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復仇
緩緩走進了酒吧的門口,薛止敲了敲酒吧的櫃枱,破喉嚨大喊了一句:“黑鱷魚,哪個是黑鱷魚?做不做生意啦?啊?趕緊的,有好貨都拿出來!”
並非是薛止不想保持禮貌……實在……實在是,在這個環境,你不表現出一點愣頭青的反應,在這裏開店的老狐狸,怎麼會亮出狐狸尾巴和你談生意?
一旁的小男孩似是對這個雜亂的環境有所不適,嗆鼻的煙酒味道讓小男孩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但是,得知了這個大哥哥是警察的小男孩,還是乖乖地坐在一旁,他不知道,他眼中的大哥哥,馬上就會變成一隻惡魔。一個,在現代社會一個人對抗世界的,惡魔。
“好嘞,客人你哪裏介紹來的……”一個黑黑瘦瘦的黑人青年從櫃枱後面鑽出來看着薛止,原地宕機兩秒鐘,嘴角抽動。
“啊……看來我以前是見過你了。”花了半秒理解了一下眼前的“黑鱷魚”,薛止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怎麼……怎麼是你這個毒瘤,這裏不歡迎……”
挑了挑架在黑鱷魚脖子上的小刀,薛止收回了笑容,露出了獠牙——“我,是認真的。我要能炸的玩意,不需要太多威力,你給個爆竹就行,大口徑手槍——馬格南左輪,狙擊槍,一套刑具。”
“你你你……你這是……”
“別磨蹭,照做。”
點了點頭,黑鱷魚打開了旁邊一個暗門,露出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說起來,這裏的生意,其實是有營業執照的,但是不知為何,黑鱷魚偏偏要藏在這個小地方。美其名曰:“這樣子,神秘一點。”
只有薛止失憶前,或者接過父親手上關係線的薛止,才能了解這一切——其實,黑鱷魚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槍械商人,這個人,是一個老大的軍火販子。
出售的量,大概能直接判個七八百年的那種。
不信?看這暗門其中兩個側立一旁的大漢就知道了。毫無生氣的雙眼,是在戰場上面才能鍛鍊出來的。而手裏面端着的,也是美國軍方的制式武器,只不過,稍微過時了兩年的制式武器。
點了點頭,看着黑鱷魚叫了一個半大男孩收拾好這一切物品,然後付了幾美分打發走男孩,薛止向前遞上一張信用卡。
隨手在常年使用的刷卡機上面刷過,黑鱷魚面露難色。
“額……這張卡,被凍結了。”絲毫不出乎意料,因為凍結這張卡的便是薛止本人。
出國了,哪裏還用得上。總不至於最後幾個小時還跑去消費一頓。
點了點頭,接過信用卡,順手一劃,黑鱷魚三分之一的臉頰便是從臉上滑落,在門框處,此時,薛止距離兩個雇傭兵,不超過五分米。
兩個雇傭兵的反應,可以說是很快,放在軍隊裏,都會是頂尖的那種。早在薛止揮出信用卡的一瞬間,便企圖舉槍齊射。然而,薛止另外一隻手,在右手削掉黑鱷魚三分之一的臉頰之時,就直接掏出那把木柄的匕首,自下而上,從左手邊那名雇傭兵的下顎直接刺穿,拔出的瞬間,尖頭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物質。
而後,右腳膝蓋骨直接重擊右手邊的雇傭兵的胯下,收回來的信用卡,被薛止捏成兩半,尖頭直接刺入雇傭兵的眼球。整張卡分成兩半被塞入了雇傭兵的腦子裏面。
看着面前右側下巴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的黑鱷魚,薛止笑了一下。
“還需要收錢么?”
本應痛得暈厥的黑鱷魚,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重金雇來的保安在兩秒之內搞定,心下直接震顫到極點,兩腿不住地抖動。
他不是沒見過殺人不眨眼的凶人,但是,眼前這個人殺人,與喝水有什麼分別么?
“弗……弗……弗需要惹……”此時,黑鱷魚臉頰漏着風,癱倒在地上,仰頭看着眼前這個如同死神一般的男人。
“嗯,好,謝謝合作,謝謝你的優惠。”說著,薛止走入了房間,將打包出來的東西放入一個戰術背包,然後走出了房間,臨出門時,還不忘記露出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本來就是一個底子不幹凈的軍火販子,也不能指望着這個貨搞什麼“魚死網破”的戲碼。
望着走出暗室的薛止,小男孩便是湊上前去,畢竟,這裏的環境,對於一個幾歲的男孩實在太過於渾濁。
這小男孩也算是堅持,見證了這麼多,依舊把淚水牢牢地,限制在了眼眶裏。
似乎是聞到了薛止身上縈繞的血腥味,小男孩看着薛止背後的大包問道:“叔叔,你這是?”
