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傳3
清晨,溫暖的陽光穿梭於樹葉的微隙,發出柔和的氣息,舒倘,漫長。草木的香味,瀰漫在春日,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在朝陽的光輝下,是一道道纖絕的塵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深不可測的孤清而飄逸的人影。
不過這一切的美好都是在莫斯城裏,而我們的故事就發生在莫斯城外的一處垃圾堆旁。
一提到垃圾堆,大多數人的本能的反應就是厭惡。也難怪,看看吧,四面八方全是污七八糟的垃圾廢物,甚至污水橫流,腥臭難聞。天氣暖和時更糟,蒼蠅嗡嗡,蚊蟲叮爬,一被驚動,“轟”地一下,劈頭蓋臉而來,令人作嘔。人們對它退避三舍。
就是這樣一個人人避而不及的的地方,有一座破舊的木屋格外顯眼,因為木屋的周圍頗為乾淨,顯得超然。在木屋前面有兩顆棗樹,遠遠望去,綠葉叢中綴滿了一串串大紅棗,似瑪瑙紅亮亮的,又像一串串糖葫蘆由綠葉襯托,倒掛在樹上。
如果知道這裏是青樹幫幫主烏托的住處,便不會對周圍的乾淨感到詫異,青樹幫身為莫斯城周圍地帶的三大拾荒者幫會,實力自然不容小覷。雖然大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落魄人,不能和莫斯城的組織相提並論,但也是一個人數不少的幫會。
這也是在青樹幫幫主的住處才有這樣的景象,要是在其他地方,樹上的紅棗早就被飢餓的小拾荒者打來吃了。
此時,一位身材瘦削的少年正在門外求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趕來領命的石開。
看着門前的棗樹,石開微微出神,在石開的腦海里閃過一幅畫面:
太陽像孔雀開屏一樣,展開了它那金色的光芒四射的翅膀,下面兩個少年,坐在附近的一處樹林裏,你一個我一個的分配着他們的戰利品——從附近果園偷來的水果,蘋果,桔子,棗子……
兩個孩子由於長期吃了上頓沒下頓,都比較瘦削。
石開想到這裏,表情逐漸變得溫和起來。這時,一隊野蠻的部隊經過,對周圍一頓燒殺搶掠,很快敵人就來到了樹林前。
兩位少年拔腿就跑,但是很快就被騎着快馬的敵人追上,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少年停下奔跑,迎了上去,年紀稍小的乘機鑽入樹林,逃掉了。石開想到這裏,握緊自己的拳頭,年色變得堅毅起來。
這時,石開發現青樹幫的幫主出門走了過來,連忙尊敬的問好。
“小石啊,你對水神幫的這次挑釁怎麼看啊?”烏托伸了伸懶腰,不急不緩的說道。
青樹幫幫主烏托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着一件粗布大衣,這在拾荒者中是很少見的,留着一根根鐵絲一般的短髮。一張臉稜角分明,說話如撞鐘一般洪亮。
“啟稟幫主,水神幫敢如此,定然有所倚仗,我們要小心應對。”石開抱拳道。
“在沒有具體情報前也只能這樣了,我會派三個幫里的好手去,其中有一個是我的堂弟。你去安排一下他們的食宿,務必要使他們保持充沛的體力去應對比斗。”烏托說完,擺了擺手,示意石開退下。
石開也不多言,恭敬的抱着拳退了幾步,然後輕輕地離開了。
時間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去得快,來的也快。每當你伸出手要將它挽留,他就如同流水一樣從你的指縫裏流走。
三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更何況還不到三天。在這三天裏,石開與三位拾荒者會面了,並依照烏托的囑咐交給他們足夠的食物,提醒他們保持好狀態迎接挑戰。
三位拾荒者都是成年男性,顯然之前聽說過石開的事情,所以對於烏托派這麼一個小孩來帶領他們不是特別意外。
三個人身材都很高大,其中又以烏托的堂弟烏邦最為壯碩——身高一米九以上,一雙胳膊比石開的大腿還粗。
說到這次比斗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領地之爭。莫斯城最近新建了一個垃圾場,對於垃圾場的歸屬青樹幫和水神幫的人誰也不肯讓步,自然而然就發生了爭執,甚至大打出手。於是,兩幫的幫主就定了這麼一個比斗來決定場地的歸屬。
這次約斗的地點就是在新垃圾場附近的一處空地,聽說要舉行比斗,早在太陽剛剛升起,這裏就稀稀拉拉聚集了一些人。
石開帶着三位壯漢到達時已是晌午,太陽火辣辣的,水神幫的人還沒來,石開也不着急,就在空地旁邊站着等對方的到來。在三位壯漢的簇擁下,周圍人都自覺的和石開一行人保留着一定的距離。
