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不公平，我是挨打者
教職員辦公室。(手打吧www.shouda8.com首發)
方晨和蘇航站在班主任辦公桌前，仍然互不服氣。兩人都毫不示弱地瞪着對方，一副隨時都能打起來的架勢。林梅等幾個被叫來問話的學生，遠遠地站在一邊。
“為什麼打架？”
高一七班班主任周乃勛怒氣沖沖地問道。
“老師是這樣的，”林梅搶在其他人之前說道，“方晨罵蘇航，又罵他們家，蘇航氣急了就打了他一拳。然後方晨又打回來，然後您就來了。”
方晨氣得血往上沖，剛剛止住的鼻血又開始往下流。
林梅這話雖然大多數都是真話，但明顯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他頭上。而且什麼“氣急了打了他一拳”，好像蘇航多無辜一樣。
難道她不知道，蘇航這混蛋先用課桌撞他，把他胸口撞得發悶，雙手被隔在課桌下，才被蘇航趁機打了一拳。
更可氣的是居然還倒載一耙，說什麼“方晨又打回來”，這話別人怎麼聽，都是他已經報復了，還不放手，還想繼續毆打蘇航。
合著他這個受害人挨了打，還要背負所有責任？
“是這樣的嗎？”周乃勛向其他幾名學生詢問道，他進入教室的時候就看到是方晨揪着蘇航衣領，心中已經先入為主留下印象，聽到林梅說詞與自己判斷相同，不由得點點頭。
其他幾名被叫來詢問真相的學生，看到他都點頭了，自然也是含含糊糊承認林梅的話。
“方晨又打回來”這話確實沒錯。
只不過他在打回來之前，被林梅扔文具盒打臉在先，沒有報復成功。然後又想打蘇航，卻被班主任喝止。
“不是這樣的……”方晨眼看事情都就要定性，氣急敗壞，衝口叫道。
“你罵我，你罵我人笨無藥可救！”一直在旁邊不開腔的蘇航，突然憤怒插嘴道。
“胡說，我什麼時候……”方晨一愣，隨即就要分辨。
“你說‘人笨沒有辦法’！你還說像你這種傻瓜，除了塞錢進來，只能去讀二流學校！你還說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家庭，你還罵我們家破產是活該！”蘇航眼睛裏噴着火，嘴巴象機關槍開火一般，一說一長串。
“……，你……，你胡說八道……”方晨氣得暴跳如雷。
他沒想到蘇航這傢伙平時看起來沉默寡言，竟然如此陰險。蘇航這一長串，的確大多是真話，但又誇大了很多，其中還夾雜了一些編造的謊言，他要全盤否認，旁邊的人都會指出他在說謊。可如果只否定部分，那麼也坐實了他辱罵對方及其家人的事實。
不管他怎麼解釋，他這個衝突挑起者的角色，已經無法洗清。
而且他喋喋不休的解釋，只會讓班主任對他的印象越加惡劣，甚至再要否認後面他沒有打還回去，也不會被老師相信。
就是現在，他已經看到周乃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知道蘇航的陰謀已經得逞。
渾蛋！
怎麼會是這樣？
明明他才是挨打的哪一個，怎麼好像全天下就他一個壞人一樣！
他絕望地看到另外幾個被叫來詢問真相的同學，事不關己地躲在一旁，根本就是在看笑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澄清事實。
東海一高從來秉承着成績優先原則。
成績優於一切。
學生之間以學習成績好為最大優越感，優等生之間的競爭極其激烈。相互之間耍手段、高陰謀，甚至陷害都屢見不鮮。
這幾個人巴不得看着他倒霉，會幫他才怪！
“夠了！這裏是教師辦公室！你們還嫌沒把我們高一七班的臉丟盡啊！”周乃勛看見其它老師笑嘻嘻地望着他這邊，氣沖沖一拍桌子，阻止了所有人繼續爭吵。
事情很明顯了！
方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也可能是一直就看蘇航不順眼，所以出言諷刺。諷刺也就罷了，居然辱人全家，什麼玩意兒！
被打也是活該！
反正聽林梅的意思，他也還了手，看蘇航淌血的手背，估計也吃了虧。
