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衣人

第19章 黑衣人

破廟,風雨交加。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給他療傷?”

正懊惱中,君卿染突然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連忙看向四周,試圖找到聲音的出處。然而,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一顆心不由懸到了嗓子眼。

“誰?誰在說話?”

“你不必害怕,我即是你,你即是我。”那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君卿染這才發現那聲音果真是從自己身體中傳出來的,不由又問:“那妖獸……是你幫忙打走的?”

“是!”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君卿染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欣喜的說道:“既然你如此神通廣大,那有沒有辦法救救白溪。”

她說的有些着急,看着白溪越發蒼白的臉,臉上寫滿了驚慌。

“對不起……我不可以!”

“為什麼?”

“我一直被封印在你體內,剛才之所以能暫時突破封印是因為你們遇到了生命之危,如今你們已然得救,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再次被封印。”

“那白溪怎麼辦?他是為了救我才弄成這個樣子的。我不要他死,我寧願死的是我!”

“你先別急,按我說的做,他會沒事的。你先將他身上帶着的藥丸取出給他服下,放心,會有人來救他的。你……”

那聲音還未將要說的話說完便消失了,君卿染試探的叫了好幾聲,然而卻一直得不到她的回應,這才確定她重新被封印了。

她絲毫沒有停頓,直接從白溪的口袋中拿出了幾粒藥丸給他餵了下去。但見他的呼吸開始慢慢變得勻稱,君卿染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看着外面的狂風暴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由又嘆了一口氣,將白溪緊緊摟在了懷裏。

突然,窗外閃過一道人影,在閃電的照射下越發讓人毛骨悚然。

“誰?”君卿染看着那身影快速走過,頓時警覺了起來。

但聽得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猖狂的笑聲,與此同時,破廟的大門被一陣狂風猛的吹開。君卿染只見那人一襲黑衣站在門前,滿頭長發在風雨中肆意飛揚。他的臉逆着電光,君卿染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感覺此人的身形是那樣熟悉。

“你……要幹什麼?”君卿染雙手持劍擋在白溪身前,她握劍的姿勢有些笨拙有些好笑,但臉上卻寫滿了堅決。以往每次都是白溪保護自己,這一次,她要以自己的力量保護白溪。

“你問我要幹什麼?那你覺得我會幹什麼?”黑衣人止住了笑聲,一步步朝他們逼近。

轟隆隆,一道驚雷炸起。在閃電的照射下,君卿染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

“你是那妖獸派來的?”

君卿染已猜到他一定是為了白溪而來,畢竟現在的白溪毫無戰鬥能力,這正是殺他最好的時機。她的語氣很篤定,似乎已經認定他和那妖獸是一夥的。

她想再說些什麼拖延時間,卻猛然想起這個黑衣人的身形竟與那日在大殿中想要殺死自己的屏風男有些相似。她蹙眉問道:“你……你是馨兒的主人?你到底是誰?”

君卿染不由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原來這個人不是來殺白溪的,而是來殺自己的?

黑衣人見她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嘴角不由微微上揚。他輕笑,想不到這個蠢貨倒是有點腦子。他緩緩停住腳步,犀利的目光在君卿染和白溪身上不斷徘徊。

“不錯。”他沒有再控制自己的聲音,那熟悉的嗓音果真與那日無異,“只不過這次我來不僅是要取你的命。既然你們相親相愛,那你身後的那個人,我讓他給你陪葬好不好?”

他說罷嘴角突然閃過一絲嗜血的笑容,眼中跳動着興奮的火焰,好似殺人對他來說,是一件異常快樂的事情一樣。

君卿染看了一眼地上的白溪,見他眉頭緊蹙,她心中不由有些慌亂。但她可是一個金牌律師,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官司可以輸,但氣勢決不能輸。事已至此,她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於是故意裝出一副很淡然的樣子笑道:“我才不要哩。你不是要殺我嗎?說好殺我一個就只能殺我一個,我可不要連累別人。更何況,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幹嘛要他給我陪葬?嘿嘿,倒是你,給我陪葬還差不多。”

“呵呵!”男人冷笑一聲,一雙眼睛像是一潭死水般沒有任何波動。準確的來說,他看君卿染就如同在看一個將死的陌生人。

君卿染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開口:“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如今我就要死了,還請你不要讓我不明不白地死去。你為何要殺我?總得給我一個理由。還有,你到底是誰?”

“好。理由嘛,跟上次一樣。既然你和這個孽障關係這麼好,那就一起去下地獄吧!”

“等一下……”

“呃……”

不知為何,黑衣人竟果真停下了手。他不解的看着君卿染,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停下。

君卿染一愣,忽然想到小說和電影中一個鐵的定律——反派全部死於話多。按現在的人設,自己和白溪是正派,而這個不明來歷的黑衣人則是反派。倒不如多跟他聊一聊,也許聊着聊着他就心臟病突發而死翹翹了呢。

想到這兒她睜開剛剛因害怕而緊閉的雙眼,一臉后怕的問:“你殺我是因為我是神女,是你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可白溪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他?還有,你叫誰孽障呢?叫白溪嗎?他是一個好人,怎麼就成了你口中的孽障了?”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黑衣人,大有一種你若不告訴我我就死不瞑目的意思。

“想知道?那就下去問閻王吧。”他說罷將手中的長劍挽出一個劍花直接拔出劍,對準君卿染的胸口刺了上去。

君卿染的心跳漸漸加快,在臨死的這一刻,她的大腦里猶如走馬燈一樣閃出了自己有生之年的種種畫面。她想,也許死了之後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紀,然後通過老媽的介紹,白溪就是自己下一個相親對象。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真的遇到白溪,她一定會同意和他在一起,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白溪,我……愛……”

“哐啷”

是劍落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音把君卿染從天馬行空的想像中拉回了現實,她猛然睜眼,郝然看見身前竟多了一個女人。

但見那女人手執一把圓月彎刀,身着一襲綠色長裙,給人一種神秘清冷的感覺。她站在那裏,猶如一個視死如歸的戰士。面色清冷的看着那個黑衣人,彷彿在說:要殺他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是你?”黑衣人的眼中忽然閃出了無盡的憤怒,他咬牙切齒地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你為何要來阻止我?”

