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國之不容
雖然通幽沒有明說,但是端木蓉似乎看到通幽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那一閃而過的笑容卻讓自己有一種寒風刺骨般的恐懼,猶如深淵之蛇盯上了。
“暗蛇,看來你始終不會放過我與師傅。”端木蓉看着遠處的風景,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十多年沒有與師弟在一起了,不過能感覺到他性格卻是越來陰險狡詐了,以前做什麼事情還是要掩蓋與敷衍了事,而如今卻是直接擺明了立場。
“暗蛇將軍也是擔心先生與大小姐的平安,雖然將軍手段有一些過激,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組織的利益。”
斷流來到了湖邊的岸板之上,看着眼前憂愁的端木蓉,花信年華的端木蓉雖有一些冷若冰霜,但是清麗脫俗容貌卻沒有什麼變化,也許是亂世的殘酷讓眼前的大小姐有所冷漠。
“斷流,你覺到我還會相信你們嗎?”
“大小姐,您相信不相信己經不重要了,問題是大人他相信了,這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斷流對於眼前的事情,作出了自己的解釋。
“師弟相信什麼了,難道月神與暗蛇的花言巧語也能相信嗎?”對於自己的師弟,端木蓉毫不猶豫的痛斥道。
“現在也只有大小姐能這樣說大人了,如果換成其他人,很有可能就會被抹殺了。”
“看來暗蛇這些年沒有少做這些事情了。”端木蓉對暗蛇的不滿是當年的事情,或許當年稚氣未脫沒有太在意。
“暗蛇將軍做錯了嗎?”對於眼前的端木蓉,斷流只有簡單的回答,卻比任何反駁都要鋒刃。
“他……”
“三不救又是什麼……”
“我……”
“大人最討厭的人就是,道貌岸然者,欺師滅祖者,忘恩負義者,暗蛇將軍他佔據了那一樣,如果他佔據任何一樣,他早就被大人給處死了。”
斷流的語言如光芒一般直接進入了端木蓉的內心深處,因為沒有辦法反駁斷流的語言,端木蓉只有低頭沉默不語來應對斷流的語言。
“或許暗蛇將軍有一些過分,但是亂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而亂世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人命。”斷流看到亂世漂流的孤兒都會有一些同情,幽靈組織只所以招收孤兒也是看重了她們的無依無靠與內心善良。
“你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麼,難道是墨家巨子。”對幽靈組織的實力,端木蓉並沒有懷疑,雖然最強戰力沒有出現,但是眼下的四位將軍足夠對付墨家巨子了。
“大小姐,您太小看暗蛇將軍了,他不會用組織的力量對付墨家,雖然暗蛇將軍會忌憚您,但是您身後的人卻得罪不起。”
在面對念端先生的時候,暗蛇有懼怕的感覺,雖然念端脾氣有一些古怪,但是暗蛇感覺到恐懼卻是醫者的本質,明明自己犯錯了,但是念端先救命在處罰。
在鏡湖醫庄的時候念端一切都是接照幽靈的規則處罰,讓暗蛇自己無話可說,功是功,過是過,得罪了念端先生,可能會讓你生不如死。
“可是師弟卻一直護着暗蛇。”
“大小姐,我說的是先生,只有先生才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師傅也已經被封印了。”對於念端先生的事情,端木蓉也已經有所感覺了,雖然鏡湖醫庄內平靜,但是在平靜之中有一雙眼睛盯着這裏。
“如今大秦己經統一,六國皆滅,如果墨家還是執意反秦,最後的結果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斷流對於墨家的前途根本就沒有多少希望,憑藉墨家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對抗大秦帝國,在過不了多少年帝國就可以收拾北方狼族與南方的百越。
“秦國依然在擴張,如今秦軍正在南征百越之地,根本就沒有時間處理反秦勢力。”
“大小姐,雖說百越之地的戰爭會有幾年的拖延時候,但是百越的滅亡對帝國而言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雖然百越之地都是一些原始森林,道路曲徑通幽,佈滿了瘴氣但也是練兵的好地方。
“師弟他插手百越的事情了。”聽到斷流的輕描淡寫后,端木蓉深紫色眼眸閃過一絲亮光,雖然幽靈組織的目標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找到師弟后,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
“目前為止沒有大人的任何消息,就連暗鷹將軍的行蹤都無跡可查,他們彷彿消失了一樣。”對於端木鏡的行蹤根本就覺察不到,而暗鷹的行蹤根本就無跡可尋,暗蛇又浪跡江湖了,目前為止只有暗靈主持局勢。
“通幽為何不想見墨家巨子。”對於身後的斷流,端木蓉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當斷流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不得愁了一下眉毛,臉頰上有一絲猶豫劃過,眼眸中有一絲憂愁。
“唉……大小姐,如今醫家還有其他人嗎?”對於眼前的端木蓉,斷流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與傷感。
“這與通幽有什麼關係嗎?”