應該說，他心中還是偏向方晨，他成績好，領悟力高，這樣的老師誰不喜歡。不像蘇航，平時不吭聲，回答問題也不積極，最主要的是成績差，連進校都是靠的高額贊助費。
問題是，這次衝突的挑起者是方晨！
如果他單處罰蘇航，就顯得太不公正了，會影響他在學生中的信譽。
算了，兩人都有過錯，好像也都沒佔到便宜，小小處罰一下就行了，別把事情鬧大。
打定了主意，周乃勛嚴厲地看着兩人，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你們兩個，簡直是無法無天！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裏是學校？學校是什麼地方，是教書育人，神聖的殿堂！父母送你們來學校是幹什麼的，是讓你們來學知識、漲文化的，好，你們竟然敢在學校打架，豈有此理！”
他痛心疾首地敲着桌子，過了一會兒，感覺他這番語重心長的話，應該已經打動學生了，采放緩了語氣說道：
“今天這個事情，方晨有錯在先，蘇航呢，也不應該打人，處理方式有錯！所以你們倆人都要受到處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你們下去，每人寫三千字檢查，態度必須誠懇，要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明天交到我這裏，檢查寫不好就重寫！知道你們認識到錯誤！
以後如果再有類似事情發生，就直接記過！決不姑息！”
這樣就完了？
林梅等幾名學生都沒想到事情如此簡單就解決了，還有些不敢相信。倒是旁觀的幾名老師，對周乃勛的處理結果表示理解，紛紛點頭。
方晨以全區第十二名成績考進來，老師之間，對於名列前茅的好學生，大致都有印象。
從他們內心來講，遇事都會不由自主偏向好學生，這是所有老師的通病。
可是這次事件，方晨是衝突挑起者，負有直接責任，想幫他洗清責任都不好辦。說不定越是深入調查，問題越複雜，還不如快刀斬亂麻，迅速解決掉來的乾淨。
辦公室的老師們，都以為這個處理結果，對於方晨最好。
板子么，對於好學生，不就是應該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么？方晨有資格享受這種特殊待遇。
所有人都沒想到，方晨絕對不喜歡這種“特殊待遇”！
他氣急敗壞，大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受蘇航一樣的懲罰？我被打了，我被打了啊！”
“叫什麼叫！”
他的憤怒，只是惹來本來對他抱有好感的老師們的集體厭惡。
從旁觀者的角度，他們對於方晨出言不遜已經不高興了，現在還不知悔改，這個學生人品有問題！雖然成績好，但人品太差！
等到所有的學生都離去，幾個老師感嘆道：“現在的學生啊，素質很成問題！以為成績好就是護身符，可以為所欲為！”
“是啊是啊，想當年我們讀書的時候……”
“就是就是，別說我們當年了，就前幾年帶的學生，也不會……”
一眾老師們在辦公室中，按照慣例開始憶古思今，痛斥現在的學生素質低下，對於方晨僅有的一點好感也蕩然無存，倒是同情起被他傷害的另外一個學生來。
那是個好學生啊！
看他多麼老實，在老師面前多聽話，現在像他這樣老實的學生實在是不多了……
……
老師們心中“仗着成績好就為所欲為”的方晨同學，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的結果會變成這個樣子，仍然處於失魂落魄中。
“我被打了啊，為什麼我還要寫檢查……”
他的口中，總是喃喃地念着這句話，讓班上其他的同學看了只覺得好笑。他的同桌也毫無同情心，看着他吃鱉在一旁暗笑不止。
讓你平時仗着成績好囂張。
活該！
而老師口中的“老實孩子”，則被漂亮同桌溫柔地安慰：“算了，別生氣了。反正你也打了他，氣也該消了，檢查我幫你寫，你明天照抄一份，一定可以過關。”
