣,一邊為王厚倒着酒,一邊陳登還笑着誇讚道:“不愧是朝廷俊傑,昨夜王令使處置的如此得當,陳某佩服!”
不,昨晚他睡了曹老闆的小蜜,怎麼還人盡皆知了?嘴裏發苦,王厚悲催且愕然的放下筷子一抱拳,納悶的問道。
“陳別駕何出此言?王某實在是不明白啊!”
笑着沒有再多說,一筷子魚生沾着姜醋塞進嘴裏大快朵頤着,又優雅的抱袖高飲一杯,陳宮這才更加隨意的說起來。
“陳某聽聞,將軍府車令陳宮陳大人最近可是忙碌的緊,徐州到揚州之間的防務,皆由他來調動,似乎有一隊大人物從南面而來,不知道是不是嚴白虎派來的商隊,徐州可許久沒有南紗上市了,陳某還真是懷念啊!”
“對了,王令官籌備完錢糧就要東返了吧?令官可千萬不要從洪泗路過,那兒盜匪叢生,治安可不好!”
王厚是頭皮發麻的聽着,一邊端着酒杯小口啜着,見他酒杯空了,陳登又是拖着衣袖為他斟滿酒杯,不過這一次開始,陳登就是真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拉着家常了。
“王令使,此乃我陳府窖藏的綠蟻醉,雖不比許都之陳釀,可也別有一番風味,令使請多品幾杯。”
別說,陳登在這個時代名滿天下,日後哪怕劉備寧可得罪劉表的親戚也要為他說話,這份名氣倒真不是蓋的,天文地理,士人之間的趣事,他是張口即來,博聞強識,見識廣博的很,從他口中,王厚倒是了解了不少這個漢末的人情典故,不過整個宴飲都是陳登在說,王厚在聽,一改他這兩天誇誇群主的形象,顯得格外的心事重重。
另外那盤切膾,他是一口未動。
大約陪着陳登聊天聊了半個多時辰門口忽然一陣鈴鐺脆響,緊接着迎着王厚上來的那個老管家又是彎着腰謙卑的走了進來。
“少家主,王令官,糧食和酒都裝好了!”
“好,王令官朝物繁忙,陳某就不耽擱令官了!陳某親自送您下去。”
原來他跪久了腿也麻,扶着柱子這才站起來,心事重重,對於他的客氣,王厚也沒推遲,僅僅是跟着,僅僅是跟着作揖還禮一下后,客套的跟着向外走去。
莊園下面,侯成這貨居然也喝了起來,陳家在邊上還給他搭上了帳篷帘子,安排兩個漂亮小姑娘陪着他喝,王厚下來時候他還喝的不亦樂乎呢,直到王厚到門口到帳篷門口晃了晃,他這才慌裏慌張的把手在小姑娘俏臉通紅中縮回去,任由起整理着衣服,滿是陪笑站起來鞠躬着。
“王令軍,陳別駕,二位喝好啦!”
和剛剛的親切判若兩人,陳登僅僅是高傲的點頭應了下,旋即又是對着王厚抱了抱拳頭。
“王大人博聞強識,陳某深感佩服,如有機會,定當與大人再談經論道,再浮他一大白!”
真是人生到處都是戲,這陳登要是穿越到後世,也得是個戲精,這話是說給侯成聽的,不過這陣子,王厚似乎也狠下了心來,忽然是對着陳登一鞠躬。
“剛剛別駕把玩的一對兒圓形水晶真是不錯,王某實在是心癢難耐,不知別駕可否割愛?”
水晶?
這個要求明顯令陳登感覺到意外,剛剛他除了吃河,壓根就沒見過水晶的影子,不過王厚既然格外提出來,而且還着重這圓形兩字,估計必然有深意,意外片刻他是一句廢話沒有,直接扭頭對着老管家吩咐。
“為王令軍把某書房中的水晶球拿來!”
真不愧是大家大業,不到片刻,兩個圓溜溜的水晶蛋就已經到了手中,打量一眼,王厚就把這倆玩意踹到了腰帶上的布口袋中,旋即又是對着陳登重重一抱拳。
“別駕對朝廷一片赤誠,下官定會上表天聽,另外別駕,王某還有一私心之言,懇求別駕接受,別駕喜好魚生,不過日後請食用海魚,另外魚生不是越鮮越好,適宜冰凍一日之後再食,某願別駕身體安康,壽俞百年!”
第二個要求和第一個要求一樣古怪,愣了片刻之後,陳登還是笑着回了個鞠躬。
“陳某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