大約過了半小時,水神幫的人終於來了——兩位年輕力壯的青年和一位精悍高個子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臉上有着一道醒目的刀疤。
石開的目光從青年身上掃過,最後聚集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憑着自己的第六感,石開覺得這位男子很危險,像一隻洪水猛獸,把目光移到自己的人身上,不由得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雙方略作交涉,比試就已開始。雙方你來我往,一陣拳打腳踢之後,比分戰成了一比一平,勝負的關鍵就在於第三場比斗——烏邦和刀疤男子的比試。
兩人一上場,圍觀的人們就連連後退,留出一個半徑三丈的空地出來,原因無他,這場比試是械鬥。
前面兩場比試雖然也很火熱,但都是赤手空拳的,很難給對手造成致命的傷害;這一場就不同了,雙方帶着武器上場,刀劍無眼,一個不留神就會鬧出人命。周圍人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和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兩人在眾人的注視下上場,烏邦拿着一把猙獰的大砍刀,刀疤男子則手持一把長劍。
兩人沒有握手,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和和氣氣的較量了。烏邦擺出戰鬥姿勢,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希望能夠看出一些漏洞。刀疤男子則很隨意,後撤一步,雙手握住長劍,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
眼看這種情形,石開眼裏的擔憂又重了幾分。
兩人不約而同的上前攻擊,刀劍相交,兩人各自後退半步。單從這次交鋒很難看出孰強孰弱,因為開始兩人都在試探對方的虛實。
幾個回合的相互試探之後,兩人正式交起手來。內行人都看的出來,刀疤男子穩穩的佔着上風。刀疤男子的每一次攻擊角度都很刁鑽,烏邦要付出巨大的體力才能抵擋。
就在烏邦要抵擋不住的時候,刀疤男子突然收起全部攻勢,好似一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
烏邦雖然詫異,但還是全身心的保持着防守狀態,因為知道對方不會輕易罷休。
果然,只見刀疤男子將長劍舉過頭頂,神奇的事發生了,長劍竟然放出來了微微的黃光。用力一劈,一道黃色的劍刃就向烏邦飛去
烏邦急忙揮舞着大刀抵擋,如果用心觀察,就會發現烏邦的大刀也帶着微弱的光芒,只是比刀疤男子要淡得多。
烏邦的刀迎向劍刃,巨大的衝擊力讓烏邦向後滑行了一米左右。
烏邦當即露出震驚的表情,他何嘗看不出對方的實力,剛才那明明就是鬥氣外放,是中級戰士才能使用的招數。一想到對方居然請來了中級戰士,烏邦臉色差到了極點。
就在烏邦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尾隨而至的刀疤男子手持長劍,向著烏邦的腹部刺去。長劍一下子就從前腹刺入,從後背刺出。
烏邦卻是頑強,忍着劇痛,一把抓住刀疤男子的長劍,手中的大刀就向著刀疤男子的肩膀砍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刀疤男子棄劍躲避,那麼沒有武器的刀疤男子就會輸掉這場比斗。
刀疤男子卻是戰鬥經驗充分,左手一掌拍在了大刀的刀身,大刀擦着刀疤男子砍了下去。刀疤男子伸出右腳,對着烏邦用力一蹬,硬生生把長劍從烏邦身體了抽了出來。
烏邦用手捂住傷口,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他知道,青樹幫輸了。
“你還算有點實力,可惜你的對手是我。”刀疤男子上前冷冷地說道,“我受水神幫幫主之託,要給你們青葉幫一點教訓,讓我看看從誰先開始吧。”
刀疤男子的目光在水神幫的四人身上掃過,其餘兩名壯漢都是低着頭,不敢與刀疤男子對視。刀疤男子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掠過,然後落在了石開身上,卻是發現石開不閃不避的盯着自己,心中當即大怒。
“那就從你開始吧。”刀疤男子欺身上前,揮舞着長劍就準備向石開砍去。
“住手!”一道如同大鐘一般響亮的聲音響起,眾人一下子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刀疤男子見狀卻是大吃一驚,但手裏卻是一點也沒有停下,長劍眼看就要斬在石開的身上了。石開平靜的看着刀疤男子,也不閃躲,因為知道在刀疤男子面前,閃躲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