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爾虞我詐
少年牧澈敢以十六歲的年紀叫囂要比他大上三歲的內院學生駱文，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牧澈手中那古樸的重劍“崇明”在他手中宛若鴻毛般輕巧，殺得駱文那是節節敗退，在劍招上更是步步緊逼、不留餘地。
可駱文畢竟是考入了皇家學院內院的學生，境界上更是比牧澈要高上一層，達到第六境，問道境，所以其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現在駱文的戰術是以退為進，每一步都卡在牧澈費點力氣才能打到的地方，藉此慢慢地蠶食着牧澈的體力。
雖然駱文也有想過主動出擊，但是在牧澈身上附着的金色火焰能焚燒駱文放出的源力，讓駱文的攻擊大打折扣。一時看不出牧徹底細的駱文就算看到牧澈露出的破綻，也不太敢輕易地搶攻。
“幼年期的金炎。”來到擂台底下的穆帆捏了捏下巴微笑着，“蒼翰塵說半年前萬獸森林有異象顯現，似有奇物出世。那時候不少江湖中人都聞風而動，也算的上是一場修士的盛會。”
“那件奇物就是牧澈身上的金炎？”
“誰知道呢。不過據說那樣奇物落在了突然出來攪局的神秘少年手中，現在不少人都在找那位神秘少年的下落就是了。”
“你是說……”
“噓……”不等穆雪說完，穆帆打斷了她的話，嘴角上揚起了招牌式的壞笑。
擂台上的局勢果然如駱文意料中的一樣，牧澈因為力竭，身上的火焰逐漸暗淡，攻勢也沒有一開始時那般凌厲。
駱文找准機會往後一撤，與牧澈拉開足夠的距離。駱文在一邊後退的同時，一邊調集儲存下來的源力。
按照考核的要求，高年級生是不能先行使用高殺傷力手段的，但現在駱文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傷了一個平民考生的帳應該啊也不會算在自己的頭上。
只見駱文雙手合十，身上的源力瘋狂地噴涌而出。源力逐漸在空中凝聚成九顆雷球，這招正是雷山門的招牌戰技：
“雷動·九曲和鳴！”
“來得好！”
牧澈方才故意示弱，等的就是和駱文拼大招的機會。牧澈手中的重劍“崇明”高舉，身上暗淡的金炎再度在空氣中劇烈地燃燒着，在金炎的外層，還覆蓋著一層赤紅色的烈焰。
紅色與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畫卷。五頭雄獅慢慢地在畫卷之中浮現出身影，隱約之間還能聽到獅子的低吼聲。
“炎魂·鎮魔錄！”
牧澈的重劍往下一劈，五頭雄獅從畫卷之中衝出，往駱文那頭奔去。駱文控制的九顆雷球也在同一時間射出九道雷光，鎖定的是牧澈的五頭雄獅。
兩招戰技在半空之中碰撞在了一起，整個擂台在一瞬間被源力碰撞產生的煙霧所籠罩。
就在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在這次對招的結果時，煙霧中響起了“嗒”的一聲，一股旋風忽然自擂台中央捲起，快速地驅趕着濃霧。
待所有人看清煙霧中的擂台時，卻發現擂台的中央站着一個人。此人身着一席白衣不染任何煙塵，神情輕鬆寫意卻又不怒自威。
“他是誰？”，“好像是校長？”，“怎麼這麼年輕？”，“好帥”……
擂台下的聲音紛紛攘攘，但擂台上看到校長的駱文心中已經涼了半截。駱文往四周一看，發現執法隊的人已經壓制住了負責六號擂台的考官后，他的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在上台之前，穆帆已經是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來說，就是牧澈傷了作為新生的駱文的弟弟，弟弟找哥哥駱文出頭，駱文反手就把牧澈的朋友打成了重傷。牧澈不服，就和駱文對賭，輸了就裸奔。
“穆雪。”
擂台下的穆雪被這麼一喊，無可奈何的她只能跳上擂台，拿出擴音石清了清嗓子說：“諸位考官和同學請注意，目前這個案件交由外院紀檢部負責。而內院二年級學生駱文以私自重傷學生，未經通報私立賭約，擂台上使用殺傷性手段三項罪名論罪，交由內院風紀部負責。
考核過程中，考生牧澈實戰考核表現優異，評價乙等。現在，請所有學生儘快完成考核，不要再聚集在擂台周邊，否則全部以聚眾罪交由執法隊論處。”
“且慢！”就在圍觀群眾準備離開的時候，牧澈一句話喝住了所有人。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次集中在牧澈身上，只見他又把重劍舉起指着駱文，冷冷地說：“把他給我留下！”
要不是駱文已經被執法隊給扣住，只怕聽了牧澈這話肯定會忍不住衝上去和牧澈再干一架。
穆帆嘆了口氣，沒有把牧澈的話當回事：“說說你的理由。”
“他斷我好友十八根骨頭，我就要把他全身的骨頭給碾碎。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底下的學生真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開始叫囂了起來。
