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自我犧牲
四年後。
英橋幼兒園音樂教室。
晨曦四溢,悅耳的琴聲在教室里充盈着一串串愉悅的音符。
坐在鋼琴前的女人梳着清爽的馬尾辮,瘦削的背影依然散發著朝氣。
“蘇老師,小包子想尿尿!”坐在最前面的小男孩突然從座椅上站起來。
“蘇老師,我也想去!”
蘇澈停止彈奏,轉身溫婉一笑:“去吧去吧,你們快去快回噢!”
她不放心地看着小包子跟隨另外一個小朋友走出教室。
在她所帶的這個班級中,小包子年齡最小,滿打滿算才剛剛三歲。
但在幼兒園上班就是如此,這也是她回國后的第一份工作。
下班之後,蘇澈步履匆匆地趕往醫院,還沒走進病房就被醫生叫住。
“蘇小姐,你外公的情況不太好,如果不儘快動手術恐怕捱不了多久。”
聽到醫生的話,蘇澈瞳孔微微一縮,焦慮在面頰上油然而生。
“醫生,我外公年紀大了,不知手術能不能撐住,還有手術費大概需要多少錢?”
醫生對蘇澈的情況有所了解,面色沉了沉皺眉回答:“我們會儘力而為,但接近十萬的手術費也許對你來說有點困難。”
蘇澈沉默。
當年她與紀庭煜離婚凈身出戶,出國的時候只帶了一張.工資卡,一個月前因外公重病回國,前前後後的開銷早已所剩無幾。
如今十萬塊對她來說不是小數目,在幼兒園做音樂老師,每月也不過幾千塊收入。
“我知道了醫生,這筆錢我會想辦法去湊,只要外公能健康活下去。”蘇澈淡然而笑,清眸中閃爍着憂傷和無奈。
隨後她探望過外公四處借錢,但所到之處皆是婉拒,甚至親生父親也是如此。
生活不走到這一步,誰也想不到人性究竟有多麼薄涼。
蘇澈現在體會到了,可她無力改變。
帶着不安的心緒度過幾天,她再次去醫院探望外公的時候,又被主治醫生叫到辦公室。
這裏的醫護人員對她很照顧,蘇澈也是知道的,一進門就見醫生語氣興奮地說:“蘇小姐,我知道你為手術費犯難,最近我幫你聯絡到一位慈善捐助者。”
聞言,蘇澈頓時心中驚喜,希望突然從天而降。
她滿面期待地望着醫生,唇角揚着按捺不住的喜悅:“醫生,這是真的嗎?真是太感謝您了!”
醫生笑呵呵地揮揮手,然而語氣突然溫吞起來:“只不過……對方有一個要求,要蘇小姐親自與他見一面,他會當面把捐贈款交給你。”
“好啊,我也想當面感謝他。”蘇澈只顧着高興,滿腦子都在想着外公手術獲得成功。
這時醫生遞來一張燙金名片,她以為是捐贈者的,接過來卻看到一個酒店的名字。
蘇澈怔在原地,隱約中意識到什麼。
半小時后,當她離開醫院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心裏不禁矛盾糾結。
酒店是一個具有極強暗示性的符號。
她懂,可思量過後還是答應醫生。
深秋時節,街上下着淅淅瀝瀝的雨,她蜷縮着身子冒着小雨行進,越走腦子越亂。
如果換做以前,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私下與別人做這樣的交易。
然而今非昔比,她在國外參加醫療項目偶然發生奇迹,雖然花了幾年時間病情得以控制,但帶癌生存誰也不敢保證何時會複發。
蘇澈來到酒店門口,望着前方輝煌的大廳,決然走進去。
像她這樣的人,活着只是僥倖,況且她願意為從小相依為命的外公犧牲自己。
名片背後寫着房間號,蘇澈站在總統套房門前。
看來對方來頭不小,也許是個大人物。
蘇澈抬手敲門,腦中思考着開場白,至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只期盼十萬塊捐助款儘快入賬。
然而門是被猛然推開的,她措手不及,直接對上一雙冷若寒冰的眸子。
凝視的同時又企圖將她看穿。
男人緘默幾秒鐘,平靜地開口:“蘇小姐,請進。”
乾燥的走廊內,這聲音立即讓蘇澈從頭到腳覺得陰冷。
出於驚訝和恐懼,她本能地後退,卻被男人伸出的手臂拽進房間。
砰!