“幽靈組織的職責就是守護醫者,先生只有兩個弟子,如今大小姐已經是墨家弟子,而被組織內部給除名了,大人違背先生的教悔,踏入了江湖上紛爭恩仇,離開鏡湖醫庄的時候就已經自我放逐了,目前為止只有通幽是真正的醫家。”
“看來這一切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微風吹過湖面,而在端木蓉的內心深處有中一絲盪起漣漪,配合著鏡湖之水的波光粼粼,顯得有一絲憂愁的感覺。
“唉……現在就算是先生也擋不住大人的野心了,如今擺設在大人面前的屏障已經消失了。”對於眼前的端木蓉,斷流也只有無奈的勸說。
雖然幽靈三將才清楚一點,但是通過暗蛇緊盯着陰陽家的東君不放就可以說明問題了,陰陽家最善占星律,而東君焱妃不臣服於幽靈,暗蛇與暗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暗蛇做事還是滴水不漏,如今幽靈已經是順利成為對付墨家弟子的利器了,而且我與師傅都還無話可說。”
端木蓉在說道這一句的時候,秀麗的眼眸中有了一絲寒光飄過,而語氣也是充滿了冷言冷語,用修長白皙的素手撫順了自己的烏黑秀髮。
“大小姐,斷流告辭。”此刻斷流已經覺察了不對勁,趕緊拱手一禮的說道,步伐也想向後撤了,原本平淡的眼眸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慌張。
“斷流,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暗鷹與暗蛇一手設計而成的圈套。”
“當年斷流地位卑微,不知組織內部的計劃。”雖然端木蓉己經轉身了,身穿藏青色扶胸長裙在晨光熹微的微照下顯得格外冰清玉潔,只不過斷流已經彎腰拱手行禮,低下自己的頭顱不敢見端木蓉。
“雖說都是一些司空見慣的陰謀鬼計但是對我師弟卻是很有成效,暗蛇他不露聲色的讓師弟遠離了鏡湖醫庄。”
看到眼前卑躬屈膝的斷流,端木蓉的眼眸中就有一種懵懂閃過,雖然念端有過一些蛛絲馬跡但是線索全部都被斬斷了,有時候含沙射影比當面說要高明的多。
“屬下告退。”對於眼前的事情,斷流並沒有矢口否認,也沒有縱橫捭闔的的答覆,而是沉默不語的告退了。
斷流雖然地位不是在上校之中最高的幾位,但是隱藏起來的實力絕對會比任何一個上校要強,能被端木鏡安排到通幽身邊的近衛,實力方面絕對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你應該是深藏不漏的影衛吧!”
