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天闌 第四十二章 洗成白地
嶺南嶺西四座宗門聯手瓜分嶺南少雲門,卻中了埋伏,一眾精英被屠殺得乾乾淨淨,只剩四位手握鎮派之寶的見勢不妙,倉皇逃走。
嶺南嶺西已經勢同水火,不死不休。
柳河祭出食靈鼎,吞噬四座山門的精英,迅捷無比,然而少雲門的底子比四座山門要弱不少,損失也很是慘重。
他安排下去,讓少雲門全體休整,十日之後反攻四座宗門。
柳河心中暗暗盤算:“我用這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能不能幹掉殷老鬼?殷老鬼不知道和什麼存在戰鬥,現在受傷極重,或許這是一個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黑袍人瞟了一眼他的眼睛,頓知他的想法:“小鬼想用我的寶物來暗算我,也對,這樣的小門派根本不知道寶器鑄靈,寶器鑄靈之後只會聽靈主的召喚。”
“好徒兒,送我回房吧!”黑袍人低聲說道,顯得有氣無力。
“是,師父!”柳河畢恭畢敬。
師慈徒孝,好不溫馨。
回到房中,在輪椅后推着黑袍人的柳河悄然祭出食靈鼎,用盡全力催動,藍色幽光如瀑布般垂落。
然而,藍光並沒有如柳河預料一般將黑袍人吞噬,反而頓時化作一張網,將他包裹起來。
柳河頓時靜若寒蟬,魂都嚇飛了出來。
“好徒兒啊,你這是做什麼呢?”
黑袍人轉過輪椅,眼中饒有興味地看着柳河。
柳河當即雙腿跪下,雙手使勁抽着自己的耳光,邊抽邊顫聲道:“師父,徒兒一時迷了心智,還請師父饒我一命,徒兒定當做牛做馬,再不敢有異心!”
他伏在地上,背上冷汗直冒。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食靈鼎的食靈光為什麼不聽自己使喚。
“好徒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呢?我怎麼會殺掉你,你是上好的盅,用來養屍最好,我怎麼可能殺掉你?”
黑袍人的面龐隱藏在黑袍之下,根本看不出表情,而在柳河的眼裏,那就是張猙獰邪惡的臉,看着自己的獵物。
黑袍人繼續說道:“你身體裏面的邪惡,佔有欲,自私自利,反叛……都是我養屍的最好養料,所以我才留着你,不然以你少雲門的實力我吹一口氣就能滅掉,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們什麼?”
他屈指一彈,一個只有拇指大的小人從他指尖彈出,小人臉上帶着詭異的笑,發出嘿嘿的笑聲,飛入柳河的眉心。
柳河驚駭欲絕,竟動彈不得,下一刻,他就看見自己的識海里多了一個小人,小人貪戀地吃着他的意識,他的想法一閃而沒,被這個小人吃掉。
“我需要十來日的時間,才能將屍盅培養順手,就讓四座小山頭先惶恐幾日吧,到時候養料會更加充足。”
黑袍人心計算道。
……
岳江鴻與花染語在山嶺中轉悠了兩日,其間,花染語用化靈功吸取樹木中的靈氣,大片的樹木枯死,要不是岳江鴻時不時叫住她,讓她用固靈功穩住修為,他已經陷入了吸取靈氣的瘋狂當中。
他們不知走到了何處,只見這裏有兩座高山,高山相對而立,中間是一道深澗斷崖,由一道鐵鎖連接。
“站住!何人敢闖我連山派山門重地?”
