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也是我的人
就在梅止言答應與安和郡主成婚的當日，梅掌院便被無罪釋放，回了梅家。
顧梨與梅止言，雖然婚事不作數了，但之前的約定還是算數的。她離開了春回堂之後，就會入職仁醫堂。
手術后的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所以顧梨打算今天盡職盡責地站完這最後一天崗后，明天就不來了。
誰知，一模一樣的意外又發生了。
仍然是在黃昏時分，仍然是在她打算要走的時候，又來了個急診的病人。這回的這個病人，傷的是右腿，大腿上的刀傷又深又長，猙獰無比。
即便顧梨再後知後覺，也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勁。
接二連三的這幾個急診病人，全都是在她打算明日就離開春回堂的時候被送來的，也全都是因為外傷，傷處還都是位於四肢。
要說這是巧合的話，那這巧合，未免也太神奇了，神奇的讓人無語。
然而急診在前，顧梨並沒有過多思慮，立即投入了搶救傷患的緊張工作之中。
她換好手術服，急匆匆地開始了手術，給她做助手的依然是胡大夫。
手術做完的時候，夜色早已深沉一片。
今夜有清幽的月光，顧梨跨出春回堂的門檻，果然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人。
晏清站在如水的月色中，雪白的衣角被風撩起，隨風輕輕飛揚，飄逸又出塵。
他見到了她，便對她微微一笑。
顧梨沒給他任何回應，大步走入了茫茫夜色里。
晏清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一段路程之後，忽然說道：“沒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顧梨心中的所思所想，他全都清楚。
“沒有。”顧梨卻像是與他賭氣一般，就是不問。
但晏清知道，她心有疑惑，想要知道答案。
“我們去吃飯吧。”他轉了個話題，又道。
手術做到這個時候，顧梨沒吃晚飯，早已飢腸轆轆了。
但她卻回道：“不去。”
如果換做別人邀請她吃飯，她說不定會去。但他，還是算了吧。對着他，她吃不下飯。
晏清卻故意忽略了她的話，竟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往旁邊走去。
被他拉起手的剎那，顧梨感覺像是有一道電流襲遍了她的全身，讓她忽然就怔住，連掙扎都忘了。
“這麼晚了，也沒幾家酒肆飯館還開着了，就這家吧。”晏清一邊說著，一邊拉着顧梨，就近進了路邊的一家食肆。
這家食肆也快要打烊了，裏面沒有客人了，但食肆里的夥計見有人進來了，還是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二位想吃點什麼？”他笑問道，趕忙送上了茶水。
晏清看了一眼菜牌，隨口點了幾樣菜。
“都這麼晚了，將就着吃點吧。”晏清說著，修長如玉的手執起了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
既然都被他拉進來了，顧梨便也放棄了掙扎，不打算離開了。
她是真的餓了，何況，她心中的疑問，也是真的想要向他問個清楚。
“今天的那個傷患，是不是你安排的？”她看着他，問道。
“是。”晏清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那之前的那兩個呢？也是你安排的？”顧梨緊接着又問。
“是。”晏清仍未欺瞞。
“啪——”
顧梨怒而拍桌，瞪着他，滿眼皆是憤怒。
“你有病吧！”她罵道。
他不但有病，還病的不輕。
“誰讓你要離開春回堂呢？我要留住你，就只能想些別的辦法。”晏清唇角帶着從容淺淡的笑意。
“你留我做什麼？我是你什麼人？”顧梨質問。
“整個春回堂都是我的，你自然也是我的人。”晏清深邃的目光打在她的臉上，將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收攏在了其中。
“你要是走了，我得損失多少錢？你覺的我會白白把你送給自己的對手嗎？”晏清輕挑唇角，微微一笑。
顧梨心頭一片無語，敢情他這是把她當做賺錢的機器了。
“那你也不該用如此殘忍的方法！”顧梨怒道，“看着別人流血受傷，命懸一線，你覺的很好玩嗎？”
“我並無此愛好。”晏清依然從容優雅，雲淡風輕。
他並不愛看人流血受傷，但如果這樣就能留住她的話，他並不介意。
“你如此傷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顧梨火冒三丈。
但晏清卻從容回道：“良心？對我來說，實在是個無用的東西。”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從來都沒有被“良心”這種東西羈絆過。
顧梨嘆息，也是，他這種狠辣決絕之人，又怎麼會有良心？
“還有，你說錯了，不是我傷的他們。”晏清又道。
“不是你親手傷的，但你可以讓別人代勞。”顧梨沒好氣地看着他。
“你又說錯了”，晏清回道，“我也沒讓別人代勞，他們身上受的傷，全都是他們自己割的。”
顧梨愕然。
晏清接着又道：“我會給他們這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你說他們樂意不樂意？”
他輕挑眉梢，眼眸中一片深邃之色。深邃，且又涼薄。彷彿芸芸眾生，每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的眼中並不算什麼。他擺弄他們，如同擺弄一隻螻蟻一般。
顧梨沒再說話，晏清便自問自答：“他們樂意的很，且還對我充滿感激。”
畢竟，受傷一次，換回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這很划算。
“你……”顧梨氣極，卻又不知該如何罵他。
“你要點臉吧！”
晏清微微一笑，並未答話。
片刻的沉默過後，他才再次開口：“你若是還打算離開，那便有源源不斷的傷患。”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應。
恰巧此時，食肆里的小夥計把剛剛做好的飯菜送了上來。
顧梨瞪着對面之人，很想端起一盤菜扣在他的臉上。
但她並沒有，反而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一邊吃，她一邊賭氣說道：“反正我沒錢，飯錢你來付！”
晏清輕展笑顏：“好。”
顧梨抬眼，兇巴巴地看了他一下，心中暗想，如果吃完飯他不付錢的話，那就把他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