“大小姐說笑了,斷流從來都是幽靈組織的上校之一,而且組織內部根本就沒有聽過影衛這個職位。”
斷流身穿黑袍遮住了自己的真面,但是眼眸中有一絲微光經過,但語氣也是處事不驚的說道。
“斷流,你們是不是覺到我還是那個年幼無稚的小女孩。”
端木鏡帶領幽靈組織撤退的時候,端木蓉也只不過是豆蔻年華,所以主權一切都交給了念端先生,只不過很可惜最後也沒有照端木鏡的安排進行下去。
“往事已經不堪回首了,已經是十多年了,很多事情已經我們應該忘了。”斷流用低調低調的語氣說道,彷彿如同過煙雲散一般的感嘆。
“我想知道一件事。”
“只要不牽連到組織內部的絕秘,斷流一定如實回答。”
“我和師傅身上的咒印是不是師弟他親手施加的。”
……
“大小姐,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
“不,這對我很重要。”
“幽靈心法原來只能以完壁之身修鍊,只不過十年前的時候更名幽靈陰陽訣了,目前為止只有將軍級的成員才能修鍊。”
“看來暗蛇修鍊的是陰訣了。”
“大小姐,幽靈陰陽訣是大人創造的練氣術,以關元穴為根源,連接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通過三焦連接周身,真氣按周天路線運行,練氣修脈使全身經脈通暢,最後使體內的精,氣,神三者合一。”
“看來師弟還是用了醫者的手段。”
“大人雖自我放逐了,但始終是醫家弟子。”
“師弟修鍊的是那種功法。”
“大小姐,目前為止大人己經將陰陽訣融會貫通了,並且重新修訂陰陽訣,無論誰都可以修鍊了。”
“他是怎麼修鍊陰訣。”
“大人只是兼修陰訣,而主修則是陽訣。”對於眼前的問題,斷流只能無奈的回答。
“我是說他破身了嗎?”
“這個還沒有,雖然大人兼修陰訣了,但是目前為止依然是完壁之身。”
“斷流,你說幽靈組織內除了我師弟還有誰修鍊了陽訣。”
“目前為止只有暗變將軍修鍊了陽訣,而其他將軍皆為陰訣。”
“他們修鍊的是陰訣嗎?”
“幽靈將軍中暗蛇與暗鷹代表着陰陽,其他將軍皆為五行。”對於端木蓉的疑問,斷流如實解釋說道。
“如何才能見到暗變。”
“我無能為力,暗變將軍只服從大人的命令,目前為止只有通幽有權調動她。”
“斷流,看來你知道的很多。”
“這是幽靈組織基本常識。”
“如果我告訴墨家了……”
“暗蛇將軍他求之不得……”
“因為什麼……”
“因為組織一半以上是秦人……”
“暗蛇他是……”
“不光暗蛇將軍,在幽靈組織高層中暗鷹將軍,暗雪將軍,暗影將軍,通幽大人,包括退休的白仲將軍都是秦人。”
“還有誰不是秦人。”
“暗靈將軍是齊人,暗變將軍是越人,廉符將軍是楚人。”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一直堅持不反秦與不入墨,那師弟也是秦人嗎?”端木蓉的眉毛微上,嘴邊微而笑而過,語氣顯得有一些冰霜的感覺。
“不清楚,不過大人應該是越人吧!”斷流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些不確定的語氣。
“師弟是越人嗎?”對於端木鏡的來歷,端木蓉也是一頭茫然不解。雖說端木蓉是他師姐,但是年齡還沒有自己師弟大,只不過端木鏡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才會顯示童年的模樣。
“大人是否越人已經不重要了,而重要的是大人的想法,雖然說幽靈沒有顯現的目標,但是天下統一是不變的信仰。”
“他為什麼要天下一統。”
“因為天下統一才能更好的保護醫者。”
“師傅知道師弟的想法嗎?”
“不清楚,但是大人制定的計劃一定會進行下去,墨家雖為顯學但不適合統治者的需要,就算推翻了大秦帝國,墨家一樣不會被統治階級所容。”
“因為什麼……”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而江湖避免不了殺戮與仇恨,儒家講究尊卑禮儀符合社會的需要,致於墨家的兼愛與非攻根本就是妄想。”對於端木蓉的疑惑,斷流只有冷言與卑夷的說道,雖不見神態但是對墨家充滿了無視。
“師弟也是這樣想嗎?”
“這是幽靈的想法,重醫,尊道,守法,講禮。”
幽靈組織內部重視醫者,人之根本就是健康,所以重視醫者,尊道是講究清靜無為,守法是重視法律與規矩,講禮是江湖上行走的方式。
“看來我應該去一次桑海了。”
“大人並不在桑海。”
“但是暗蛇應該在桑海吧!”
“屬下告退。”
“斷流,如果我見不到暗蛇,你應該很明白。”
斷流並沒有回答,而踏水而行離開了鏡湖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