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頭子的矛盾
老頭子說得一本正經，蕭士書聽后一愣，隨即嘴角向上揚起，卻是默認了老頭子的話，無論是小隊中的任何一個人，不論性格如何，都是正直，可以放心地在戰鬥中將背後交付的好兄弟！這也正是他此生最大的機緣了！
一時間，眾人圍着桌子，低着頭沉默下來。{手.打/吧Shouda8.Com首發}
酒店中現在人不是很多，眾人都側耳傾聽着蕭士書幾人的談話，現在他們安靜下來，頓時酒店中只剩下了一邊火爐噼啪燃燒的爆裂聲了。老頭子仰頭咕咕灌了幾大口美酒，抹抹嘴巴：“後邊的路，你們依然要自己去走，老頭子我恐怕是不能跟着你們的了。”
紫兒抬起頭來，驚詫地望着老頭子，但後者眼中分明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啊！為什麼！老頭子你不跟我們，後邊還有兩層……”
“唉~老頭子我又何嘗不想和你們一起多呆上一段時日……”嘆了口氣，老頭子頗有些無奈地說道，“此次過來，除了傳達燕兒女娃娃最關心的問題，便是想要再見你們一面。”
蕭士書臉色一變：“您老難道……”
“嗯，九冥界本族出了一些問題，需要我坐鎮處理。”老頭子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在這一層世界中，多少受到了上一層世界坍塌的影響，我還能直接進行跨界回去，若是到了下一層，空間估計已經完全穩定下來，就算是我，也是撕裂不了空間的，到時候族中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恐怕是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去的。”
“怎麼會這樣……”紫兒失望地坐回椅子中，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頭子拍了拍葫蘆，緩緩說道：“這也沒什麼不好跟你們講得。我們九黎一族族長之位自古世襲，到了如今這一代，族長前不久魂歸天神，本由長子繼承，但長子在四十年前與一厲害妖獸搏鬥時不幸身亡，老二因為家庭原因已經離族出走近六十年，老三早已被罷黜，老四是女兒身，自古九黎族不舍女兒家為族長，所以，只剩下了年紀最小的老五了。”
緩緩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老五年紀才二十四，天資聰穎，小小年紀修為便已了得非常，我也是非常中意他的，只可惜，他是私生子出身的！族長那個老傢伙死得又太過匆忙，沒有來得及宣佈族長的繼承人，所以族中形成了三派，一派便是以我為首，力挺老五執掌大權，其餘兩派不能接受他私生子的說法，所以百般阻撓，反對。他們其中一派堅持要派人尋找勞爾的下落，讓老二掌權，另一派則是推出了已經被罷黜的老三，現在明爭暗鬥的，局勢已經岌岌可危，一個弄不好，九黎一族就有可能分崩離析啊！”
老頭子左手已是深深地嵌進了桌子之中，蕭士書三人分明感覺得到從來無悲無喜的老頭子現在已是動了真怒，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咳~那個，我來講一句……”黎亞清了清嗓子，忽然開口說道，“其實在這個問題上，我深有體會的……當初我年幼的時候，族中為了爭奪最高政教團裁決長的位子，本來我父親已是名正言順地可以當選的，可惜一夥兒另有圖謀的傢伙企圖叛變爭奪這個神金族的最高職位，我的妹妹也是死在了那一次的戰亂之中……而這一切，本來都是可以避免的！”
黎亞的神情激動起來：“只因為我的父親太過仁慈，網開一面放了那些人一條命，但他們卻是反過來行如此不義之事！所以，我在那時已經明白，族中若是發生了類似的問題，絕對不能手軟！否則傷害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家人以及更多的無辜之人！”
蕭士書望着黎亞，頓時對他的印象再次發生了一絲轉變，想不到這個傢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呢！
“我那可憐的妹妹，當時才六歲啊！嗷~”黎亞狼嚎一聲居然是哭了起來，“那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我這輩子也是忘不了的啊！嗷唔~嗷唔~”
酒店裏的其他人紛紛轉過頭來，看誰哭得這麼煽情有節奏。
本來升起來的一點好感，頓時被這個傢伙再次弄得乾乾淨淨不漏分毫，蕭士書翻了翻白眼，再不去理會這個白痴。
老頭子彷彿沒有注意黎亞的表現一般，細細思索着他的話語。
“唉……活了這麼多年了，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再一次嘆息，老頭子彷彿又是蒼老了好多，“雖然他們並不贊成老五掌權，我也理解他們的心情，但畢竟他們都是我看着長大得啊！怎麼能忍心……唉……老頭子我活了也有近萬年了……經歷了七代族長的更迭，族中不論是誰，都好像是我的孩子一般……不管怎麼樣，他們犯了什麼錯，在我眼中，終究還是孩子啊……怎麼下得了手……”
“噗！”黎亞把剛剛灌進嘴中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什，什麼！近萬年？！您老輩分這麼大啊！”
