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一章
【正文開始】
孟長安亥時才歸,在大門口聽德喜說秦綿臉色不好還不讓請太醫,頓時皺了眉。
「去請太醫,以後關於夫人的事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告訴本督。」
孟長安扔下這句話便大步走向正院,堂屋裏,冬枝守在門口有些憂心,秦綿已經半天都沒動靜了。
她正在門口猶豫不決時,孟長安匆匆過來了。不等她上前行禮,孟長安便問:「夫人怎麼了?」
冬枝回答:「夫人有些不舒服在裏面睡着呢。」
「晚膳用了嗎?」
冬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搖了搖頭。
孟長安心裏一緊,推開裏間的門就進去了,小女子背對着他躺着,聽見開門聲也不動。
孟長安身上還穿着官服,在宮裏忙了一日,天氣又熱,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如今黏糊糊的不舒服,他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着她,沒有像往日一樣上前抱她,只是用手指輕點她的肩膀。
「怎麼了這是?飯也不吃了,哪不舒服?本督讓德喜去請太醫了。」
秦綿用被子捂着臉沒說話,孟長安皺眉去扯她的被子,「到底怎麼了,聽話,別讓本督着急。」
他用力扯,秦綿沒力氣阻攔,一張哭得通紅的眼睛露出來,孟長安不由心裏一慌。
他坐下去摸她的臉,只摸到滿手的冷汗和眼淚,孟長安沒來由地心中揪疼。
他溫柔地吻她的眼瞼,輕聲哄着:「綿綿,乖寶,你告訴我哪裏難受,嗯?」
秦綿一聽他的話,眼裏頓時又湧上淚,委屈地捂着眼睛別過身子不理他。
孟長安捉住她的手,煩躁地捏了捏眉心,聲音卻柔和:「乖,你告訴我哪不舒服。」
秦綿依舊不說話,孟長安猛地伸手去攬她,態度不容拒絕:「再不聽話本督抱你了!」
秦綿使出身上僅剩的力氣打開他的手,一邊哭一邊控訴:「督主只會凶我,我討厭你。」
孟長安的臉色瞬間冷下去:「你說什麼?」
秦綿抽泣着問:「你今日去哪了?」
孟長安的情緒依然陷在自己被她厭惡的失落與難堪中,隨口回答:「皇上召見。」
秦綿氣的把枕頭扔向他,孟長安抬手接住時,終於覺出秦綿今日的不對勁來。
她什麼時候都敢用枕頭砸他了?
「你到底鬧什麼脾氣?」
秦綿摘了自己頭上的玉簪扔過去,孟長安拿她沒辦法只能偏頭躲開。
「我才沒鬧,是督主先騙我的。」
她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了,她應該是理智的,可一想起孟長安竟然對她隱瞞見過姝妃的事,她幾乎無法冷靜。
孟長安待她太好,有時會讓她惶恐那些好是不是真實的,是不是她獨有的。
「我騙你什麼了?」
他的黑眸深深凝着她,秦綿被那雙眼盯着,沒防備就說了真話。
「我都看見了,你明明就去見姝妃了。」
孟長安微微一怔,隨即便笑了,那笑聲大的估計整個院子裏的下人都聽見了。
秦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刻捂住嘴,孟長安愛極了她這可愛的模樣,上前一步雙手將她抱起來。
像對待孩子一般地拍哄着:「我的綿綿吃醋了,是不是?」
他緊盯着她的臉,眸色幽深,秦綿彆扭地把頭轉向一邊,孟長安一手抱着她,一手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
秦綿氣惱地瞪他一眼,孟長安笑着嘆了一句:「你終於肯吃本督的醋了,你心裏有我,是不是?」
「本督等這一日等的太久了,秦綿,你答一句,讓我知道我不是在一廂情願。」
秦綿對上他認真的神色,不自覺點了點頭。
孟長安心頭湧現一股狂喜,那喜悅比他接管東廠的那一日還要濃烈一些。
他啄吻着她的唇,啞聲開口:「沒有別人,本督心裏唯你一人而已。」
秦綿哭的太狠,抽噎着問:「那你去姝妃宮裏幹什麼?」
孟長安笑着捏她的臉:「瞎想什麼?姝妃是本督獻給皇上的禮物,她其實在為本督做事。」
「今日皇上急召我進宮,讓我暗中去查寧妃當年私通侍衛的事,他不知怎麼突然想通了,覺得自己冤枉了寧妃。」
秦綿乍一聽聞這麼多秘密,有些怔愣,孟長安輕輕一點她的額頭,「本督今日也受了冤枉,不知夫人可想好如何補償了?」
他喉結輕輕滑動,看着秦綿的眼神越發深沉露骨,秦綿此刻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告訴孟長安,她吃他的醋了。
「我,我明日給你綉荷包。」
孟長安修長的眉毛一挑:「夫人未免太過小氣,一隻荷包就想打發本督?」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臉上,薄唇貼近她的唇,秦綿被那熱氣熏得腦子一暈,等再回神時,孟長安已經強勢地吻住她,他的懷抱溫暖而安穩,讓秦綿漸漸淪陷在他的熾烈深情中。
孟長安吻了她許久,急切而難耐地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秦綿迷離的美目霎時睜大,在孟長安胡亂吻着她想要更進一步之時,一把推開他。
孟長安急喘着,眼角發紅地問道:「又怎麼了?」
秦綿捏着衣角,小聲道:「不,不行。」
「你都嫁給本督了,又承認心裏有我,為何還是不肯?」
秦綿有些無奈看着急紅了眼的男人,難為情地解釋道:「我今日月事來了,不能……」
她紅着臉又躲回了床上,孟長安站在床前眼神幽暗盯了她許久,才緩緩呼出一口氣,身上的異樣一時無法平復,他啞聲對外面吩咐道:「備水,要冷的。」
不一會兒,小猴子領着兩個小太監提着水目不斜視地去了卧房中單獨辟出的耳房,將浴桶添滿,他們又帶上門出去了。
孟長安又看了床上縮起來憋笑得全身發抖的女子一眼,轉身去了耳房。
等他降了火出來準備收拾她的時候,卻見秦綿蜷縮在床上,手捂着小腹,疼的滿臉都是汗。
孟長安臉上浮現一絲前所未有的慌亂,他上前用袖子擦她臉上的汗,「難受嗎?我讓德喜去請太醫了。」
秦綿有些痛苦地搖頭:「不用請太醫,我忍一忍就過去了。」
孟長安着急起身想親自去把太醫押過來給她診治,秦綿揪着他的袖子不讓走,孟長安看着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彷彿被什麼掐住了脖子一樣呼吸艱難。
「來人,去門口侯着,德喜一回來,就讓他帶着太醫趕緊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