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新來的傭人
就在她準備換一副口吻教育小包子不要說謊，突然看到他離開座椅，眼睛紅通通地奔出教室。
……
當天下午，小包子早已被蘇澈哄好了。
孩子心地單純，不記仇過後就忘。
她趁着休息時間在手機上翻找兼職工作，突然被園長叫到辦公室。
“園長下午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蘇澈面色溫和，對園長的態度充滿尊敬。
然而園長停頓幾秒，抿唇笑笑：“小蘇啊，有人投訴你辱罵小朋友，我也很難做，所以對不起了……”
園長說著將辦公桌上的解僱書遞給蘇澈。
“辱罵？我沒有啊，那只是……”蘇澈一臉焦灼，不知是什麼人在背後興風作浪。
然而她的話被園長打斷，帶着歉意解釋：“抱歉小蘇，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一會兒結算工資我就算你整月的。”
蘇澈愣住，清楚已經沒有繼續交涉的餘地。
走出幼兒園，陽光映照在身上暖暖的，她卻感到由心而生的寒意。
捏緊裝在皮包里的幾千塊工資，強烈的危機感壓在她的心口。
失去這份工作，只怕她很快連外公的住院費也無法擔負。
就在這時，突然想起的手機鈴聲令蘇澈更加心煩意亂，她看到屏幕上閃爍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號碼。
彷彿是很久遠的事，這串數字早在許多年前就已存在，深深印在她腦海中。
“喂……”蘇澈聲線有點抖，她知道電話號碼的主人是誰。
電話另一頭卻沉默幾秒，像是在考驗她的耐心。
“喂！”蘇澈語氣變得急促，這種捉迷藏的遊戲讓她愈發煩躁不安。
電話另一頭緩緩發聲，傳來紀庭煜冷漠至極的聲音。
“蘇澈，如果你想另找工作，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
午後暖陽和煦，她只覺得頭頂被寒光聚攏，這話語更是像一根冰錐直戳心頭。
蘇澈疲倦地呼出一口氣，極力用平靜的口吻反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紀庭煜幽冷的聲音再次破冰而來：“很簡單，我只想告訴你，你在這座城市活不下去。”
這一點蘇澈並不敢否認。
四年過去，紀庭煜早已不是當年紀氏的新任總裁。
經過商場的歷練打磨，他早已圓潤的不見了稜角，同時擁有着不可估量的勢力。
蘇澈有種站在懸崖邊的感覺，身後正是步步緊逼的紀庭煜。
“你想對我趕盡殺絕，可我不相信你在這座城能夠無孔不入。”
她就快被逼得走投無路，語氣也不像去酒店那晚戰戰兢兢。
電話那頭傳來冷冷一笑，寒芒的音色穿透蘇澈的耳膜：“如果你願意，大可以放手一試，我等着你親自上門求我。”
嘟嘟……
面對明目張胆的威脅，蘇澈緊緊攥着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然而她還是克制住衝動，眼下每一分錢都關繫着外公的病情。
站在行人路上，蘇澈一臉茫然，知道只要紀庭煜想，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像螞蟻一樣踩在腳下。
他恨她，此生都不會原諒。
這時，一輛黑色路虎停在她的腳下。
兩個身形彪悍的男人下車，一左一右像是護法攔在蘇澈面前。
“蘇小姐，我們少爺邀你去家中做客。”
少爺。蘇澈愣怔一秒，蹙眉嗤笑。
除了紀庭煜還會有誰，這個男人恐怕決心要折磨她到死。
與其被強行拖進汽車，還不如從容面對。
蘇澈坐進車裏，四十分鐘后抵達別墅。
陽光開始西斜，還是他們曾經的家，只是這座鍍着金光的別墅在時光侵蝕下泛起淺淺的陳舊。
不過細細看去，反倒多了一絲肅穆的氣息。
走上台階敲門，蘇澈聽到踢里塔拉的拖鞋聲。
別墅大門打開了，但眼前卻空無一物。
“蘇老師，爸爸在等你！”
一個稚氣的童聲飄入耳畔，蘇澈吹毛才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小包子。
爸爸？小包子是紀庭煜的兒子？
蘇澈大腦一片空白，想撫摸小包子的臉頰又縮回手，只見紀庭煜闊步走來。
紀庭煜身形挺拔矜貴，深如幽潭的黑眸進入她的視線。
然而他修長的雙腿每邁一步，蘇澈就不安地向後退縮一分。
直到她被童稚的聲音叫住。
“蘇老師，你去哪裏呀？”
蘇澈面色發白，擠出與驚懼眸光相違和的微笑，手落在小包子柔軟的黑髮上。
起初她還覺得奇怪，班級名單上，每個小朋友都有各自的姓名，只有小包子是個例外。
蘇澈怎麼也想不到，紀庭煜和沈曦怡同樣短暫的婚姻，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而且偏偏是她在幼兒園最用心呵護的小包子。
蘇澈轉身就走，內心酸澀卻無權訴說。
畢竟當初背叛紀庭煜的人是她。
“站住。”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命令。
她沒有停下來，反倒加快腳步。
“蘇澈，我讓你站住！”
紀庭煜叫不住她，便緊跟在身後，接近她打橫抱住，轉身走進別墅大門。
“哇！爸爸是大力士！”小包子什麼也不懂，眨着大眼睛拍手叫好。
聽到小包子的話，蘇澈欲哭無淚，只覺得紀庭煜的大手冷酷無情，掐得她的腰部酸痛難忍。
“紀庭煜，你放我下來，小包子看着呢！”她心裏又羞又惱，扭動着身體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然而紀庭煜轉臉撇唇一笑，對蘇澈的掙扎不以為意，反倒逗弄起小包子：“爸爸厲害吧？長大了你也是大力士！”
“真的嗎？我也要爸爸抱！”小包子純真無瑕，把眼前的情景當作遊戲。
蘇澈瞥着小包子興奮的神色，倏然發現在近距離對比下，他的眉眼確實與紀庭煜頗為神似。
這時管家走過來，儀態彬彬有禮，拉起小包子的手，將他帶出別墅去院子裏玩。
蘇澈無法脫身，被紀庭煜抱在懷中，踏上鑲金邊的樓梯。
幾幅曾經她很喜歡的油畫走馬觀花般從眼前掠過。
這麼久了，紀庭煜還把它們掛在牆上。
來到二樓，剛打掃完書房退出來的家佣看着兩人，露出驚訝的目光。
紀庭煜冷眸一揮做下指示：“這是家裏新來的傭人，你把雜物間收拾出來給她住。”
“是，少爺。”家佣態度恭敬，但想不通別墅那麼多空房間，怎麼偏偏給她安排到雜物間。
蘇澈愣住，當即面紅耳赤，她扭着身子還沒解釋自己的身份，就被紀庭煜抱進書房。
砰地一聲，厚重的紅木房門隔絕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