一前一後，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讓坐在後面的人更加怒火中燒。手中的鋼筆憤怒地在桌面上用力亂划，筆尖畫壞了也不自知。
這事絕對沒完！
老師不主持公道是吧，好，老師不處罰，我來處罰！
蘇航，我更你沒完！
方晨被其他人有意無意的聯手，吃了個暗虧，知道他在班上人緣不好，要想報復沒人會幫他，也不能選擇學校作為報復場所，要報復只能在……
“林梅，聽說學校有格鬥社團，有專門的格鬥教練教授格鬥技巧？”
方晨正在思考如何報復，忽然聽到前面的談話，不由得豎尖了耳朵在後偷聽。這傢伙詢問格鬥社團是什麼意思？
想學格鬥？
難道是這次和自己打架，他發現不是對手，所以想學格鬥？學來幹什麼？是用來防止自己報復，還是準備再揍自己一頓？
顯然同樣想法的並不止他一人。
蘇航說話沒有壓低聲音，前後左右的同學都聽到了，他們轉頭向蘇航看過去。林梅也疑惑地問道：“你想學格鬥？”
“嗯！”
“為什麼？我們東海一中最重學習成績，不像其他學校，熱衷現在流行的無差別格鬥。學習格鬥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見效，需要長期鍛煉。有這個時間精力，還不如多在學習上用功。”
從幾十年前起，格鬥社團就走進了學校。
目前所有的學校都設立了專門的格鬥社團，這也成為考核學校硬件設施的一個打分項目。
學生們從初中，乃至小學起就接觸格鬥練習，一方面湧現出大批格鬥高手，另一方面也培養了孩子們的格鬥興趣。
這也是國內格鬥愛好者快速增長的原因之一，聽說現在國外也採用了同樣的方式，讓格鬥走入校園。
可以預期，未來全球格鬥愛好者還會出現更大幅度的增長。
東海一中作為區重點，自然也少不了格鬥社團。
而且由於東海一中經營有方，學校勢大財雄，建立的社團活動室寬闊明亮，除了室外訓練場地、器材，還有室內訓練場、各種訓練器材，以及兩座室內比賽場館。
同時，學校還高薪聘請了幾名退役的格鬥高手，轉行成為社團教練，可以說，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建設，東海一中的格鬥社團都是首屈一指！
但這終歸是門面功夫。
東海一中從來都是只重學習，對於粗魯的格鬥運動不感興趣，認為這是平**動。受學校教育者的影響，學生們也是以考上名牌大學為榮，參加社團的人寥寥無幾。
對於蘇航表露出參加格鬥社團的意思，所有人都表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林梅更是堅決反對。
“我準備參加格鬥社團！”蘇航沒有多做解釋，有些事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你！”林梅氣鼓鼓瞪着他，但蘇航並不動搖，依然平和地看着她。
“算了，你愛怎麼就怎麼吧！我不管你了！”林梅說氣話，她覺得蘇航實在是不知輕重，競爭這麼激烈，居然不好好用功，卻去學什麼格鬥！
既然對方都放棄了，她作為一個外人，想干涉也沒有立場干涉。
她很難受。
明明她那麼傾力幫助蘇航輔導學習，可對方卻一點也不領情，商量也不商量，就一意孤行。枉自她一番好意，這個傢伙卻自我放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在蘇航後面的方晨，卻是欣喜不已。
哈哈！
蘇航這傻瓜要去學格鬥，看他剛才笨手笨腳的樣子，就知道以前沒練過。而他豬一樣的腦子，要想成為高手也絕對沒戲。
正好，自己正想找機會好好報復回來，這就是光明正大教訓他的好機會！
方晨浮腫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獰笑，配合他鼻孔上兩個紙團，一點也不恐怖，倒是醜態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