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顧梨仔細地批閱他的答卷。
就在她已經做好了被打擊的心理準備之時,忽然發現了一道錯題。
他竟然做錯了一道題!
顧梨頓時喜出望外,在那道題後面打了一個大大的×。
就說吧,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一道題都不錯?
晏清的眸光在她的臉上始終未曾離開過,自然也將她這番表情變化收在了眼中。
他不禁微微一笑,他出現錯誤,她就這麼開心?
“有錯題。”顧梨故意擺出一副嚴厲的樣子,把答卷放到了他面前,指着錯題,訓斥道,“這麼簡單的題還能做錯?你到底用心了沒有?”
她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忍住,沒讓自己狂笑出聲。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早就被他的強大打擊的沒了脾氣,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錯處,她便能開心上半天。
晏清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看,笑道:“果然。”
說著,重新提起了筆,塗抹掉了原先錯誤的答案,將正確的答案寫在了旁邊。
顧梨看了看。
這次,是對的。
“但你錯了就是錯了,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她看着他說,又把那本解剖學的教材推到了他面前,“錯了總得受罰,所以,抄吧。”
“好。”晏清一口答應。
他拿了一張乾淨的紙,重新蘸了墨。
然而,在落筆之前,他又問她:“我在這裏抄?還是回去抄?”
顧梨心想時間還早,一個時辰的學習時間才過去了一半,便說道:“在這裏抄吧。”
她監督着他,省的他偷懶漏字。
晏清笑了笑,又說了一聲“好”。
他翻開了書,照着上面的字,一個一個,認真地抄了起來。
他寫的很慢,每寫一個字都要抬頭去看一眼,彷彿一次只能記住一個字一樣。
漸漸的,顧梨察覺出了不對勁,便問道:“你不是能過目不忘的嗎?”
為何還要頻頻去看書上的字?
即便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那一次記住一句總是能的吧?哪裏至於寫一個看一個?
“既然是抄,那總得抄的像才是。”晏清並未抬頭,漫不經心地回道。
他此言落下,顧梨立即發現了端倪。
“你——”她語結,簡直不知該說她什麼才好。
他現在寫出來的字,竟然和書上的一模一樣,起承轉合,沒有絲毫出入。
她讓他抄書,又沒說非要讓他寫的和她的字一模一樣。
他這人有毛病吧?
晏清又寫完一個字,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樣?”他問顧梨。
“倒是難為你了啊。”顧梨暗暗咬牙。
他模仿她的字,簡直不能用“像”這個字來形容了,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她就是本人,她也要懷疑眼前這兩份,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晏清的字她是見過的,雋秀優雅,賞心悅目。與之相比,她寫出的只能叫做“狗爬字”。
讓他模仿她寫成這樣,的確是難為他了。
顧梨這本是氣話,但晏清竟然點了點頭:“嗯,你的字確實挺丑的。”
顧梨:“……”
她一把將書從他面前抽走:“嫌丑就別看!”
晏清笑言:“我只是說丑,並未嫌丑。”
“今天提前下課,你走吧。”顧梨皺眉,實在不想再看見他了。
“那不行,我還沒抄完呢。”晏清說完,又拿起筆,繼續寫了起來。
他沒再去要顧梨手中的書,而是將書中的內容,逐字逐句地默了出來。自然,寫出來的還是她的筆跡。
這一本書是她花了兩天的時間寫完的,晏清不可能在一個時辰內抄完。到了下課的時間,他才抄了不到一半。
“明天再繼續抄吧。”晏清說道。
顧梨也是這個意思,讓他趕緊回去算了,別再在這裏惹她生氣。
但晏清卻並沒立即就走,而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地喝了起來。
“你怎麼還不走?”顧梨質問。
“休息一下。”
顧梨撇撇嘴:“回去再休息吧,我要睡了。”
“不晚。”晏清回道。
此時才亥時,確實一點都不晚,顧梨只是不想再和他啰嗦下去了。
然而,晏清接下來所說的話,立即讓她警惕了起來。
“今天見到她了?”晏清唇邊帶着從容淡然的笑意,看着她問。
顧梨警惕地看着他,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今天見顧芝蘭的事,他知道?
顧梨猛然想起一事,前不久,他忽然和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假如你還有親人在這世上。
所以,晏清是知道顧芝蘭的存在的?也早就知道了她與顧芝蘭之間關係?
晏清看着她笑,雖然沒有再說話,但臉上的笑早已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於是,顧梨便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晏清放下手中的茶杯,指了指旁邊柜子頂上放着的銅手爐:“那個告訴我的。”
顧梨順着他指着的方向望了過去,說道:“嗯,見過了。”
她臨走之前,顧芝蘭給了她許多東西。如今天快要冷了,她害怕她會凍着,便給了她許多禦寒保暖之物,其中便包括這一隻銅手爐。
晏清之所以看見銅手爐就能猜到顧梨今日見了顧芝蘭,不是因為他知道這銅手爐正是顧芝蘭的東西,而是因為這等東西,這種花紋和做工,通常都是皇室才能用的。近來幾日,顧梨恰好又常在宮中走動。所以,並不難猜。
“你早就知道了蘭貴妃和我的關係?”顧梨雖然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問了出來。
“嗯。”晏清輕聲回應。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顧梨蹙眉,似是抱怨。
這天底下,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
晏清輕笑一聲,道:“我既然要與她合作,總得先把她的來歷底細都弄清楚。”
“合作什麼?”顧梨追問。
“你最好不要知道。”晏清沒有告訴她。
顧梨輕哼:“你不告訴我,我還不想知道了呢!”
“那最好。”晏清又笑。
顧梨丟給他一個白眼,又去推他:“快走吧走吧,我要睡覺了。”
“我現在還不想睡。”晏清回道。
“但我要睡了。”
“要不”,晏清眼含笑意地望着她,似是在與她商議,“你睡你的覺,我喝我的茶,你我互不干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