蕭士書三人也是吃了一驚，他們雖然啊心裏已經猜到老頭子身份不簡單，但卻是絕對沒有想到他居然已經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那麼，老頭子的真實修為該有多強！這已經是他們無法揣度的境界了！
老頭子皺着眉頭，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反覆思量權衡着各種的結果。
眾人此刻對老頭子愈加尊重起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連懶散慣了的蕭士書此刻都謹慎起來。
可憐赤峰在厚土族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活到這麼長久的歲數，低頭拌着指頭苦算着老頭子的輩分，不一會兒便已是暈頭轉向了，心中反而愈加對蕭士書崇敬起來，自己的師傅居然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啊！自己真是沒有跟錯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頭子眼神此刻居然是無比深邃，“若真是到了那一步，也只好那麼做了。”
語調很平靜，有點沙啞，但冰冷的殺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體會得真真切切，這種殺意，不同於絕的狂暴，蕭士書的直白，而是一種彷彿一潭死水一般，寧靜的殺意！就是這種感覺！
彷彿時刻都能夠將人吞噬一般，背後已然完全被汗水濕透，眾人居然都沒有感覺得到。
啪啦！
小二懷中抱着的一壇酒失手摔落在了地上，打破了這幾乎使人窒息地寧靜。
老頭子瞬間反應過來，氣勢立散，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前後巨大的落差，顯得極其不真實，彷彿剛才的感覺只是一場夢境一般。
“喂！你小子還想不想在這裏幹了！怎麼老是毛手毛腳的！再這樣以後你就不用來了！”老闆的喝罵聲傳來。
“對不起，對不起！”小二唯唯諾諾的道歉聲。
如同迴音一般傳來，眾人神色一凝，終於完全回過神來。
“呵呵，老頭子我大意了！”難得地老臉一紅，老頭子舉起葫蘆猛灌了一口美酒，“不談這事兒了！士書啊！這個傢伙，難道是……”
老頭子不愧是成了精的人物，神色緩和下來，彷彿全然不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麼，指着徹頭徹尾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滴酒不沾的小骨，緩緩地問道。
蕭士書掃了一眼有些坐立不安的小骨：“啊，它是我從上一層帶下來的，我們的共用僕人，打獵找水，倒是省卻了我們很多的麻煩！小骨，快給老頭子行禮！”
小骨啪地一聲直立起身子，沒有絲毫猶豫地半跪了下去，朝着老頭子緩緩低下頭去。
“哦哦！看來已經是訂立過了契約吧。”老頭子點了點頭，“我感應到他的骨骼強度遠超與我，但修為卻是與你們相差不大，故而有些好奇，想必生前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嗯，是啊！當初決定領它出來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它與其他同伴的巨大差異的。”蕭士書心中暗驚，比老頭子的骨骼強度還要高？老頭子是九黎族，肉身強度在整個人族裏已是屈指可數地強橫，那麼小骨生前，又是什麼人？
這邊紫兒已是長大了嘴巴，“啊，想不到小骨也是這麼有來頭的啊……好厲害！士書哥哥，以後對他好一點哦！”
“呃……好像我並沒有虐待過他吧……”蕭士書翻了翻白眼。
“什麼骨骼什麼的？”黎亞滿頭霧水，雖然早已知道小骨是蕭士書的隨從僕人，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他也絲毫沒有在意，如今聽來，怎麼好像這個小骨並不是一般的“人”一樣？
“他和我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么？”黎亞好奇地看看小骨，看看蕭士書，遲疑地問道。
蕭士書斜眼看了黎亞一眼：“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小骨是一具骷髏，亡靈生物，僅此而已。”
“呃……”黎亞瞪大了眼睛，獃獃地望着小骨，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難怪一路上給我的感覺如此熟悉怪異！”
手中飛快地結出一道法印。
咚！
沉悶地聲音想起，黎亞的身後已是出現了一具拿着巨大鏈錘的骷髏！
“想不到士書哥也有這種玩意啊！”黎亞彷彿輕鬆了很多似地，“我的異獸便是一具和小猿身材一般大小的上古巨人骷髏，原本害怕你們接受不了，一直沒有弄出來，現在看來，完全是我多想了！啊哈哈哈！我黎亞果然沒有跟錯人！連這一點，都是跟我這麼地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