從樹梢上落下兩個女子,身穿連山派的服飾。
岳江鴻愕然,自己在山中轉悠,沒想到轉到了連山派的駐地,不由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目光山洞,躬身道:“兩位漂亮的師姐,我們兄妹二人久慕連山派盛名,特來拜山,沒想到在山中迷路了,所以來到了這裏,有幸得見兩位漂亮的師姐。”
岳江鴻示意花染語的腰間,花染語會意,悄悄將自己的細柳劍收了起來。
那兩個連山派的女子聽着這話很開心,其中一人說道:“原來如此,幸虧你們遇見了我們,這山中機關很多,你們一旦走錯了就是粉身碎骨,你們到現在沒有踩中機關,倒也是福大命大。”
“我福大嗎?”岳江鴻心中不屑一顧。
兩個連山派女弟子帶着岳江鴻和來到兩座相對的山峰下,驕傲道:“這兩座山是連山派的象徵,據說祖師當時從這兩座山中領悟出了連山刀法,於是在這裏開宗立派。”
岳江鴻露出星星眼,問道:“不知道祖師如今修為幾何了?”
“祖師是一個御空境的高手,只差一步就可以開闢玉府了!對了,還沒有問你們兄妹的姓名呢?”
岳江鴻的星星眼看着連山派女弟子說道:“回師姐,師弟我叫江雲,這是我妹妹江染。”
“你們兄妹兩長得不太像呢?”另一個連山派女子說道。
岳江鴻鎮靜道:“世界有所不知,我們江家也算是有點勢力,但是家道中落,父母不在得早,只有我照顧妹妹,所以辛苦了一些,也就比較黑瘦。”
花染語連忙點頭,心中卻想道:“這黑小子口中的謊話張口就來,我莫不是也被騙了吧?!”
“原來如此!”
經岳江鴻這麼一說,連山派兩位女弟子心中的疑慮頓時被打消了。岳江鴻來自世家,會修鍊也就很正常了,世家家道中落也是常事,其餘的也就順理成章了。
關鍵的是,岳江鴻說話很動聽,讓她們很舒坦。
連山派女子帶領岳江鴻二人走進山門,和連山派的門人一一打了招呼。
岳江鴻露出星星眼,看着這些御風境的修行者,眼裏看見的不是人,而是一條條靈根,長勢喜人。
連山派的門人看着岳江鴻的表情,各自心道:“這孩子,黑是黑了點,不過眉目喜人,挺有禮貌。”
幾人一路走上山頂,山頂之上有兩座石像,石像是兩把刀,擺出一個奇異的形狀。岳江鴻抬眼望着,怔怔出神。
“江師弟好眼光呢,這是我連山派的護山大陣的陣眼,一旦開啟,就算天劍門來攻,也能撐個三五日不破。”
說起這兩座石像雕塑,她們眉飛色舞,很是驕傲,她繼續說道:“而且,這兩把刀裏面還有一套刀法,祖師說,領悟出來之後就是一套高深的刀法。”
岳江鴻暗暗記住這兩把刀的塑像。
這時,一個老者模樣的走了過來,看着岳江鴻,臉上露出了異色,眉眼間有些疑惑,他問道:“小子,你從哪裏來?”
岳江鴻從小就和村裏的一群老傢伙打交道,心中沒有絲毫的怯意,他回答道:“回長老,我叫江雲,這是我妹妹江染。”
老者心中一怔:“你從西嶺來的?”
岳江鴻臉上黯然,不置可否:“家道中落,往事不必再提了。”
突然,老者眼中放出精光,震驚道:“不對,不對,西嶺江家不可能沒落,你不姓江,你是嶺南大道上的那個黑小子,沒想到你居然跑到了這裏。”
他一步一步走向岳江鴻,口氣森然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之前聽連英傳信,你在嶺南大道上逞凶,現在來到了我連山派宗門,你想怎麼死?”
岳江鴻兩手一攤,老人家:“天堂在哪裏?我幫您老壽終正寢!”