穆帆眼神示意了一下穆雪，她拿起擴音石淡淡地說：“馴獸隊。”
話音一落，擂台的周邊亮起了白光，十幾頭兇惡的、足足有三米高的狼形妖獸突然出現，惡狠狠地瞪着擂台下的學生。擂台下的學生大多都只有十三四歲，被這麼一嚇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穆帆背着手拿出校長的姿態，“學生犯錯自然有學校的規章制度來處罰，又不是混江湖的，哪有那麼多血債血償”
正值年少輕狂又還是怒火衝天的牧澈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啃了兩個丹藥：“在我這裏，拳頭大就是規矩，讓開！”
“抓緊時間，一會兒就要開會了。”說完穆雪就跳下了擂台。
決定陪小屁孩瘋一把的穆帆鬆了鬆手上的根骨：“哪來的這麼大怨氣。要不這樣，我接你三招，三招之內，你若傷不到我，那就按學校的規矩辦事。”
“要是我傷到你了呢？”
“那你就是規矩。”
牧澈當然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路來，但在牧澈的腦海里忽然響起了皇女瑟斯菲亞的聲音：“牧澈你瘋了嗎，我都看不出那個人的深淺，你還非得……”
同時在穆帆的腦海里也同時咯噔了一下，傳來了佐伊的聲音：“小心，他似乎有着和我一樣的力量。”
“一樣的力量？”穆帆心想，“你是說‘背後靈’？”
還沒來得及細想，牧澈就已經提着手中燃燒着金色火焰的重劍從天而降。
穆帆側身閃躲，牧澈的重砍隨之落空，重劍“崇明”砸在了地上。可往牧澈出乎意料的是，本應碰到地面就會發生爆炸的金炎忽然啞火了。
牧澈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耳邊就傳來了牧澈的聲音：“冷靜一點吧。”
話音未落，穆帆的一個鞭腿就把牧澈踢飛了出去。
“當心點，對方很詭異。”牧澈腦海里響起的依舊是皇女瑟斯菲亞的聲音，“我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能量波動，他好像在靠身體的本能在戰鬥。”
“我的金炎為什麼會消失。”牧澈在心中發問。
“不清楚，但估計是言靈類的攻擊手段。”
牧澈高舉手中的重劍“崇明”，身上再度燃燒起金色和紅色的火焰，火焰不斷交織成一幅畫卷。這回從畫卷里冒出來的是十頭雄獅，可以說是牧澈現在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炎魂·鎮魔錄！”
十頭雄獅衝出畫卷，咆哮着撲向穆帆。穆帆右手舉到與肩同高，食指上的銀色戒指亮起了白色的光，牧澈所釋放的十頭雄獅全部撞在了穆帆身前的透明障壁上。牧澈的第二招，依舊沒有奏效。
皇女瑟斯菲亞又再勸穆帆：“那是用來儲存源力的戒指。別打了，對方連自己的源力都沒用。”
“剛剛那一招，打一群人都夠了。”穆帆甩了甩手，“但是我只有一個人。”
在兩招未中且有些脫力，瀕臨絕境的情況下，牧澈的眼神里並沒有寫着放棄。他雙手持重劍“崇明”豎於胸前，右手手背上拿到無極劍印開始閃爍金色的光。牧澈的第三招，要來了！
牧澈的雙瞳由黑轉紅，無極劍意自“崇明”的劍身擴散並逐漸瀰漫擂台，本已熄滅的金炎再度燃起，並形成衝天而起的火柱。
金色的火光之中，牧澈的身體被赤紅色的火焰燃燒着。赤紅的火焰在牧澈的身上不斷塑形，最終變成一副透明的火焰鎧甲。
緊跟着金炎火柱以光粒子的形式散開，並在牧澈的身後彙集，進而凝聚成一道金色的披風，甚是威風。場上瀰漫的無極劍意開始瘋狂地朝牧澈的劍上聚集，同時重劍“崇明”也跟着燃起熊熊的金炎。
“無極·皇天后土！”
牧澈的重劍劈到地上的一瞬間，夾雜着無極劍意的滔天巨浪自劍刃噴涌而出，往穆帆奔騰而去。巨大的火浪覆蓋了大半個擂台，讓穆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可穆帆並不懼怕，一柄“銀龍”長槍憑空出現在手中。這“銀龍”長槍乃是穆帆的成名兵器，它通體銀白，槍桿如披銀龍鱗甲，槍纓如白龍鬢毛；飲盡鮮血的槍頭亮的滲人，宛若神龍那駭人的利爪。
曾有詩讚曰“白衣皚皚不染血，一槍龍吟萬魂驚”，說的正是穆帆其人，“銀龍”此槍！
穆帆手中的長槍一橫，體內的源力隨槍意凝聚成一條威風凌凌的銀鱗飛龍，降臨在他的身後。
“銀龍·破穹！”
“銀龍”長槍往前一刺，銀鱗飛龍就帶着突破天穹的氣勢往牧澈的滔天炎浪衝去。本以為是一次勢均力敵碰撞，沒曾想銀龍直接撞碎了牧澈的巨浪，架起的劍意也在霎時間被撞的煙消雲散。牧澈也受到了劍意的反噬和銀龍的衝擊，直接暈倒在地。
勝負已分，穆帆手中的長槍也化作白光消散。他接過穆雪遞過來的手絹捂住嘴咳嗽了兩聲，咳出了兩口黑血。
“沒事吧。”穆雪關心道。
穆帆用戒指中的源力把手絹燒掉：“不小心用了點源力，明天讓陸知把他拉進紀檢部。在他的體內，恐怕也有神族的力量。”