門在蘇澈的身後關閉,她驟然戰慄,男人鬆手的一瞬,頭撞在門上發出悶響。
“對不起,我走錯了。”她低垂着頭,很想用手遮住臉,聲音細如蚊蠅。
怎麼會是紀庭煜!
蘇澈多希望自己走錯房間,可惜房間號沒有出錯,她只是上當了。
“走錯?”紀庭煜揚起冰冷磁性的音調,攔住掉頭欲走的蘇澈。
他猛然鉗住蘇澈的下頜,深冷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語氣帶着輕蔑:“你不是張醫生介紹來的蘇小姐嗎?”
蘇澈渾身抖如篩糠,宛如從雲端墜入深淵,所有的期盼瞬間落空。
她是張醫生介紹來的,可現在她只想終止這場交易。
四年不見,紀庭煜的面容俊美依舊,眸光也更加深邃漆黑,只是冷的令人不寒而慄。
左右為難,進退不前,蘇澈鼓起勇氣,幾乎在用哀求的口吻:“先生……讓我走吧。”
她不敢喚出他的名字,哪怕是姓氏。
紀庭煜沒有絲毫動容,蘇澈的慌亂無措反而勾起他更深的恨意。
他乾淨的臉頰佈滿烏雲,淡粉的薄唇像淬了毒般嘲諷:“走什麼,既然出來賣,賣給誰不都是一樣?”
蘇澈狠狠地咬着唇,絲絲痛意似乎可以緩解心裏刀割般的疼。
她快忍不住了,恨不能將憋了四年的苦衷一口氣說出來。
沒人知道,她在異國每天承受着病痛和愧疚的折磨是怎麼過來的。
“我不是出來賣,其實當年……”
“夠了,我不想聽!”
紀庭煜冷然打斷,凝着陰翳的眉宇,突然盯住她顫抖的雙唇。
這個女人滿口謊言,事到如今還想為自己辯解。
他冷眸深不見底,齒間凌厲的字眼如同刀鋒:“我現在就要!”
說完紀庭煜扯着蘇澈的衣領,直接將她纖弱的身軀甩在大床.上。
偌大的總統套房氣壓極低,空氣在逐漸凝固。
紀庭煜高大的身形立於床邊,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煞氣。
“蘇澈,四年前你在離婚當天就跟着情.人跑路,現在回來是不是因為他把你的存款都揮霍光了?你如今出來賣用身體換錢,是沒玩膩還是物色到了新目標?”
冷厲戲謔的嘲弄劈頭蓋臉地砸向蘇澈的耳膜,剛才她被紀庭煜扯得生疼,歪倒在床上半天爬不起來。
可他應該明明知道的,這場交易是為了換取手術費。
蘇澈眼含淚花痛苦地搖頭:“請你不要再侮辱我!我外公病了,病的很重,我需要這筆錢給他動手術!”
她用儘力氣喊得聲嘶力竭,大口大口的喘氣,胸前隆起的小山隨着呼吸一顫一顫。
可這一幕情景在他眼裏,反倒成了蘇澈自輕自賤的勾.引。
遭到背叛的恨意正在吞噬他的理智,痛楚狂風肆虐般席捲心頭。
紀庭煜冰冷倨傲地俯視她:“我侮辱你?難道你來酒店不是為了陪男人睡覺?”
話音落下,他直接俯身撲了上去,有意將蘇澈的雙腿緊緊纏繞在自己的腰間。
惹火的動作很快令紀庭煜起了反應,皮帶輕輕一拉,堅.挺的硬物就頂在她的小.腹上。
“放了我吧,求求你,唔唔……”蘇澈苦苦哀求卻被以吻封唇。
她的身子早就垮了,根本經受不住四年前那樣的狂暴掠奪,只能拚命躲閃掙扎。
然而她越是退怯,他的侵襲便越是肆虐。
“裝什麼裝,你在別的男人身體下面不是很享受嗎?”
紀庭煜狠狠按住她的肩膀,諷刺完再次吻下去,準備生生將硬物粗蠻刺入。
蘇澈被壓着喘不過氣,肩膀像被碾碎般劇痛,可是她現在不能死!
求生的欲.望在心頭燃起,就在紀庭煜即將進入的一瞬間,她突然咬住他柔.軟的薄唇。
“該死!”
紀庭煜當即暴跳如雷,沉着面孔差點把蘇澈從床.上丟下去。
猩紅的鮮血伴着血腥的味道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她覺得頭暈腦脹,只能瑟縮着身體來保護自己。
好在紀庭煜沒再下手,拭去唇角的血跡,翻身.下床走向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