連山派兩個女弟子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見岳江鴻祭出太虛神符錄,火靈氣注入其中,火雷憑空而發。
對面的連山派長老眼角直跳,舉掌為刀,斬向岳江鴻,快得只有殘影。
太虛神符錄的速速更快,一道火雷當即劈翻連山派掌門,岳江鴻控制注入太虛神符錄的靈氣的量,一是為了節省靈氣的消耗,二是為了不把對方丹田中的靈根劈壞。
雷電如同火影,連山派長老隨之倒在地上。帶岳江鴻進入的兩個連山派女弟子呆在當場,岳江鴻微笑着看向她們,露出雪白的牙齒,兩個女弟子手足冰冷,當即暈厥過去。
岳江鴻朝太虛神符錄中注入金靈氣,金色雷光劈向兩座石雕雕像,雕像當即被劈成碎塊,散落地上。
巨大的動靜頓時引起了連山派的所有人的注意,幾十人朝着這邊飛了過來,其中有連山派的長老,看着只剩下底座的雕像,心中各自一寒。
“是誰在攻打我連山派嗎?!”一個白眉老者盛怒。
看向下方,然而下方只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冒着星星眼看着他。一旁,躺着連山派的三人,老者已然氣絕,兩個女弟子暈厥過去。
“下面兩個小鬼,你們是誰?!”白眉老者怒氣沖沖。
“老人家,你們連山派的黑狼抓傷了我家小妹,我來此是為了討個公道!”岳江鴻和顏悅色,眼中的星星卻更多了。
“討公道?你們來找我連山派討公道?誰家的兩個小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白眉老者氣急而笑。
眾人大笑,但看着岳江鴻認真的臉,笑聲漸漸止歇,白眉老者冷冷說道:“殺了他,屍體丟到後山喂狼!”
岳江鴻丹田的靈氣狂暴,單從靈氣的量來論,他的體內儲存的靈氣已經和御風境界初期的相去不遠了。
狂暴的靈氣注入太虛神符錄,天空中憑空出現幾朵雷雲,在眾人怔怔的目光中,雷電劈下,化作一道道利刃,劈向在場的所有人。
太虛神符錄的雷光在岳江鴻開靈境的時候就能夠劈殺空境界的強者,現在更是恐怖,場中的連山派的強者當即被雷光劈成碎塊,鮮血化作血雨,散落在青青草地,無一例外。
祥和的連山派宗門頓時變成了地獄一般,岳江鴻旁若無人地開始吸收起散落的靈寶靈器中的靈氣,他分出一些靈根,靈寶給花染語,兩個孩子就這樣坐在一堆血肉之中,吸收着靈根靈氣。
連山派剩下的人發狂,彷彿染了魔性一般,瘋狂地撲向岳江鴻,空中的雷電還在劈,無數的屍體碎塊從天而落。
不多時,連山派已經空無一人,除了兩個昏厥過去的女弟子之外,已經死了精光。
岳江鴻將在場的靈氣全部吸光,花染語看着滿地的碎肉,胸口有些血脈翻湧,於是跑到了看不見血肉的地方。
岳江鴻拔出斬邪劍,直接捅爆兩個女子的丹田,二人在昏厥中香消玉殞。
他的丹田之中靈氣已經積累很雄渾,而他用固靈功不斷錘鍊靈氣,靈氣竟然有凝結成雨滴的趨勢。
這是一個新的變化,岳江鴻心中驚喜起來。
看着滿地的屍體,他心裏也不好受,但是自他出村以來,圍繞他的殺劫就沒有斷過。
“這世界,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我只是要活下去,別怪我!”
他微微出神,便朝着花染語的方向走去。
忽然,花染語驚呼起來:“黑小子,快來看,這裏有座藏寶庫!”
一聽到藏寶庫,岳江鴻頓時精神抖擻。
最終,二人從寶庫中,挑選了幾件用的着的寶物。岳江鴻挑了一套寶衣,一件寶甲,花染語挑了一把彎刀,一套寶衣,換下了身上的衣裳。
剩下的寶物被化成了靈氣,花染語的修為,已經完全不下於連山派等門派的弟子了。
兩日之後,岳江鴻和花染語把連山派能吸收的靈氣全吸光了,一塊磚,一片瓦,都沒有放過。
最後,兩人鑽入北方的叢林之。
半日之後,連山派連岐手持玄月彎刀回到連山派的宗門之中,看着宗門的慘狀,他的腦袋裏面轟然。
後山的黑狼,叢林中的鬣狗,正在爭食屍體的碎塊。
連山派已經被洗成白地。
連岐胸口氣血翻湧,一聲悲慟傳遍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