他怒了。

這是君卿染第一次見他發怒,他的聲音中帶着無盡怒火,竟還摻雜着一絲無奈和悲哀。

女人沒有理會他,只是轉身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白溪,然後遞給君卿染一個藥瓶輕聲道:“這是名門特製的金瘡葯,你且給他塗抹傷口。”

“你又是誰?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君卿染遲疑地問。

“我叫罄音!”罄音溫柔地笑了笑,看向君卿染的眼神中竟充滿了友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個名字,君卿染沒來由地安心了起來。她木訥地接過罄音手中的藥瓶重重點了點頭:“好,謝謝你!”

“不用謝。我已通知名揚大俠,他此時也應該到了。”

罄音話音未落,卻聽得黑衣人冷聲說道:“罄音,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他們殺了?”

“我不信。”罄音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滿是堅定。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是誰給你的自信?縱然我受了傷,你們三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君卿染突然說:“難道你不知道嗎?梁靜茹是她的姐姐,所以是梁靜茹給她的勇氣咯?”

“什麼?”黑衣人滿臉不相信,“你竟然還有一個姐姐?不可能,我們青梅竹馬,你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姐姐?梁靜茹是誰?她是什麼來頭?”

君卿染心想反正是拖時間,現在只能拖一會算一會了。隨即沖罄音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又沖他說道:“哼,你竟然連梁靜茹都不認識嗎?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游。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梁靜茹便是金鱗的化神!”

君卿染情急之下說出了《風雲》裏的東西,如果允許,她甚至可以把《天龍八部》《三少爺的劍》等等等等全都背一遍。

黑衣人頓時被唬住了,他驚道:“金鱗?我在古籍中聽說過金鱗,難道……”

“你聽說過就好辦了,怎麼樣,還不趕快將我們放了?否則,此時若讓金鱗知道,她一定不會放過你!”君卿染幾乎要笑出聲了,若是這樣都能過關,她以後就要上天橋說書去咯。

不料黑衣人卻冷笑道:“即使是金鱗又如何?我東方朔在此發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改變了,罄音年少時與東方朔情投意合,卻不想被東方朔的父親東方明利用,以致她看守的聖晶石不知所蹤。皇帝知曉后將罄音關進了天牢,而那時的天下早已動蕩不安,百姓民不聊生。東方家舉兵造反,皇帝駕崩,由皇帝的弟弟小王爺繼承皇位。而明眼人都知道,小王爺不過是東方明的傀儡罷了。後來,罄音被東方朔從天牢中救出。本來這就是故事的結局,然而罄音最後卻得知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陰謀,目的就是聖晶石。甚至於她和東方朔的那段愛情,亦是東方明的計策。罄音一氣之下斬斷了自己對東方朔的情義,一心修鍊巫術,成為墨越國的國師,感應天命。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東方朔是愛她的。縱然一切都是假的,但那份愛情,卻是真確存在的。

哎,或許是天意如此,兩個有情人最終變成了這副敵對的場面。

東方朔看着罄音,往事歷歷在目,他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忘不掉。他攥緊了拳頭冷聲道:“罄音,如果我不愛你,你又算得了什麼?你當真以為我還會像一開始那樣什麼都聽你的嗎?”

聽出他話語間的嘲諷,罄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啊!他以前可是什麼都聽她的。可如今變成這樣,她又能怪誰呢?

她只好咬着牙說:“我從來沒有那樣以為,你跟我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東方朔仰天大笑:“是,大國師罄音的心裏向來都只有天下蒼生,又哪裏容得下我?”

君卿染很聰明,再加上作為律師的敏感度和職業病,此時已經大概了解了東方朔和罄音之間的關係。這男人分明和這女人有一段過往,可是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這個女人應該是不想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所以現在是郎有情,妾無意?

君卿染自作聰明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邏輯應該沒什麼問題,不由笑着說:“小哥哥,小姐姐,聽我一句勸,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隻花呢?既然小姐姐不愛小哥哥了,那小哥哥又何必強求?”

對上男人嗜血的眸子,君卿染瞬間就閉上了嘴。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是閉嘴吧!免得惹禍上身。

“放過他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你就會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罄音覺得此刻必須得讓東方朔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一直以來他都被蒙在鼓裏,這對他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東方朔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話,他覺得罄音就是故意制止自己殺死他們。

見他沒有任何動靜,罄音的語氣中又多了幾分沉重:“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還要殺他們,那你儘管回來,到時我決不會阻撓你!”

君卿染忽然被罄音的這句話給嚇着了,不是吧?這個小姐姐這麼不靠譜的嗎?果然在愛情面前,人人都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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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負時光莫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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