“走,我們去給你媽媽報仇。”
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男孩跟了上去。
一個說小不小的餐館,幾個中年大漢正在裏面互相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隨手看了看手中的一沓檔案,在看了看眼前的幾個壯漢,薛止將打火機在衣服上劃過,“噌”地一下,手中的檔案燃燒起來,被丟入了一旁的垃圾桶。這,才是大魚。這,便是幾天前灌醉肇事司機的那幾個“朋友”。
迅速衝上前去,在為首一個大漢驚愕的目光中,薛止隨手拉上了餐館的門,順便把牌子拉到“close”這一面。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幾個大漢相互看了兩眼,且注意到了薛止腰上別著的手槍,腦中百轉千回之間,得出一個不是怎麼靠譜的結論:狹小的空間中,手槍未必可以發揮出什麼威力。
嗯,文章開頭,薛止似乎覺得,自己手上的老繭,還有磨損的手指是彈鋼琴,然而,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止如此,還有數十年如一日的單調的射擊訓練,以及匕首防身術的實戰演練。
以及,留在中國時,自虐式的荒野訓練。要麼死,要麼,殺死面前的生物。說實話,這次來美國,就是為了開始新生活,卻遇到了這種事情。
幾個壯漢齊聲大吼,不是為了有氣勢,而是為了便於力量的爆發,然而,就是這一聲大吼,開始了這幾個大漢的夢魘。差不多的速度,薛止到了,左手將木柄小刀拔出,從為首一個大漢的嘴巴直接刺入下顎,釘在了餐館的桌面上,心下倒數:“還有四個。”
同時右手拔槍而出,眼睛不去看,便是開出了一槍,11.2毫米的馬格南左輪爆發出了應該有的大口徑槍械威力,直接打碎了一個大漢的顱骨。“三個。”
這時候,當初本應該用來還原蛛絲馬跡,側寫犯罪分子內心的理性,已經被用來最簡化戰鬥,粗暴的,不帶有任何人類感情的殺人方式,成了薛止手下的主流。
順手,直接將左輪塞入了靠着最近的大漢的喉嚨,子彈帶着動能貫穿了喉部,打穿了脊柱。
然而,大漢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一記勾拳直接砸在了薛止的腹部,就險些直接讓薛止失去了戰鬥力,薛止不由得喉嚨一甜,嘔出一口鮮血。蹬蹬倒退兩步坐倒在地上,手槍強大的后坐力已經讓薛止只能開最後的一槍。
咧了咧嘴角,薛止左手摁動了手中一部電話樣子的機器,高端的引爆器點燃了爆竹,餐館后廚直接就炸了開來。要知道,剛剛開打,所有工作人員已然從後門逃出,至於說……報警?這是兩分鐘后等“兇手”跑光以後,市民群眾該乾的事。活命要緊還是去報警?
所以說,後門,怎麼會炸開?問問前兩分鐘過來送海鮮的小哥吧……當時那個店員喜笑顏開地掂了掂分量,還以為賺到便宜了呢,好吧,爆竹的市價論斤應該高於海鮮。
就藉著這個時候對方愣神的瞬間,薛止果斷地以右手脫臼的代價將一名大漢的心臟打碎,而後一腳絆倒了最後一個對方的戰力,撲上前去以左手摳出了大漢的喉管和頸部血管。
看着在餐桌旁,生硬地保持姿勢,以保住自己下顎的穩定,以及保證匕首脫落刺穿喉嚨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的最後一個活人,薛止笑了笑,將自己的右手掰正,讚歎一句“毅力不錯。”,便走上前去幾下卸掉了大漢的關節。
“說吧,什麼來頭?”
大漢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讓薛止注意到了那把小刀。
“哦,不好意思。”說著,薛止將小刀的刃口順着下巴劃出,出乎意料的鋒利,直接讓得大漢的下巴被切成了兩半。
“你這個……惡魔!”大漢的雙眼只餘下了驚恐,癱倒在地上,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會說。
“我也覺得,你不會說,要麼說出來的是假的,所以啊……唉,畢竟我時間不多,這一個單位的逼供水應該能做到。”
就這樣,一針管逼供水被灌了進去。裏面,也就一些什麼刺激類藥物,還有一些安眠成分,以及一點點破壞大腦組織的藥物。
眨眼睛,大漢的雙眼開始翻白,口吃之中,一邊吐露着什麼情報。得,這傢伙現在在說他小時候偷摘了隔壁家後院種的桃子的事,順便說出來,一個名字。
“霍華德……霍華德……米勒……唉,唉,姐姐……把我的玩具……”
嗯,霍華德米勒。本市慈善家,演說家,市政廳的一個議員,只不過,並不靠近權力的中心,反而近年有邊緣化的趨勢。其實還就是因為這個人太善良了,居然會建議市長把市政廳一年的收入中七個百分點投入到教育產業,把自己旗下投資公司一半的支出用在了類似天使投資的行為,專門入股那些難以回本的公司。
很多人說,要是這個人沒有那個善於賺錢的夫人,幾乎早就從自家陽台一躍而下了。但是,就單單看一下人物生平,這個人便是讓薛止脊柱一陣發寒。
什麼慈善家,你見過每個人每一筆投資都“剛好”準確無比投入到自己夫人棋子的旗下用以惡意集資的公司?打着慈善家的名頭,帶着別人跟着自己“慈善”,還真的挺善良的。然而,這個人完全和自己沒什麼瓜葛。或許以前有,不過不可能自己剛剛失憶,就跳出來,傷害自己的妹妹。從這幾天剛剛看下去,這麼嚇人的幕後勢力,不可能只是為恰好傷害自己的妹妹,而且不簡單粗暴直接下手,這是為了拖住自己。
不想讓自己抽身?你們這個集團好大的面子!不過,自己顯然不可能直接拋棄自己的妹妹。自己,或許可以將妹妹一起帶走。父親的資助,足以讓兩兄妹,或者說未來的父親在中國活得安安穩穩。但在這之前,他不可能走。他不是被狗咬了什麼都不幹單單自認倒霉去打兩針的軟蛋。
結合他目前,依舊有辦案的職權,可以說明,目前他殺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公平正義。然而,剛才的手法顯然算不得數,不能暴露出“霍華德”這條伸出黑暗的手臂。首先,將這個人處理掉以後,警方不可能驗屍,在襲警的時候被反殺的兇手只會簡單公之於眾然後處理掉,自己的名聲是安全的。還有兩個小時,自己是時候佈置一點什麼。
自己需要證據,更多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